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美女家中,却是一间店铺,当孔大侠带着此女回来,店铺之中,空无一人。
美女对孔大侠感激涕零,竭力劝说孔大侠留下用膳,并亲自下厨,制成精美五色小碟,外加一坛美酒。
那少女人美,厨艺更佳,几样小菜,那烧的是色香味俱佳,孔大侠是食欲大振,外加美酒一坛,开封飘香万里。当下也不拒绝,于是乎,二人对坐小酌,自是惬意至极!
这一番美酒美食,吃的孔大侠是酣畅淋漓,大呼痛快,不知不觉,整坛美酒,尽数落于腹中。
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这一坛美酒下肚,外加美女殷勤作陪,孔大侠早已是喝的头晕眼花,到最后,更是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说到这里,倒也是一件足以载入戏文的精美桥段,美人落难,英雄相救,二人心心相惜,情浓意浓。
若故事按此套路发展,倒也不失一桩美事。只是可惜,结局却不得不让人感慨惋惜不已。
孔大侠酒后醒来,却惊骇地发现,自己上身****,躺在床上,而那与之小酌的动人美女,此刻却已尸首两分,浑身一丝不挂,倒于血泊当中。
更加令孔波震惊的是,自己手中,竟然还握有一把沾满鲜血的钢刀,而这把刀,却正是自己随身携带的护身兵器。
孔波尚没能从震憾之中清醒过来,房门便被人从外推开,一对老夫妇走了见来,见到此情此景,当即是高声哭叫,扑到孔波身上又抓又咬,口中还不住地哭叫:“你这畜牲,还我女儿命来,还我女儿命来……”
孔波不敢与这一对老人纠缠,当即一把扔下钢刀,挣扎而出,连衣服都来不及穿上,便跑了出去。
一路狼狈不堪,直至家中。
在担惊受怕半日有余,终于,景都府尹手下差役赶至尚书府,不敢直接缉拿孔波,却将此事报于孔大人,于是,孔大人一怒之下,便单手提刀,欲图一刀砍死这该死的败类。
孔夫人心痛爱子,自然是百般阻拦,千般撕扯,抱住孔大人死不放手,这才让孔波顺利逃出,逃至破世宗内。
“嗯?你是说,你昨天喝醉酒了?那女的是不是你杀的,你也不清楚?”听完孔波的陈述,杜开眉头一皱,轻声问道。
孔波不住地摇头,脸上表情说不出的沮丧:“开始我也以为是我杀的,可是,后来一想,这根本不可能啊!那把刀,我记得清清楚楚,我到她家后,就挂在墙上,就算我梦中作恶,又怎么会能把墙上的那把刀拿下来呢?还有,那女的一丝不挂,如果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裤子还穿的好好的?难道说,我能隔山打牛,隔着裤子也能做那事?”
杜开叹了口气,道:“会不会你做完那事,再把裤子穿上?”
孔波连连摇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昨日早晨系腰带之时,一不小心,打了个死结,解了半天都没能解开,后来一想,干脆晚上睡觉的时候把腰带割了便是了。可是你看……”
说完,撩起长衫,露出裤腰,只见那腰带系的七缠八绕,如同蝴蝶一般,不要说解了,便是想理清哪根与哪根缠在一起都得找上半天。
“我到现在腰带都系着解不开,又如何能奸污那女子?”孔波抬起头,一对大眼极为无辜地看着杜开。
杜开点了点头,沉思片刻,方才说道:“现在看来,恐怕你真是被人陷害了!”
孔波连连点头,迭声叫道:“就是啊,肯定是有人陷害我!”
杜开道:“可是,孔波,这件事我信你,可是,别人会信吗?除非你能拿出确实的证据,否则,就算是孔大人想放过你,大景律法也放不过你呀!”
孔波的脸色变的无比惨白,一双大眼茫然地回想着昨日的情景,可是,任凭他想了好长时间,始终想不出一丝能够为自己开脱的地方,不由得欲哭无泪,扯住杜开胳膊,语带哭声地说道:“小肚子,我想不出,我真想不出来啊,当时就我们两个在场,现在那女的死了,我拿什么来作证啊?”
杜开唉叹一声,刚欲说话,忽地,门外传来一声惊雷似的暴喝:“好你个畜牲,果然躲在这里,看你这次往哪逃!”
二人骇然回头,却见门外站立着一位身型高大,满脸虬髯的华服汉子,手中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钢刀,正一脸怒容地向着这边跑来。
“爹?”“孔师兄?”
二人大惊失色,相顾而视了短短一秒之后,杜开一声大叫:“孔波,快逃……”
来人,正是孔波的父亲,杜开的同门师兄,兵部尚书孔天羽孔大人。
孔波哇地一声大叫,猛地跳了起来,然后,一把将杜开向其父推去,口中叫道:“杜师弟,帮我拦住他……”
说吧,自己转身便向杜开屋内狂奔过去,一把推开房门,钻入其内。
杜开一愣,吃惊地看向自己的小屋。这家伙竟然跑到屋里去了?难道他不知道世上尚有瓮中捉鳖这个成语吗?
“你个畜牲,还敢逃?”孔天羽一声大喝,大步向这边跑来,看其脸色,真要让他逮到孔波,还真有可能手起刀落,大义灭亲!
杜开急忙上前,一把将孔天羽拦住,口中嘿嘿笑道:“孔师兄今天怎么有空到师弟这里来的?来,来,我刚泡了壶茶,咱们师兄弟好好聊聊!”
孔天羽被杜开拦住,左右闪了几下,发现根本甩不脱杜开,当下脸色一板,道:“杜师弟,你拦我做甚?你知不知道孔波那畜牲做下了什么恶事?今天,老子我非要一刀砍死他不可,你让开,当心我刀碰到你!”
杜开笑呵呵道:“师兄放心,孔波就在屋内,跑不了!不过孔师兄,您在杀他之前,就不打算把事情问清楚了再说?”
“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景都府尹来文都讲的很清楚了,分明是这小子见色起意,将人家好好的姑娘先奸后杀,这人证物证俱全,还有什么好问的?”孔天羽喝道,手中刀直指屋内,叫道:“畜牲,还不快出来受死!”
杜开心中无语之极,这一口一口的‘畜牲’,儿子是畜牲,你是他老子,那你是什么?
叹了一口气,杜开轻声说道:“孔师兄,事情恐怕并非像你想的那样,咱们还是先把事情问清楚了才好!”
“不错,天羽,开儿说的很有道理,还是先问清楚事实,免得日后报憾终身!”门外,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
二人回头一看,杜开顿时高兴地叫道:“师父……”
池莫白一袭白衫,迈着儒雅稳健的步伐,缓步走入院内,后面跟着孔波的师父,破世宗三长老石长天。
孔天羽连忙躬身问安。
这池莫白虽然年岁也大不了孔天羽几岁,但毕竟是其授业恩师,而且,孔天羽如今能高居兵部尚书,也是因为先帝景仁宗看在池莫白的面子上才赐予的,可以说,池莫白对于孔天羽来说,既为恩师,又为长兄,不管他现在如何震怒,池莫白的话,他却是不敢不听。
池莫白迈入院中,对着孔天羽微微一笑,道:“刚才有弟子来报,说你手持钢刀,怒冲冲的向这边赶来,我还以为你们师兄弟间发生了什么事,以致于刀剑相向呢!”
孔天羽连忙躬身答道:“弟子与杜师弟一向情同手足,就算有再大的矛盾,也不可能对师弟动一根手指,师父但请宽心!”
池莫白微笑点头,道:“刚才我在门外听你们说话,说什么先奸后杀,是怎么回事?”
杜开担心孔天羽说不清楚,急忙上前,将孔波昨天的经过详细讲述了一遍。
事情讲完,杜开复道:“师父,弟子听完这件事情后,第一个感觉便是不敢相信。孔波他虽然为人粗鲁,但是在这种大是大非上面,却不会如此糊涂,因此,弟子怀疑,此事恐怕有人故意陷害!”
三长老石长天也沉吟片刻,插话道:“不错,孔波的为人,我是很清楚的,他既然能从那些小混混手里救下那姑娘,说明他颇具侠义心肠,又怎么可能会做下此等恶事呢?”
“是啊,就是啊,这事根本就不是我做的……”一声感激涕零的声音从身后的房内传出,众人回头看去,却是孔波将头探出门边,小心翼翼地向着这边叫道。
“你个畜牲,还敢胡言?还不快给我滚过来?”孔天羽一声暴喝,震得小院之内阵阵回响。
杜开对着孔波点了点头,道:“孔师兄,你过来吧,放心,有师父在此,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孔波眼珠转了几下,他也看清了现在的情形,有池莫白与自己的师父在场,无论如何,他们二人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父亲砍死,当下战战兢兢走了过来,先是对池莫白与石长天二人行礼问安,再将视线看向孔天羽,弱弱地说道:“父亲大人!”
孔天羽冷哼了一声,将刀虚劈了几下,吓的孔波一个劲的往石长天身后躲闪。
“畜牲,你说不是你做的?那难道真的是有人陷害你?”孔天羽喝道。
孔波强自撑住,不敢看父亲的眼睛,慢吞吞地回道:“父亲大人明鉴,这件事的确是有人陷害儿子!”
“哼,就算有人设计害你,那也是你小子行事不端,惹下此等祸事!”孔天羽哼了一声,语气稍为转温。
孔波嘟噜了一声:“也不一定是要针对我……”
“放屁,不是针对你,难道还是想针对你老子我?”孔天羽刚平复的脸色再次勃然大怒,指着孔波高声喝道。
杜开心念一动,突然插话道:“孔师兄,依师弟来看,对方的目的,还真不一定是孔波,也有可能,正是孔师兄你也说不定!”
“嗯?”孔天羽一愣,刚想驳斥杜开,猛地间,心中一动,顿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