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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哀歌

仰头望去肆虐了一整天的电闪雷鸣早已经消散不见,只有一道无暇的白静静地立着,好像在期待着什么,又好像是很无奈的在聆听。

整个天空都好像静止了一般,只有那些欢快的红在拨动小楠的心弦,那些飘散在天空的红色犹如被一双双看不见的手轻轻拨动,一点点的向着高空汇聚,越聚越红,越聚越妖艳,旋转着,飘荡着,犹如精灵一样在小楠的眼中旋转舞动。

直到他们累了乏了,才不情愿的拥抱在一起,在小楠那惊异的目光中变成一朵巨大的,散发着妖异的血色莲花突兀的出现在小楠的目光中。

好似在梦幻与现实之间的歌谣,如电如雾亦如梦,小楠不知道怎样描述血色莲花的精致与宏大,只觉得非常好看,她几乎在一瞬间便沉沦在这妖异的红莲之中,甚至于在这还没有盛开的莲花之中看到了弟弟身上那精美的图纹。

天空中的姬子也在此刻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气,犹如一只断翅的白鸽在高空中坠落,伴随着他的坠落天空中的红色莲花好像也在叹息什么,静静摇曳了几下,放射着妖异却一点都不刺眼的光芒。

天空开始飘起红色花瓣,伴随着红色花瓣的飘荡整个天空的香气越来越浓,那是混合着青草和泥土的花香,引人沉醉。小楠一边伸出双手欣喜的想要接住那飘荡的红色花瓣,一边用力的呼吸着。

与此同时整个村庄的人都感觉到了不同寻常,没有在意雨后的寒冷,只想找寻那醇香的源头,可是这一切是那么的的神秘,他们什么都看不见除了那一缕醉人的花香。

而伴随着红色花瓣的降落,小楠那小小的弟弟此时却睁开了那双纯净的眼睛,在一家人惊异的目光中没有规律的乱动,嘟着小嘴不知道想要干什么,那双纯净的眼睛更是在一家人的目光中首次展现那漂亮的红,小楠更是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弟弟的眼睛里好像有什么神秘的东西正在慢慢成型。

“弟弟一定很痛苦!”看着不断颤动的身体,小楠好像回到了自己发生变化的那个晚上。

小楠求助般的看着母亲,想要从母亲那里找到答案,可是令她失望了,因为母亲比自己更吃惊,好像根本就不能接受那拥有红色水晶般漂亮眼睛的弟弟。

看着惊骇的家人小楠慌乱的跑出屋子,伸出双手想要接住那飘扬的红色花瓣,想要弄清楚弟弟和自己到底和母亲他们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花瓣透过自己的手掌消失不见,才知道那静静飘扬的花瓣原来并不存在。

轻轻飞舞的花瓣犹如快乐的精灵一般丝毫不在意焦急慌乱的小丫头,就像小楠不知道她的小弟弟现在根本不明白什么才是痛苦。

更不知道小家伙从一开始就能看到那飞舞的红色,更能看见那在天空中正在缓慢开放的血红色莲花,就好像他小小的身体本来就属于这天空中的红。

银月开始在天空中显现,与村里其它人不同的是在小楠和婴孩的眼中却是另外一番情景,那是一种别致的美,鲜红的颜色仿佛与天空融为了一体。

在两人眼中一朵朵漂亮的血色花瓣正在天空优雅的飘荡。一朵无比巨大的血色莲花悬浮在空中,与天空的银月交相辉映。

正如那句老话,美丽的背后总是隐藏着危险,伴随着莲花的盛开,一道道血红色的闪电在天空中出现,密密麻麻,好像这美丽的莲花根本就不能存在于这个世间一样,那密密麻麻的闪电不断击打着慢慢盛开的血红色莲花。

小楠望着天空,看着肆虐的雷电不断击打着盛开的莲花,不断轰鸣的闪电都好像静了下来,只剩下天空的的血莲静静摇曳盛开,不知哪里飘来一股带着芬芳的血腥味,在毫无准备的小楠眼中,血色莲花突然绽放,浓烈的芬芳也在此刻传遍大地,一个美轮美奂的紫色宫殿慢慢在花朵中央升起,释放出万道霞光。

紫色宫殿高贵典雅,完全没有出现时的突兀,安静的样子就像是一个还没有睡醒的慵懒妇人,伴随着血腥的芬芳,仿佛一瞬间整个世界都沉浸在悲伤之中。

悲伤犹如温暖的春风轻轻划过每一个人的心间,所有的人都仿似进入了忧愁的梦乡,面带忧色郁郁寡欢,一道白衣一闪而逝,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小小的村庄恢复了宁静,只剩下寒冷的风呼啸着好像在诉说着什么。

而在村庄的远方,整个世界也在同一日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豪华干净的城市开始失去光泽,一道道犹如巨龙般的闪电垂直的击打在高耸入云的建筑物上,整日被雾霾笼罩的天空犹如镜子般变得支离破碎,哭喊声,汽车的爆炸声,建筑物的崩塌声,刺鼻的汽油味,没有任何征兆的出现在人们的身边,整个世界在短短的一夜变成了一片废墟,犹如地狱降临,到处充斥着硝烟的味道。人们无助的看着破碎的天空,希望政府能够给予他们帮助,不过令他们绝望的是天空中原来被人们敬畏如神的飞机没有缘由的一架架坠落,也因为如此本来还充满希望的眼睛渐渐布满灰暗。

时间陷入沉睡,历史变成空白,唯有孤寂的墟记录着耀眼的辉煌。

在这安静的世界里,一座巨大的高山犹如轻灵的浮尘悬浮于高空之中,在金色的阳光之中犹如高贵如歌,上面葱葱郁郁的树木遮盖了大半个山体。

阳光的缝隙间总会有一片片连绵起伏的琉璃瓦闪耀着光芒,山上袅袅炊烟升腾给这寂静的世界增添了生命的魅力。

山腰下一座破落的小房子里,一个只有十六七岁的男孩正呆呆的看着两副精雕细琢的棺材,上面雕刻着繁琐神秘的图案,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男孩那双眼睛,如秋水流波,如星光灿灿,如一对宝珠映进人的灵魂引人沉迷,他轻轻的摩挲着繁复的图案,眼睛里满是期待。

夕阳的最后一缕阳光透过树叶洒尽最后一丝温暖,整个天空也慢慢进入黑暗,小男孩对着两副横陈的棺木分别亲吻了一下,喃喃说了一句跑着离开了。

而在他离开以后那有些小一点的棺材轻轻的晃动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风吹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摇动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无言独上西楼,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此时的男孩凭栏而望,在这忧伤的环境中男孩却丝毫没有愁绪,与这清秋的环境格格不入,而在他的不远处一个位一袭白衣却脸色苍白的青年正微笑的看着他。

“小翼。”

“叔叔,你怎么起来了,你身体不是还没好吗?”被称作小翼的少年赶紧跑到青年身边小心的搀扶着。

“叔叔就是这个样子了没有大碍,不过我可是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对我来说只要叔叔能够像秦山上的其余人一样身体健康就是最好的消息。”王翼根本就不在意,因为在他的心中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比他最亲的叔叔重要。

“跟我来吧!”

姬子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力的拍了拍王翼的脑袋。

“还记得你小时候我曾经和你说过的话吗,棺材里面的两人分别是你的妈妈和姐姐,而今天就是她们真正苏醒的时候,也是..”

“也是什么?”

“没什么,你就在旁边安静的等着就好,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

说完叔叔变犹如舞者一样开始飞舞,那飘逸的身姿犹如翩翩起舞的黄叶伴随着风的律动划出一道道不可捉摸的痕迹,小翼想要记住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那划动的痕迹转眼间便变得模糊不清,刚刚在脑海留下的痕迹也在转眼之间消失不见。

王翼记不住叔叔那神秘且异常优美的动作,不过他却能看见那两幅棺材正在慢慢的打开棺盖,更能看见那些雕刻在棺木上的神秘图纹犹如金丝一般慢慢流动着,流向棺木中毫无生机的两人。

与此同时一直照顾王翼的叔叔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衰老,那头飘逸犹如清风般的头发首先失去光泽,干枯犹如杂草。

“不!叔叔!”

王翼想要阻止,可是却不知怎的本来灵动的他犹如被人施了定身咒,整个身体沉重的仿似一座大山。

“好好看着,叔叔的生命早已到了尽头!”

姬子微笑的看着王翼,脸上没有一丝遗憾,反而好似了却了一桩心愿终于获得自由了一般,伸展着双臂好像想要拥抱什么。

“小翼,好好活着,你身上背负着迷雾般的命运,叔叔祝你成功。”

姬子微笑的看着还在死命挣扎的王翼,脸上充满了期待,可是他知道那个无处不在一直存在于黑暗中的人不会放过他,他能做的只有永远的消失,就像原来的他。

他昂扬着头,一如当年曾经的他站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斥责苍天,满是皱纹的脸上洋溢着王翼根本无法理解的期待。

随着仪式的结束,悬浮于高空的秦山好像受到了刺激一般陡然间光华大盛,王翼怔怔地看着叔叔大笑着飞向天空,而与姬子相对的方向,一个身穿金甲拥有曼妙身材的女性大天使静静的昂立在天空之中,一对伸展超过三米的金色翅膀在月光的照耀下轻轻舞动,王翼看不清她的容貌,可是她那举手投足中散发的气质却早已把王翼俘获。

一个巨大高达百米的金色巨门在黑暗之中正在慢慢打开,两扇正在慢慢敞开的巨门上分别雕刻着两位完美的大天使,一位是俊逸非凡的男性大天使,另一位就是静静昂立在天空中那名女性大天使。

“米迦勒你竟然带来了天使之门,他还真看得起我!”

姬子大笑着苍老的身躯丝毫没有迟暮的感觉,本来浑浊的眼睛此时却灿若星辰,一把紫色神剑在晃动的秦山中急速升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速缩小最终安静的悬浮在姬子的面前。

“战!”

随着姬子的大喝,紫剑释放出万千紫光,犹如灿灿星河飞向静静昂立的米迦勒,而在米迦勒的身前一把小巧的释放着金色光芒的权杖随着她的手臂轻轻挥动,气势磅礴的紫色剑气犹如初雪遇到阳光纷纷消融,可是姬子却丝毫不在意就好像他早已知道了结果。

“你已经再也不是原来的你了,现在的你早已经落下神坛,为什么还不悔改?”一身金甲的米迦勒看着姬子那犹如野草般的白发充满心疼。

她的第一次战败就是败在他的手上,那个时候没有一个人认识他,所有的的情报组织只知道他叫姬子。

她知道他总是一身白衣,更知道他比自己要小很多很多,总是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可是偏偏自己就是想要知道他总是在想什么。

“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金色权杖和紫色长剑不断地碰撞,在碰撞的缝隙间总是传来米迦勒那仿似低语般的质问,可是无论她怎么问,姬子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总是带着难看的笑容。

“文明已经毁灭,世界也早已变成废墟,一个全新的世界已慢慢展开,你还有什么放不下,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非要逼我杀了你!”

“砰!”随着兵器的交割,米迦勒厌倦了姬子那一成不变的笑容,精致完美的脸上充满愤怒,金色权杖更是因为愤怒在她手中颤动。

“米迦勒,一出生便是神的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

总是面带微笑的姬子也是第一次严肃起来,郑重的回应满是愤怒又充满不舍的米迦勒,眼睛里充满怜惜,却不知道脸上充满的却是无奈。

“我不知道你就告诉我,不要总是躲着我,只要你不在破坏秩序我可以向长官求情的!”米迦勒一身金甲别人看不懂她那精致的脸庞是期待还是无奈。

“米迦勒,不要再欺骗自己了,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那么你这次出现又是为了什么,你可以一直隐藏起来,你为什么还要出现?”也许只有米迦勒自己知道她现在矛盾的心情。

“我想让你亲自送我离开!”

“砰!”

权杖与长剑再次交接而过,随即两人犹如翩翩飞舞的蝴蝶再次飞逝而过,遥遥的望着对方,怦然跳动的两人心里都清楚,这一次相见便是永远。

“米迦勒,一定要忘记我!”

王翼迷茫的站在山腰,作为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局外人傻傻的注视着昂立在天空却满脸泪水的美丽天使,更看不懂刚刚还满脸皱纹的叔叔在眨眼间又变成了那个丰神如玉一身白衣的青年。

这一次米迦勒没有出手,站立在渐渐敞开的巨门之下,在柔和的金色光芒之中显得异常高贵,璀璨的金甲,精致的面庞,曼妙的身材,还有那说不出来的气质,仿似整个空间就只有她才是唯一。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是这个样子。”姬子仿似忘记了悲伤,大笑着舞动,在王翼印象里自始至终一直不变的微笑陡然间变成了邪魅的微笑。

“米迦勒,还记得吗?”

王翼不知道叔叔做了什么,只知道漆黑的夜空中一个个漂亮的金色灯笼在姬子那邪魅的笑容中布满天空,每一个散发着金色光芒的灯笼表面都印刻着一个漂亮的大天使,有的一身金甲正在战斗,有的一袭白衣正在安静的祈祷,有的犹如邻家小妹正在开怀大笑,数不清的金色灯笼在秦山上面飘扬而起,上面全都是米迦勒那精致的面庞,而这数不清的面庞中却没有一个表情是重复的。

“米迦勒,其实在这无尽的岁月里我比你还要痛苦,因为我和你不一样,我并不是生而为神,像我这样的神知道的秘密太多。”

姬子仿似很高兴,又好像和无奈,邪魅的笑容更是变成了放肆的笑,我这一生本就应该孤苦伶仃,能够带着思念离开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不过我希望你一定要永远的忘记我!”

随着姬子声音的消失,本来黑暗的天空陡然间亮了起来,刚刚安静下来的秦山此时却犹即将崩塌的冰山,整个山体上符号遍布,数不清的裂缝遍布山体。

而生活在山上的人类一些直接化成缕缕轻雾,一些却犹如翱翔的小鸟舞动着飘向远方,降落于陌生的土地。他们看不到天空发生了什么,或者说,他们在刚刚飘落的过程中就已经忘记了曾经。

王翼也随着飘散的众人降落在了一处偏远的地方,与他一起飘落的还有两副已经死去光泽的棺材,不过他与别人不同他没有忘记刚刚看到的一切。

随着众人的消失,秦山最终还是犹如冰山一样破碎的不成样子,只是它没有变成到处横陈的巨石,而是变成了一朵朵盛开的玫瑰扎满虚空。

完美的玫瑰不断在虚空中凋谢,散着香味的花瓣犹如精灵般不断飞舞,好像在诉说着什么,可是这一切都与众人无关,只剩下米迦勒在安静的回想着什么。

“对不起,米迦勒!”

在秦山化成花瓣,手持紫色长剑的姬子轻轻呢喃着,一手挥舞长剑,一手出神地刻画着玄奥的符文,直到四处飘散的金色灯笼和花瓣全部炸碎,汇聚于天空形成一个巨大的符号。

与此同时金色巨门也已经悄然打开,一队队释放着滔天气势的大天使在巨大的金色门户中急速飞驰而出,快速且有规律的形成一个个巨型方阵,丝毫不在意在天空中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符号。

“你一定要永远的忘记我,不留丝毫痕迹!”

姬子满脸泪水,一手挥舞着紫色长剑,身体则置身于安静散发着悲凉气息的符号之中,犹如流光一般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直接冲到静立于天使方阵的米迦勒面前。

“我想死在你的手里!”

姬子此时虽然面带微笑,可是他那微笑的脸庞上却挂满泪水。笼罩姬子的神秘符号瞬间消散,化成一丝幽香消失在米迦勒那完美的身体之中。

丝毫没有危险气息的金色权杖却一手握在米迦勒的手中,另一头却已穿透姬子的身体。

刚刚陷入混乱的天使也因为姬子的死亡安静下来,只有米迦勒迷茫的看着眼前这个面带微笑却挂满泪水的陌生脸庞,想要记起什么,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脑海中只有眼前这些一直跟随自己的天使。

“收队!”

既然什么都想不起来,米迦勒也不再去想那些虚无的东西,带领着一队队还处在兴奋状态的天使踏过散发着柔和光芒的金色巨门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丝毫不可闻的花香在天空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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