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艾敲了半天门，都没人来。想他也许是在忙，没听到，便独自进去了。
“许暮山？……许暮山？”柳艾轻唤，没人应。打电话也没人接，便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干等着。
神游之际，一个声音把她叫现实：“这么早就来了？”
“啊……”她抬头，见许暮山微笑着，手上拿着些书本。“嗯，你哪去了？都不锁门，不怕被盗么？”
他坐下，轻语道：“我去图书馆借了点东西。”
“噢。”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你还读高三吗？”
“在C大读大二。”他轻轻笑着，眸光流转，温柔似水。“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柳艾一怔：“你比较年轻。”
他笑而不语。
柳艾：“可以开始了吗？”
“稍等，我需要整理一下资料。”他有点诧异：“最近有什么急事吗？你前几天都请假没来。”
“也不是太大的事，待会儿工作结束了能与你谈谈吗？”
他：“好。”
两人状态都极佳，所以那幅画也提前了半小时完成。
“完成了，要看看吗？”许暮山转过画架。
柳艾：“我有这么漂亮吗？”
“你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她失笑：“我们从前是认识的。”
许暮山看着她，也淡淡地笑。“想起来了？”
“我哥告诉我的。你为什么聘用我呢？”
“缺一个模特。”
“为什么不选其他人？只因为我们曾相识吗？”
许暮山：“因为我只画你。”
她不吭声。良久：“我知道你是我前男友，但那是以前。”
前男友？他以为他们只是分开了两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现在，他终于彻底醒悟：她不记得他了，一切都是自己这两年来自欺欺人。
一直以来，是我错了，从她出事那一刻，我就知道，不可能了，再和她在一起，会拖累她的。
许暮山沉默了几分钟，“嗯。”
“我不是柳晓仕，我是柳艾。”
他说：“我知道。”
“你还喜欢‘我’？”
他没答，听着她继续说。“我和过去完全不一样，也就是说，柳晓仕已经消失了。”
他望着她：“消失了？嗯……”江苾蕊，柳晓仕消失了，你高兴了么？
柳艾：“你母亲因为我责罚过你？”
“……是。”
“所以我不能再和你有过多联系了，为了我们好。”
许暮山犹豫片刻：“……嗯。”
她移步到他面前，凝视着他。最后，轻轻抱住了许暮山。
他看着她，没说话。
柳艾松开他，“我们可以做朋友。”
许暮山只是听，没发表意见。
“偶尔可以联系的。”
他茫然地点点头。
“再见。”她粲然一笑。
许暮山也牵强地笑：“再见。”
“我很感动，对于你做的一切。”她关门之前说。
他坐在原地，用布将那幅画遮住。
此后的几天，柳艾还是过着平淡的暑假，下午做着一份兼职。只是，从遇见季彦为那天后，祁白也每天跑到咖啡厅去等她。
“祁白，今天不用送我回家了。我找到了一份新工作。”
祁白手中动作一顿：“我陪你。”
“哼，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了吧。”
明明就很希望我这样说。祁白笑着。
“傻笑什么？”
他答非所问：“走吧，在哪里？”
“打的去，我也找不到。”
“好。”祁白接过她的包，走在她旁边。
……
“你确定是这里？”他看着前方人丁稀少的街。
“应该是。”柳艾指着其中一栋，“二楼。”
“什么叫应该是……”
柳艾不理他，向那边走。
“诶，等我！”眼看她就要进入楼道了，祁白赶紧追上去。
“胆小别来。”她背对着黑漆漆的楼道，朝他翻了个白眼。
你这样看起来很吓人啊……祁白跟在后面，“你小心点，别磕着绊着，我可背不起你。”
“嗯？再说一遍。”
“没什么……”
柳艾驻足，“你觉得是这里吗？”
二楼只有一扇门，而这个门上面贴着：女厕所。
“上。”柳艾对着祁白猥琐的一笑。
“……”祁白只好硬着头皮推开门。
灯红酒绿一片，不过不算太吵。
“没找错，谢谢咯。”柳艾笑笑，拉着无语的祁白跨进去。
“你好，请问‘唐老鸭’是哪位？”她叫住一个调酒师。
“我。”
“我是柳艾。”
唐老鸭点点头，“好。”
祁白凑在她耳边：“你来干什么工作，不会是陪酒吧？”
柳艾狠狠踩了他一脚。疼，但是不能误了她的工作。祁白只好憋着。
“现在就可以开始工作了，你男朋友长的也挺正，要不要一起？”唐老鸭意味深长地打量着他们，不断给祁白暗示。
柳艾：“单身……”
“哈哈……”祁白不好意思的笑着。
“我懂我懂，来吧，两个人都可以开始了。别搞砸了哈。”唐老鸭拍拍祁白的肩，小声说：“兄弟，哥就帮你到这儿。”
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但柳艾是越想越脸红，连祁白都来问她了：“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
柳艾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要你管啊？”
“……我以为你生病了。”女人真是种奇异的生物……
“哼。”
祁白从包里拿出一包糖给她：“好吧，我错了。”
柳艾拿过糖：“勉强原谅你了～”
什么是勉强原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