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餐,遵从师父关切,去洞外石榻上稍作歇息。然而哪来的瞌睡呢,闭眼不到半盏茶的工夫,便迫不及待起来,在洞外的空地上耍弄起自创的拳法来。
一边耍弄,一边心想,师父今日要教给自己什么拳法呢?自己的这一套,以往还颇为自得,可是自从见过师父的拳脚功夫之后,便自感无趣多了,还不如跟师父抢酒葫芦有趣呢!
一趟拳打完,做了个收势,转过身来,蓦然看见师父正站在自己身后,笑眯眯看着呢。
范蠡倏然脸红道:“师父,徒儿胡乱耍弄,让师父见笑了!”
师父哈哈大笑道:“为师倒是觉得,徒儿的这套拳法颇为有趣呢!”
范蠡伸手挠头道:“师父见笑!师父的拳脚功夫如影随形,变幻莫测,令徒儿叹为观止!徒儿正在期待师父教诲!”
师父轻抚银须道:“修炼武功并非轻松乐事,徒儿何必如此性急?”
“师父,徒儿不怕苦!师父只管锤炼徒儿便是!”范蠡诚恳道。
“哦?如此便好!徒儿今日便修炼站桩功吧!”师父严肃起来。
“站……桩?然而此处并无木桩,徒儿去哪里站桩呢?”范蠡四处张望,满面疑惑。
原来在他的心目中,站桩便是站在木桩上面,或者在许多木桩上面走来走去,好像前世看过的电影上就是这样的。
“哈哈哈,要木桩何用?徒儿便是木桩!”师父大笑道。
“师父……,徒儿不懂。”范蠡只好尴尬挠头。
“徒儿可能有所不知,所谓站桩,便是自身站立如桩,此乃练武之人基础功法。”师父正色道。
“哦,原来如此!可是……师父,徒儿已经练过十多年沙袋,自认为筋骨强健,基础良好,师父你看!”范蠡说着,抬起胳膊,曲臂用力,身上凸露出线条分明的腱子肉。
“徒儿,为师早已看出,你身体强健,外力深厚,然而那只是皮肉筋骨功夫,经不起千锤百炼。
真正的武功,靠的是修炼内在之力,方可立于不败之地。
况且内力修练重在修身养性,可以祛除徒儿浮躁之气,徒儿可知其中道理?”
师父声音醇厚,神色威严。
“师父,徒儿知道了!”范蠡感觉到自己的肤浅,羞愧地垂下脑袋。
“嗯,知道便好!为师今日要教你的,便是一套内力修练之法,名曰‘先天一元大法’,基础便是站桩。徒儿且听且看,一定要仔细领会!”
师父一边示范站桩动作,一边说道:“身体直立,两脚与肩同宽,双腿微曲,双臂交叉胸前,肩与肘自然下垂,下颌微含,双眼轻合,面带微笑。”
范蠡认真模仿师父动作,站好之后,忐忑问道:“师父,是这样吗?”
“嗯,不错!”师父看了看范蠡,面露赞许之色道:“然而,站桩之法,真正精要之处并非站桩,而在于吐纳。”
“师父,何为吐纳?”范蠡疑惑问道。
“所谓吐纳,便是吐故纳新,将身体内浑浊之气排出体外,进而汲取天地精华。要领之处便是,凝神静气,摒除杂念,幻想置身于春光明媚,草木芬芳之地,或遨游于天地之间,做深呼吸,意念中天地之气沉入丹田。
吐纳之时,舌尖轻低上颚,若口中有**生出,那是人体之精,宜顺势吞下。若有腹内温热蠕动,打嗝放屁,那是排出体内污浊之气,随其自然。
身体不可乱动,思绪不可杂乱,站桩吐纳半柱香至半个时辰,待腿脚酸软之时,自然收功……”
师父的声音舒缓悠扬,如同来自云端。
范蠡仔细领会师父讲解,认真做好每一个动作,舒缓地呼吸起来,渐渐感觉进入了一个温暖而安静的世界,如同被催眠一般。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感觉腿脚有点发酸发麻,便慢慢站直身体,睁开双眼,惊讶的发现,眼前的一切都明朗了许多,身体也格外轻松舒畅。
师父正在一旁翩然舞剑,见范蠡站立起来,便做了收势,笑眯眯看着他。
范蠡忐忑道:“师父,我站了多长时间?我……我是觉得腿脚发麻了,才收了功的。”
“嗯!徒儿定力不错,站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比为师想的要好!初次站桩,若是缺乏悟性与定力,大多人坚持不了一盏茶的功夫。”看来师父颇为满意。
“半个时辰?”范蠡吃了一惊。半个时辰就是一个钟头,有这么长时间吗?看来这个站桩功真有神奇之处!
“嗯!为师原来打算,要在你站桩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再教授你运气调息之法,如今看来,明日便可教给你了!百日筑基之后,徒儿便可运用先天一元之气了!”师父难掩欣慰之色。
“哦,如此复杂?那……师父何时教我拳脚功夫?”范蠡见师父心情不错,便大胆相问,实在他更关心的还是这个。
“嗯?你所关切的拳脚功夫,无非就是打打杀杀的那一套,休得心急!”师父瞪了一眼道。
“呃……徒儿不急,一切听从师父教诲。”范蠡挠挠头,难免有点尴尬。
“嗯!徒儿今日文武作业提早完成,剩余的时间,不如陪师父练剑如何?”
“好啊!”范蠡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