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大哥啊,现在这地底下,除了大家伙儿之外还有别的什么人么,这大半夜的,还真是有点儿瘆人啊。
侯叔跟芋头走在最前面,他们步伐迈的很慢,看得出来每一步都很谨慎。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到枪声,这几天每天都有命案,在这地方要是见到几个尸体,也别大惊小怪的,很正常。
不是,我说,这里死个人,警察都不管么。
警察?哼,都没人报案,他们管啥。
哦,原来这样子,我们下来的时候就听见过枪声了,在完成任务之前,咱还得保住一条小命,您说是吧。我说大哥,您来一根么。
侯叔溜须拍马的本事可真是一绝,不放过任何机会跟这位领头套近乎,连他的命根子也拿出来孝敬人家了,看到他紧张又不舍的表情,我憋住浑身的嘲笑神经,直憋的难受。
不不,不抽。
领头的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了他,不知道此刻侯叔是欣喜还是失落。
我跟在芋头身后,一直往前走,中间横七竖八的拐了无数个弯,差不多可以认为,侯叔肯定是告诉领头我们手上走地图,这一点让他们相信,我们是来帮助他的老板完成任务的。芋头还是一言不发,但是我看得到侯叔在芋头的手掌心里写着什么,他的动作很隐蔽,并且我在他们身后,领头完全看不见。一路都没有碰到其他的人,更没有遇到尸体,顺利的有些难以置信。
在一个仅能单人进出的墙缝前芋头和侯叔停了下来,在此之前,我看到芋头和侯叔反复在对方的掌心写写画画,显然,在这个地方停下,他们还经过了一番激烈的讨论。
前方就是了,老板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里头,我们准备下就可以进去了。
等等,这次我们的人,和你们的人交替进去,让这小子先进去。
领头的指了指我,顺势把我朝墙边推过去,我双腿发抖的走到侯叔跟前,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用这种无声的方式向他求救,我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怎样做能既不露馅又能保全自己的安全,可是侯叔的眼睛压根就就不朝我看,反倒是和旁边的小兵聊起天来。
没办法,虽然被侯叔放弃的滋味很不好受,但是面对这个凶悍的领头,我更加难受,治好硬着头皮咬着头皮开始穿行。所幸身材偏瘦,我可以迎面走过去,背包与墙壁摩擦,发出滋滋的响声,由于墙壁里头没有光,前方黑胧胧的,相当可怕,想想这个背包还是从死人身上拔下来的,我的双腿完全不听使唤,抖动的厉害,虽然很艰难,但我的步伐却很快,简直一秒钟都不想待在这里边。
从墙缝出去之后,一个别致的会议室呈现在我面前。之所以说这是这个会议室,是因为,这里的装修很豪华,跟崔主任那个剧院的第一会议室特别像,我没有去过其他豪华的地方,剧院会议室就是我所能用来比拟的最高规格了。可是这种高规格仅仅用来形容头顶之上,在我以平视的角度可以看到的地方,我愿意用一个场景来形容,那就是盖房子的时候,水泥,木板,板砖,以及各种建筑材料混乱堆积起来形成的那种烂摊子,而且,在这个废料堆里头,零星还夹杂些尸体,旁边还有切割装置,钻头等等。屋顶上有好几处在滴水,水滴落地的声音很清脆,把整个屋子都反衬的格外安静。在靠近舞台的地方,是一排排座椅,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一排排白骨零星的散落在蜘蛛网上面,昏暗的灯光打在白骨上反射回来,有种进入幻境的体验,这种幻境,像是要把我的骨头和肉分离开,然后羽化成一缕青烟。
小笺子,你进去了吗,进去了就说一声。
侯叔的声音穿过墙缝传到我的耳边来,我赶紧走回到缝口那里,虽然尸体我刚刚才见过,可是这个屋子里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完全跟之前那个铁屋不一样,头顶上的那座漂亮的灯具发出微光的灯光,整个屋子都笼罩着一股吃人的氛围,,这四周的环境让我非常不舒服,如果要给这间屋子取一个名字的话,我想可能会是,死者的圣殿。
我已经在里面了,你们进来吧。
我朝外面喊了一声,可是感觉有回声从四面八方传过来,音调还不尽是相同,充满哀怨,就像是一个人下葬的时候,从远处传来的哀乐的声音。
知道了。
一个男低音传过来,分不清是谁。
按照约定这会儿应该是他们的人要进来,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听声音没办法区分进来的是谁,也就没法确定进来的人会不会对我不利。正在坐立不安的时候,只一回头,我看见栓子走了过来,可是现在的这个我面前的栓子,跟刚才在外面看到的那个栓子,完全就像是两个人,外面的栓子笑容可掬平易近人,这个栓子面如死灰,一点活人的样子都没有。
你们在铁屋子里看到的死人,有一个还是活的吧,他跟你们说什么了。
栓子冷冷的向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