范蠡回到家中,眼前老是晃动着那个女子的俏脸和身影,这让他的心中泛起一种情愫,身体涌起一种躁动,这是自打穿越以来第一次有了这种明显的感觉。
他确定那个女子太美了,确定自己当时就被亮瞎了眼,但是他不能确定那个女子是不是对自己也有点那种感觉呢?
如果没有的话,她为什么会脸红呢?她娇羞的眼中为何会闪出亮光?她为何要挑开帘子看自己呢?呃……是不是我范癫子真的很帅呢?
从小就听人说自己长得挺俊,可是从来就没有在意过。这又不是一个男人可以靠脸的时代,长得再好有什么用呢?
可是今天,他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长得很帅,是不是足够吸引一个漂亮女子的青睐。
拿起家里那块巴掌大的铜镜子仔细观察,发现里面的确是一张很不难看的脸,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浓眉大眼,鼻梁挺直,一层浅浅的胡须覆盖在唇上和下颌,增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气质。
嗯嗯,不错,还没发觉自己真的挺帅呢!不过就是因为一天的翻山越岭和习武打柴,脸上有许多汗渍和尘垢,不知那个女子看见了没有?
明天下山之后,一定要在河里好好洗一下再去换酒……。嗨,这是怎么了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么?
可是,师父说要我三年之内不得缠绵于儿女私情,这可怎么办呢?……嗨,癫子你想多了吧,你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又有一个癫子的好名声,谁家的好姑娘会看上你呢?
算了算了,洗洗睡吧!
范蠡在那个女子挥之不去的影子和自己纷纷扰扰的思绪中,迟迟才进入了梦乡。
自此以后,范蠡真的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次下山之后,一定要在河里洗完脸才去季醴家,有时候还会扑进河里洗个澡,反正这个时候的河边一般是没有人的。
但是好长时间并没有看到那个女子的身影,这成了他心中每一天的失落。有时候会看到门口的竹帘后面有晃动的身影,但是不能确定就是那个女子。
也许,我真的只是自作多情了么?他有时候会生出这样失望的念头,心中充满了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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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蠡的日子过得很简单,每天就是三点一线,黎明出发,黄昏归来。
范蠡的日子过得很丰富,每天都有师父教授的不同内容,诗书易礼,天文地理,纵横捭阖,包罗万象,一天天打开他的脑洞,让他看到一个广阔而丰富的世界。
一般都是上午学文,下午习武。站桩是每天必须的功课,但是师父对吐纳的要求却一天天更加高深,自己也感觉到身体的气血一天天更加充盈。
先天一元之气的调息和运行真的开始了,这原来是真正切切存在的东西。每次站桩到一定的时候,丹田之处会感到明显的温热,然后用意念调动丹田之气的运行。
意念中有一股丹田之气绕着丹田旋转,左转九九八十一圈,右转九九八十一圈,如此反复三次,最后用意念将真气凝聚在丹田,然后收功,师父说这是炼真气。
而且久而久之,果然感到丹田四周有温热之气运行,身体会渐渐沉浸在一种物我两忘的境界,师父说这叫做入定,这个时候不能受突然惊扰,更不能胡思乱想,否则会走火入魔。
师父对他功力提高的速度很满意,表示很快会教给他加腰玉带,将真气运行到全身,进而打开任督二脉,最终达到天地贯通,天人合一。
前世听到这些的时候,他会认为这不过是那些所谓的大师骗人的鬼话,但是现在他完全相信了,因为他已经真切体会到自己体内运行的真气。
他对今后功力的进一步提高充满了信心,也充满了期待。
做完这些功课之后,师父会和他一起练剑,或者缠斗对打,他的剑术和拳脚功夫也在很快提升,常常和师父打得难舍难分。他确信依照自己现在的功夫,随便可以对付那个胖小子和马夫,即便那个胖小子已经很强壮,即便那个马鞭是多么粗壮凌厉。
而且师父开始教他弹琴,就是后世人们所说的古琴。一块一米多长的镂空木头,加上七根丝弦,就能弹奏出那样浑厚悠扬的音乐,你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
听琴或者弹琴的时候,身心会沉浸在那种悠远而苍茫的境界中,如同徜徉于山水,遨游于天地,所有的苦闷和焦灼都会烟消云散。
他喜欢这样的生活,如果此生就这样过下去,也是一种很不错的选择。
然而他常常会想起死难的父亲和妈妈头顶摇晃的草绳,想起辛勤耕织却吃不起梁饭、穿不了丝帛的哥哥嫂嫂,想起自己脸颊呼啸的鞭子,想起阿婆期盼的眼神。
而且,树欲静而风不止,那些身份高贵的人会不时欺凌到你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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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是妈妈五十岁的寿辰,哥哥嫂嫂和范蠡商量,决定给妈妈庆贺一下,范蠡自告奋勇要弄两只野兔和野鸡回去。
还要打好换酒的柴禾,所以他完成必修的功课之后,向师父告了假,提前一个时辰下山去了。
今儿个的运气真是不错,接连打了两只肥肥的野鸡之后,走着走着,又看到了一只雪白的兔子!只是那兔子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跑得飞快。
既然让我看到了,那就休想跑了吧,何况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一定要猎获你!于是纵身向前追赶一程,迅速射出一支箭去,兔子蹦跶了几下,躺在地上不动了。
走上前去,正弯腰捡起兔子,突然听到一阵嘈杂的喊声。诧异地抬头望去,却见对面的山坡上,有几个人慌里慌张地跑下来。
“大胆野人!竟敢捡拾我家兔子,还不快快放下!”跑在前面的那个大汉一边跑一边喊叫。
“什么?你家兔子?奇了怪了!”范蠡回了一句,低头看看兔子身上的箭,分明就是我射的嘛!
“听见没有?赶快放下!”那个人已经冲了过来,一边气喘如牛,一边抬手指着范蠡。
“嗨嗨,你有没有搞错啊,这分明是我刚刚射杀的,怎么成了你家的?”范蠡扬了扬兔子道。
“你射杀的也是我家的!”那人气急败坏喊道。
“你这人讲不讲理啊?我射杀的也是你家的?难不成整个伏牛山也是你家的?”范蠡感觉简直凌乱了。
“嗨?小野人这么多废话!还不快放下兔子滚蛋,否则等我家公子来了,一刀砍了你!”那人的面孔变得有点狰狞了。
范蠡愣愣地盯着那个人的脸,一张遥远的狰狞的狗脸渐渐从脑海中浮现出来。
那个可恶的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