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动的空气元素裹挟着狂风肆虐着大地,带动着天地元气的紊乱,甚至空间都有些不稳。目力所及之处净是荒芜衰败之景,在这样的地域普通的树木根本无法生存,偶有出现的也是根枯叶黄。
这片地域原本应常年无人踏足,如今却人潮拥挤,各式长袍随风而起,袍上的走兽图腾更显狰狞,仿佛封印已久的巨兽即将破封而出。
这里便是混乱之地的门户。
长达十年的试炼即将结束,各个世家,宗门也派出隆重的使团,迎接他们年轻一代的最强者。史前便留下的混乱之地,传闻长生天曾在此与域外天魔一战,使得空间动荡,元气混乱,即使再强者来到此地,修为也十不存一,再加上位于西陵中州南岭的三角区域,随着岁月的推移,倒是成了龙蛇混杂之所。各式黑市,逃犯聚与此,同时也成为各世家宗门弟子历练的好去处。
“耻辱!真乃吾辈之耻!枉我元成修行十余年,竟被一土著欺凌至此!”循声望去,只见这少年也是清秀,只是嘴边的狞笑使得表情增添了几分邪异,一条右臂早就不知到那里去,鲜血染在金线缠绕的白袍上分外的显眼。
“哈哈,元家的人都像你一样不知羞吗?”银铃般的笑声传来,红色的长裙难以掩盖火热的身材,白晢的皮肤在这冬日却毫不干燥,仿佛嫩得出水来。元成脸上一阵怨毒,“陆青璇,若是真叫你遇到,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像现在一样笑得出来。”她却依旧不依不饶:“看来我这次的试炼倒是错过了一场好戏,要不然那个叫凌尘的少年倒是有资质做我的仆人。”
话音未落,一阵白光闪过,原本满带嘲弄神色的陆青璇笑容一收。紧绷的长腿借大地之力腾跃而起,身体倒卷而出,仿佛天边的一道红线,与此同时,陆青璇刚刚站立的地方,一道剑痕猛然出现,在地上留出一道迟余的深壑,可以想象,如若不是陆青璇神识足够敏锐,该是什么下场。在这触目惊心的剑痕旁,清丽的身影出现在一旁,清秀的面容被冰霜笼罩着,小小的身躯却披带着落地的黑袍,手边持着长的不成比例的重剑,宽大的剑身上绣着无数繁琐精妙的符文,不知蕴含着多少惊天动地的元力。小嘴大口的喘着气,想必发出这样一击对她而言也不是太轻松的事,嘴中却道“连我一击都抵挡的如此勉强,若你遇到凌尘哥哥,不知该如何施展你陆家的威风?”
陆青璇再无刚刚那般随意,嘴上却依旧不肯落下风,“剑宗的弟子沉寂多年,今日却是领教!”说罢,眼睛一亮,笑道,“世人皆知,剑宗剑痴百年难得一见,天资直追百年前剑圣,没想到竟是个女子。百年前剑圣绝情绝欲,练剑走火入魔,难不成慕云妹妹是想找那个小子入赘剑宗不成?”语落更是一阵嬉笑,剑宗弟子听闻其语出不敬,更是纷纷拔剑上前。陆家更是不甘示弱,幸有两边长老劝和,制止了下去。都是宗门最珍视的弟子,承载着宗门的未来希望,无论伤了谁,都不好交代。慕云依然愤愤不平,却扭头便走,一击不中,徒费口舌之利也没什么意思。
眼前的一幕不过是此次试炼的落幕前的一支插曲,前来试炼的众人也跟随着家中的长辈陆陆续续的回去,唯有..
北荒禁卫军都指挥使杨彦青此时脸上的汗水已经浸湿了后背的衣衫,原本十年前只是荒王胞弟赵天一府上的侍卫总管,只因为十年前的****,他便平步青云,如今坐稳都指挥使之位已有数年,原本不辞辛劳,万里跋涉就是为了给离国十年的二位皇子留个好印象,毕竟新王仅有二子,未来北国王位必从二位中产生,可如今..。。二位王子依旧未出,难道..杨彦青不敢再往下想,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身体仅余的一点温度也蒸发殆尽。整理了一下盔甲,向着前方河东徐家走去,严峻的神情也换上了谄媚,微微低下了头,就如同每次进宫一样。“末将北荒禁卫军都指挥使杨彦青拜见徐家少爷,敢问士轩公子可曾见过王上的二位王子?”他深知在这些超级世家面前,世俗的官职根本没有什么可骄傲的,但试炼当中除生死大仇,一般都不危及对方性命,又有谁能保证每代子弟中都强压众人呢?
刚跨上战马的徐士轩,正伸入仆人送来的清水盆中,悠然的洗着双手,脸上持续着淡淡的笑容,眼睛却是那般的专注,无论是刚刚的二女相争,抑或是身前北荒禁卫军统领卑微的身影,都不能触动他的心神,仿佛眼中再无比他洗手更重要的事。等了好一会,徐士轩依次整理着身体的装束,杨彦青依旧低着头颅,口中微微喘着气,不敢发出一句声,徐士轩只是做着一件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如一位将要迎亲的公子,却好似在无声无息间,将整座天地的威压都置于杨彦青的身上。
终于,整理完装束的徐士轩双目低垂,一双眸子清亮无比,杨彦青瞟了一眼,不由得将头压得更低,“是北边的那两个蠢货么。”徐士轩说道。
杨彦青不敢辩白,“回公子,是。”
“死了。”
“死了!?”杨彦青此时再顾不上什么姿态,猛然抬起了头,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徐士轩却不理会他的神情,“被一个叫凌尘的混乱之地土著杀了,还有那边中州朱雀使的人也不用等了,姜城子的侄子也没活下来。”
另一边身穿火红色的装束的中年人脸上一白,强忍着内心的愤怒,问道“还请徐公子明示,那名叫凌尘的到底是何人?”
“凌尘吗,”徐士轩摇了摇头,“很有意思的人呢。”说罢便骑着良驹,缓缓向前走去。空留两方人马云里雾里,却始终不敢上前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