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即使猜到了,又能怎么样呢”钟大友沉下声音,显得语重心长,“你若真的想进京城的稷下学宫,总不能一辈子待在这边陲小镇。如若雇主真的有军方背景,随便派个人到学宫说下话总比你在这费尽心思拿校尉的推荐信强,所以,这次你不但要接,而且还要办的漂漂亮亮的!”
凌尘低下了头,默不作声,窗外声音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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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南走,空气里的湿气也越来越重,呼吸的天地元气也好像充满了水汽,已经快要入夜,凌尘手背在头后躺在草地上,天边月亮高挂,月明却星稀,“陈哥儿,要不要来点儿?”一脸讨好的二虎掏出了酒袋子,“不用。”凌尘闭上了了双眼,在这荒野的夜晚,时刻保持清醒时最重要的,眼睛虽闭,耳朵却时刻的关注着周围的动静,二虎闷声猛喝了一大口,嘴里咕哝道:“陈哥儿,你也太小心了,从我们出黑石城到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一路上这么安静,怎么看也不像是有危险的样子啊。”;凌尘双眼骤然一睁,心中却想,就是太安静了!
“真不知道千叶为什么让这些废物跟着一起!难道再出了什么事还能指望这些人去做什么?”不远处传来嘲弄声,名叫裴由俭,年不过二十余,嘴上嘲弄声不止,可举手投足直接却散发着受过严格训练的意味,该是名军人,凌尘这样想道。
“你!”二虎气急,凌尘却摆摆手,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嘴边依旧留着那不羁的笑容,说道“你在说谁废物?”二虎见凌尘如此神情,心中不由一凛,他曾与凌尘在佣兵会接过十几次任务,但凡凌尘说话时脸上如此,便是他最危险的时候。
裴由俭似乎没想到凌尘居然会反驳,不免有些发笑,说道“明知故问!”
语音刚落,一阵疾风直扑面门,裴由俭神情一峻,眼中精光大作,右手格挡脸面,随机左手护住胸前,双腿一蹬,身体便想往斜后方退去。这在军人来看,是刹那间最合适不过的应对方法,只是他没想道,右手上的,居然这么重!
这当然不是凌尘的手,而是一瞬间凌尘的腿便砸了下来,随即裴由俭的身体瞬间止退,停在了地上,几乎同时,凌尘的右腿与裴由俭的左手碰触到了一起,而此时,凌尘空着右手提起背上的朴刀,连鞘向着裴由俭的下颔扫去。
说来话长,而在众人眼中不过是一瞬间的事,甚至很多人没仔细看清楚凌尘的招数,只看到裴由俭的身体向上飞了起来,同时,一股鲜血混着白色的齿从他口中喷出。
二虎等人自然是大喜,连声叫好,而周围主家的侍卫却是一阵惊愕,裴由俭即使放在军中也是一等的好手,怎会一个照面便被打成这样。坐在帐边的女子面容本极为清秀,却含着一股子的凌厉,便是这支队伍的主人,此时脸色低沉,刚要发作。凌尘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实际却也没什么灰尘,笑着道;“慕姑娘,哦不,应该是叫慕容姑娘才对。”慕容千叶面色大惊,“慕容姑娘不必觉得惊讶,能调动如此多的军士暗中护送,又是如此年轻的女子,我想除了当朝枢密使慕容大人的千金,我想还没有另一家有这个本事。”
被揭穿了身份的慕容千叶面色一惊,随即便恢复了淡定,“那又如何?”
凌尘微微一笑,道“我只是想说,以慕容姑娘的身份,找我等雇佣,想来也不过是为了临阵炮灰的事,既然需要我等卖命,便管好自己的狗吧,要不然再出现刚刚那样的事,岂不是让姑娘脸上没面子?”
慕容千叶楞了一下,却也不恼,“真不知道那边陲怎么会出现你这么个有意思的少年,不如你回京以后便跟我回枢密府如何?”慕容千叶表面平静,其实内心早已波澜大作,她从小便与裴由俭相识,否则也不会值此紧要之时,将他带在身边,期间虽分开多年,但她对于裴由俭的能力却是极有信心,而如此看起来平凡普通的少年却能一招将其逼至此,着实激起了她的爱才之心,京城对于她危机四伏,多个这样的人总是好的。
凌尘也是一愣,见她如此反应心里也是高看了一眼,此时也给了一个台阶,拱了下手,“小子无能,哪里能登的上枢密府?”
无能?看见地上仍然倒地不起的裴由俭,众人心中不由得一阵鄙夷,这么随意的拒绝理由,真不知这个少年是真有自信,还是过于狂妄自大。
慕容千叶见她如此,也不过多纠缠,回了帐,边上的侍女却是有些忍不住了,气道“那人如此不知规矩,小姐怎不教训他下?”“规矩?”慕容千叶嫣然一笑,“规矩从来只能控制住一般的普通人。”“可那人难道也在此列?”“你别忘了他能一击击倒裴由俭,从那时起,便不是他需要我,而是我们需要他。”
边上的小侍女却还是不依不饶。“可我常听闻,学宫里的人常说,不以规矩,无以成方圆。”在普通人眼里,神秘而神圣的稷下学宫里的话显然是没错的,慕容千叶听闻这话,却是一怔,缓缓说道,“那是因为,说出这话的山主,便是最大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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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尘再次躺倒了草地上,旁边的二虎大口闷了口酒,“陈哥儿,刚才真他娘的解气,!”
凌尘依旧闭着眼,仿佛真睡着了一般。
二虎也好似习惯了他这副神情,继续说道:“可是陈哥儿,你当真要去哪什么学宫吗?依我看,如若真成了那书生,粘了一身的酸腐气,还不如当个佣兵自在。”
听了这话,凌尘眼虽未睁,心道“如若不是为了得到从未得到过的东西,又有谁愿意放弃可以轻易得到的一切呢?”
(注:稷下学宫是战国,齐国的学府,放在这纯属借用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