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的站起来身来,仔细检查有没有什么东西落下,芋头倒是大大咧咧的,他似乎对一墙之隔的那个世界很有把握。
不用小心一点吗,要是馆长带着人冲出来,我们可是跳进长江也洗不清了
不用,里面的人早已离开,我们已经安全了
看着芋头的自信,我反到更加胆怯,一方面不确定刚才那伙人的行踪,另一方面对芋头的表现觉得深深的可疑,这个家伙究竟什么来头。我被芋头牵引着,一步一步沿着平台往前走,小蓝点在我手上,可是芋头似乎就不需要指路。大概走了不到半分钟,不对,应该是不到十步,一个赤裸裸的房门就显现了出来,看到这个门我的心脏,又开始剧烈的跳动。
我靠。刚才要是有人走过来看看我们就暴露了,你找的什么鬼地方!
这里的灯光没有开,是不会有人来的,没人来我们就是安全的。
大哥,这么大的风险,你好歹告诉下啊。
刚才我们要是不往上爬,底下那伙人就会发现我们,你说被谁发现更危险。
他说的很有道理,被那伙影子军团逮住我们没准又是提现木偶的下场,就算是被馆长抓个现行,我们也没有明器在手,顶多算是擅闯地库。可是我还是很不爽,因为感觉现在就像是在一个游戏里面有两个玩家,其中之一是个纯小白,而另一个是绝世高手,我主要受不了这种落差感。
在我准备往屋子里探头的时候,芋头拉住了我,还从我的手里夺走了小蓝点,这一连串的过程没有任何停顿,最后以我的双脚与地面之间发生滑动摩擦终结,滑动摩擦的终点是我们眼前的一架铁梯,当然我是趴在地板上向下伸头才发现眼前有这东西的。
芋头熟练的抓住第一级铁板,轻巧翻身,顺势脚踩在铁板上,然后走到边缘,再一次转身,整个身体由四脚朝天变为四角朝地,然后帅气的从背包里拿出一瓶农夫山泉抿了一小口,拧上瓶盖的时候向我示意性的拍拍铁栏杆。
看着他毫不费劲的样子,我决定按照他的路子来一遍。第一个步骤完成的十分顺利,虽然双手湿滑湿滑的,但是想想楼上楼下隐藏的坏人,我卖力的向芋头宣告我的勇武。第二个动作需要转身180度,我还没开始,芋头就先把我的背包夺了过来,本来我打算慢悠悠转过去,可脑子里不知哪根筋犯迷糊,决定要男人一把,这一次不仅要转过去,还要转的漂亮。
其实我大半个身子已经转过去了,就在脑子里想该怎么样向芋头装逼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双手与双脚都失去了附着,就剩下我的肚皮死死的抵着铁栏杆挡板,然后一点一点越来越快向深处倾斜。
当然,我并没有因此而跌落地面,就在我即将腾空的那一刹那,芋头接住了我,并且顺势用力一甩,我的整个身体直接砸在横板上。很幸运我逃过了这一劫,可是不幸的是,我翻滚着的身体着地的同时,右脚却狠狠的踢在倒数第二块铁板上,发出一股强烈的冲击波,向整个博物馆的所有空间传来,也就是在这一刻,我竟然也能感觉到一股暗流在涌动。远处的楼道与房间里开始出现桌椅挪动的声音,破窗的声音,还有奔跑的声音,感觉像是各式各样潜伏在黑暗中的各种力量接收到了某种指令,这个指令告诉他们要立即行动。
我虽然被获救,可是颤抖的身体躺在铁板上一动也不敢动,整个人感觉所有的关节都失去了活动性。芋头不慌不忙的把两个背包都绑在自己身上,然后用一种命令的眼神看着我,我尽量躲开这团杀气,这是我从未在芋头身上看见过的表情。差不多对视了五秒钟,芋头俯身凑到我的耳边,向我发出了下一步的指令。
跟着我走,不要落下。
他说的很直接,说完他立马转身开始奔跑。现在的情景,在这里多拖一分钟就意味着危险增加一分,我可不想在这个糊里糊涂的地方莫名其妙的陷入万劫不复。
我急忙起身跟着他,右脚已经完全麻木,可此刻我已经完全顾不上了,考虑到芋头凶神恶煞的样子,我也不敢离他太近。
我已经完全搞不清前进的方向了,反正就是像过迷宫一样在房子和房子间的走廊里穿梭,一会有光一会儿无光,可是奇怪的是,每当我们到一个地方,这里总是静悄悄的,可是一旦离开后又可以感觉到有声音。我完全不敢往后看,脑子里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跟着芋头,不要跟丢。
芋头跑在前面,双手还拿着那张地图,可是好几次我们都进到同样的房间,我想他也不是很确定离开的准确路线,而是在不断的尝试。我们跑的越来越慢,渐渐的就变成了走,我赶紧用衣服把脸抹了一把,已经全身湿透了,在这么盲目的走下去,最后我们一定是被自己的智商气死的。
是不是地图里说的不对。
我走上前去拍了拍芋头的肩膀,可是我绝不是为了安慰他,主要是实在受不了这家伙的识图能力了。
芋头没有理会我,他死死的盯着地图,眼珠子在整张纸的范围内转来转去,最后停留在中间一个被人为画出的一个圈圈上,我从侧边可以看到,圈圈里面写着一行字,不要去这个区域。
芋头合上地图,拍了拍我的肩膀。
妈的,地图有问题。我们没得选了。
说完,他又开始奔跑。
我讨厌这种毫不顾忌队友感受的领头,有种我就是一只宠物的感觉,他根本不需要听取我的观点。可是心里面再别扭,我也只能继续跟着他一条道走到黑,谁让自己太衰了呢,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个乐观向上的人,特别擅长在逆境中给自己找到正能量。
这个图书馆设计的真奇妙,我跟芋头沿着新方向才跑了不到两分钟,建筑风格却完全判若云泥,刚才那边其实跟地上的展厅差不多,可是眼下却是一副未完成的建筑工地,到处都是钢筋水泥,墙壁光秃秃的,地上还可以看到零散着的安全帽,脚手架上已经满是铁锈,如果不是一路跑过来,我完全会误认为是穿越进来的。
我跟芋头两人在这片建筑工地上艰难的穿梭,不一会就差不多到了中心区域,芋头二话不说,开始爬上脚手架,学着他的样子,我也开始了人生中第一次脚手架之旅。由于年代太过久远,这个架子咬合的并不结实,可以明显感觉到剧烈的晃动,我不敢沿着芋头的路线走,因为我们每爬上一节,上面的踏板就直接往下掉。
芋头爬的很快,当我开始准备停下来休息一会儿的时候,他已经不在脚手架上了,我的脊梁柱开始发冷汗,脑子里开始组织咒骂芋头的词语。
还好冷汗只酝酿了大概十秒钟,芋头已经出现了,脚手架上方连接着一个方形管道,他先行达到了那里,刚才并不是消失了,而是脚手架在晃动,刚好挡住了视线而已。
我的脊梁没事了,可是我发现了比脊梁冒冷汗更恐怖的事情。我现在爬的比较高了,脚手架晃动太厉害,我想回头看下脚手架中心在什么位置,以便调整下方向,可是这一回头,我立刻遭遇到比脊柱被冰冻住更严重的事情。
脚手架底下有好几个人影一般的黑影在向上慢慢蠕动,可是又不太像是人,他们的躯体似乎出奇的柔软,完全不像我和芋头那样需要以破坏脚手架为代价而向上爬。此外,我看不清他们的面部,好像是整个脸都被一块黑布覆盖,不需要眼睛就可以看清方向。
他们的速度很快,正一步步向我逼近,我不得不加快脚步。
我靠,这是什么鬼东西,芋头救我。
我声嘶力竭的向上面喊过去,脚底极速的踩破一块块木板,整个大厅顿时就像炸开了花一般噼噼啪啪热闹起来。
眼看着就要接近终点了,可是我却发现身体重心越来越低,就像有一股力量在把我往下拽,脚手架晃动的很厉害,我根本无法笔直的再向上一步。
芋头这架子晃动太厉害,救我!
芋头依然一言不发,似乎眼前这一幕跟他无关似的。
芋头,我不想死啊,你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