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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汉口镇——03

洪天赐选择的是三十六路连环腿,因为洪天赐学过的武术招式里面,只有这套动作舒展连贯,演练出来最好看,就按照当初师父传授的顺序一招一式的演练起来,结果还真的吸引了一些人围观。

洪天赐的武术练了五年,虽然在练武人看来五年并不算长,但是师父向东乡独特的练武方法让他的武术长进极大,他又在李大先生的帮助下打通了任督二脉,所以他的武术已经比一般练武多年的人还要好,此番他的动作既潇洒漂亮,又刚劲有力,立即就引起路人的注意。

从嘉靖朝后流民增多,社会治安越来越乱,练武的人也越来越多,所以很多人都能看出洪天赐的武术不一般,每当洪天赐使出漂亮的招式时都会赢得喝彩的声音,一时掌声和喝彩的声音不断。开始有人往场子里面扔钱。

见有人给钱,洪天赐就更来劲儿了,演练的就越来越投入,演练的也越来越好看,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很快就把街道围的水泄不通了。

洪天赐练完了三十六路连环腿,身体开始发热,因为连着两个晚上都是在外面过夜,身体正有些不舒服,演练完连环腿后感觉身体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就更来了兴致。他看到围观的人群中有一个人拿着一捆竹竿,就过去借了一根,给大家又练了一遍枪法。巴山龙的夺命十三式招式并不复杂,但是经过战场上的检验,每一招都是搏命的招式,虽然没有许多花哨的架势,但更突出灵活威猛,竹竿使出来虎虎生风。只可惜竹竿的分量太轻,又不敢用力使出枪法中‘抡、砸’等动作,以免弄坏了竹竿,没有办法完全展现它的威力,即便如此也惹来一片叫好声。

等洪天赐把枪法展示完,场子里已经有了二十几枚铜钱,洪天赐看到还有人要往场子里扔钱,就把放在地上的衣服拿起来准备到四周收一下,就在这时人群外传来一阵吵闹声。“让开!让开!”

围观的人群立刻向两边让出一个口子,几个壮汉走了进来。一共有五个人,其中两个人还拎着木棒,木棒上也画着什么图案,看样子跟前天在绸布店前捣乱的那些人是一伙的,心里先产生了反感。

围观的人似乎都认识这五个人,很害怕的纷纷向两边躲避。

这五个人来到洪天赐面前。其中一个脸上有疤的人像是个头头,凶神恶煞般地冲洪天赐问道:“小子,你是哪来的?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洪天赐一下愣住了。他是临时遇到困难才练把式想讨几个饭钱,并不是靠这个为生,脑子里根本就没有地盘是谁的概念,只能摇头回答说:“不知道”

“也不问问这是谁的地盘,就敢在这里打场子卖艺,难道你吃了雄心豹子胆?”

这几个人说话的口气一下让洪天赐想起了董三公子手下的那帮打手,顿时心里生出怒气。可这时洪天赐想起刚才袁半仙说过的话了,心想如果跟这些流氓闹起来就真的让他说中了,自己就偏偏不跟人争斗,看他以后怎么说。再说自己的包袱还没有找到,很可能还要在汉口镇待几天,应该尽量不招惹这些人,想到这里他把心里的怒气压住了,用谦卑的语调说:“几位好汉,我只是有事路过这里,因为丢了包袱没饭吃才在这里讨几个饭钱,不清楚这里的规矩,请各位多多包涵。”

“告诉你,这里是我们青龙会的地盘,凡是想在这里做生意的都需要经过我们的允许。你想在这里练摊也可以,按规矩要交二百钱的保护费。”

一听“青龙会”三个字,洪天赐才看出他们手里的木棒上刻画的果然是一条青龙。不过这三个字也让洪天赐想起了清河帮和武陵七鬼,还想跟自己要两百钱的保护费,心中更加有气,真想给他们两下然后转身逃走,可是想到包袱还没找回来,又想到不能让袁半仙说中,只能把心中的怒气又压住了。

“几位好汉,我口袋里一个铜钱也没有,否则也不用在这里练摊了。”

“没有钱不要紧,我们就在这里看着,什么时候凑够二百钱什么时候算数。”

洪天赐一想,这不是让我给你们几个流氓干活吗,虽然我不想招惹你们,可是我也不会伺候你们,他把地上的钱捡起来说:“好吧,即然不让练摊,我走了就是了。”拿起自己的衣服就要走。

流氓头头把洪天赐喊住了。“站住,钱没交够就想走?你以为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练摊你们不让,走你们又不让走,你们还想怎么样?”

“怎么样?不凑够二百个钱别想走,不然的话。。”

洪天赐终于被激怒了,表情严肃地问道:“不然怎么样?”

洪天赐说话的态度让这几个流氓有些意外。一般走江湖卖艺人的都知道地头蛇的厉害,不跟这些人抗争,可洪天赐不同,并不是靠街头卖艺为生,只不过一时遇到困难了想讨几个钱用,办完事就离开了,用不着向这些地头蛇低头,所以这几个家伙没想到洪天赐看似柔弱其实并不软弱。

流氓头头骂道:“哟,这小子还挺硬,不给他点儿厉害还当咱们青龙会是吃素的,兄弟们,给我狠狠地打!”

一个拿木棒的流氓抡起木棒就向洪天赐打来。周围的人马上向四周散开,生怕伤着自己。

眼看这个流氓的木棒就要打在洪天赐身上,在围观人群的惊呼声中洪天赐突然躲开了,木棒一下打空了。

这个流氓有些恼怒,骂道:“哎呀,你还敢躲?”把木棒又抡起来了。

洪天赐后退一步说:“你们要干什么,真想打架吗?”

“打架?老子不是打架,老子是打人!”话音没落木棒又落下来了,这回木棒是冲洪天赐的脑袋打下来的。

今天这事如果放在一个多月前,这个时候洪天赐就应该转身逃走了,可是自打洪天赐走出莲花坪后,在武陵山经历的各种遭遇让他已经长大了,已经不再是那个胆小怕事、遇到危险就拼命逃跑的大孩子了,也不再看到对方举起兵器就内心狂跳。既然武陵七鬼和清江帮的刀枪自己都应付过来了,流氓手里的木棒就更不放在眼里了,更何况这些家伙让他想起了董三公子的那帮打手和武陵七鬼那些坏人,心里对它们充满仇恨,现在见他们一上来就下死手,脑子一热早就把袁半仙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就在这个流氓的木棒再次落下来时,忽然见洪天赐的身子猛地向前一窜,一下来到这个流氓身边,由于洪天赐的动作太快,这个流氓还没来得及反应,腋下的门户就暴露在洪天赐面前,洪天赐出肘向这个家伙的肋下狠狠一撞,这个流氓就‘啊’的一声倒下了。

另一个流氓同伙轮着木棒向洪天赐砸过来。可是洪天赐的动作比这个流氓的动作更快,没等他的木棒打下来,身子一晃又向这人贴近,先用脚狠狠地踩在这个流氓的脚面上,同时身子用力向前一撞,就听见这个流氓“哎呀”一声大叫,咕咚一声仰面摔在地上,手中的木棒扔出去很远。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两个拿木棒的流氓就倒下了,其他三个流氓马上就愣住了。毕竟这些流氓经常打架,很快就反应过来,其中两个流氓一起向洪天赐打过来。等这两个流氓来到近前时,洪天赐突然向前一步,躲过一个流氓的拳头后给他来了一招连环腿,然后又给另一个流氓也来了一下,把这两个家伙全都给放倒了。

场上只剩下流氓的头头还站着。见他站着不动,洪天赐后退几步把刚才仍在地上的竹竿拿了起来,看这几个家伙下面的反应。

最先被洪天赐打倒的两个流氓受伤最重,还躺在地上,其他两个流氓很快就爬起来了。这帮家伙经常在汉正街上耀武扬威,平常都是他们打人,什么时候被人打过?今天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文弱的小伙子给揍了,这些家伙的面子如何能过得去,两个流氓拾起木棒又过来了。

洪天赐不等他们靠近,把竹竿当长枪向他们刺去,最前面一个人躲闪不及被刺中腹部,捂着腹部蹲下了。紧接着洪天赐又向另一个人又刺去,这个人用木棒挡了一下,洪天赐抽回竹竿向他横着一扫,一下扫在他的脸上,就听啪的一声,这个流氓的脸上出现红红的一条印子,嘴角也冒出血来。

这个流氓把嘴里的血吐出来,抡着木棒又上来了。洪天赐把竹竿当枪杆向他砸过去,这人用木棒一挡,竹竿的前端就被砸的裂开了。洪天赐索性把裂成几片的竹竿向这个流氓的脸上刺去,这个流氓急忙躲闪。这时那个流氓头头也上来了,洪天赐又把竹竿向他的脸上比划,流氓头头伸手去抓竹竿,洪天赐猛地往回一抽把这个流氓的手划破了,竹竿再次向他脸上刺去,这家伙也只能躲避,天赐举着竹竿跟在他们后面追赶,三个流氓纷纷躲避,绕着倒在地上的两个同伙跑动,在场子中间绕开了圈子,惹得旁观的人爆出笑声。

洪天赐突然停下脚步,奔跑的流氓差点跑过头跑近洪天赐,双方隔着倒地的人对持着。

洪天赐并不想跟这些家伙纠缠,把竹竿扬了一下说:“大爷我现在心情不好,小心我把你们的眼睛戳瞎。还不快滚!”

“小子,你是什么人,敢不敢留下姓名?”流氓头头问道。

“这有什么不敢。记好了,大爷姓洪。”

这几个流氓被洪天赐打蒙了,不知道洪天赐的武术到底有多厉害,知道再打下去只能让自己一伙更丢脸,流氓头头说了声:“咱们先走。”几个流氓相互掺扶着走开了。

流氓头头走了几步又回头冲洪天赐说:“小子,有种你别走,我们马上就回来找你算账!”

等这几个流氓走远了,旁边看热闹的人中竟然有人叫起好来。

洪天赐有些不好意思,举起竹竿向大家致意,这才想起来手里的竹竿是刚才跟别人借的,急忙走到竹竿主人的身边说:“哎呀大哥,刚才一着急把你的竹竿给弄坏了,这可怎么办?”

这人却非常高兴。“没关系,这些家伙平时就经常欺负我们,你今天替我们教训他们一顿,我拿出一根竹竿够便宜了。”

“那就谢谢大哥了。”

“小兄弟,你也快走吧,他们马上就会回来,这些人可不好惹呀。我也得赶紧走了,我家正在修房子,再晚了老婆又要骂了。”

他说完扛着竹竿走了。

这时周围的人也纷纷走开了,旁边店铺里出来看热闹的人也纷纷回到店铺里。大家都怕青龙会的人回来找洪天赐报复不成,迁怒于自己。

洪天赐也赶紧捡起自己的衣服,抖落上面的泥土后穿在身上走开了。

洪天赐没走多远,一个人追了上来。“这位小兄弟请等一下。你还没吃午饭吧,尝尝我的包子。”原来是旁边卖包子的小贩。

洪天赐一看,小贩用草纸包着几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双手捧着递给洪天赐。

洪天赐推辞不要,小贩不乐意了。“小兄弟,是不是嫌我的包子不好吃?”

洪天赐急忙解释。“不是,不是。”急忙拿出几枚刚挣来的铜钱说,“大哥,你卖包子也不容易,。。”

小贩把洪天赐的手推开了。“你是英雄,能让你尝尝我的包子是我的荣幸,你要是再不拿着就是瞧不起我。”

洪天赐急忙接过包子说:“大哥,那我就不客气了。”

有人喊要买包子了,小贩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这会儿已经过了吃中午饭的时间,刚才耍了两套武术,还与青龙会的几个人打了一架,这会儿洪天赐还真饿的心里发慌了,有些脚下无根的感觉,急忙拿出一个包子咬了一口,顿时满嘴都是猪肉浓浓的香味儿,还流了满嘴的油,烫烫的,差点让洪天赐把吃到嘴里的包子吐出来。本来人饿了吃什么都是香的,更何况这小贩的包子味道还真好吃,而且肉馅也很大,洪天赐感觉头一回吃到这么好吃的包子,就想在路边找个地方把包子吃完,可就在这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奔跑的声音,转头看去远处有很多个人正奔跑过来,洪天赐没想到青龙会的人这么快就来了,包子也顾不得吃了,赶紧混在人群里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洪天赐走出好远才停下脚步,感觉应该安全了,这才找个墙角坐下来继续吃包子。洪天赐一气把几个包子全吃光了,感觉精神头又回来了,这才站起来接着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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