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黄强都没上班,直接请病假了。为了表示对高人的尊重,好说歹说劝着叶桐和追云子搬到二楼中间的大房间。理由是阳光好,通风好有利于养病。叶桐不堪其扰,想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只好同意。那女子初始也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是不让这个大卧室,但黄强把她拉到墙角一番低语后,反而比谁都热情。叶桐也享受了一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待遇。这几天这女子更是穿一些低胸装、透视装,有事没事往叶桐身上凑。黄强要是看见,不过暧昧地呵呵一笑,甚至还有意的躲开。
叶桐刚把药端出来,一股药草味也压不住的清香传来,柔酥入骨身子娇嗲嗲地贴了上来,几乎露出一半的粉嫩,还有意无意地蹭了下叶桐的手臂“哎呀,叶弟弟你又跟姐姐抢,说了多少次了,熬好了你直接喊姐姐一声就行了。”身边的温热似乎比滚烫的药汤还难以忍受,叶桐不得不松开药碗。本就不善言辞的他,此时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刚走上楼梯,叶桐又羞红着脸扭过头来。叶桐本就不想离这女子太近,故意落后几步,不料弄巧成拙。此时女子的臀部正在叶桐眼前,关键是这女子今天只穿了一件薄纱黑裙,而且里面居然是真空的,她又故意的扭来扭去,……,叶桐感觉这几天道心受到的考验越来越严厉了。这女子转过身来收住嘴角得意的笑容,一脸清纯地关心道:“哎呀,叶弟弟看你脸红的,是不是伤又犯了”,正说着就想贴过来。叶桐赶紧挥手止住,嗫诺地想说些什么,可愣是吐不出半个字。不知哪来的勇气,叶桐抢过药碗三两步冲上楼去,划过女子身边时一粒突起的触感,使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刚才没怎么感觉到,在这紧张时刻,肌肤似乎格外敏感。叶桐身影消失不见,女子嘲讽的嘟哝道:“小处男”。
“桐儿,这红尘炼心的滋味不好受吧”。足有三米的大床上,追云子正一脸笑意地看着推门进来的叶桐。这几天追云子不是闭目疗伤,就是查阅典籍,再不就是沉凝思考,对叶桐也不甚搭理。此时叶桐看到追云子难得的露出笑脸,满腔欢喜无以言表。“师傅……”,说着哽咽着就要流下泪来。就像一个孩子见到分别许久地亲人,不只有喜悦,还有委屈,那是一个孩子对亲人的孺慕和依恋。
三两步走到床边,随手放下药碗,跪坐在床边轻轻握住追云子的手,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看着叶桐一会哭一会笑,追云子也是情难自禁,一手抚着叶桐的头,眼圈也是微微泛红。过了一会追云子先控制好了情绪,他拍拍叶桐的肩膀道:“桐儿,你去关好门,师傅有话对你说。”
当叶桐关好门回到床边时,追云子已经取出一个储物袋放在床上,正是道衍真人遗留的那个。叶桐也没在意,依旧跪坐在那里,他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从小他就不是一个会说巧话的孩子。看着师傅不再愁眉紧锁他感到很幸福。
沉默了一会,也许是在稳定情绪,追云子缓缓开口道:“桐儿下面我说的话很重要,你要牢记在心,不能告诉任何人,也许以后的路只能靠你自己了,师傅……师傅……很是放心不下”。说着哽咽出声,他实在是担心这个小徒弟,叶桐才十六岁,又是沉默木讷的性子,他就怕他会受人欺负。
叶桐整个人呆掉了,这么多年来,他首次感到了彷徨无助。师傅和两位师兄一直是他心中的圣山,给他挡风遮雨,给他温暖坚实的臂膀。前几天两位师兄离去,师傅重伤,他刻意压下这份悲伤,他依然怀着希望,他知道师傅总有一天会好起来,带他去复仇,给他抚平心中的这份伤痛。但是现在他身后最后的依靠也要崩塌了。他感觉自己赤身站在寒风凛冽的旷野,没有一丝依靠,四面八方袭来的透骨寒风,似乎化成了五张凄厉可怕的面孔,他想要反抗,但内心深处似乎有一个黑洞在吞噬着他,他无法凝聚一丝力气。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在安静的卧室响起,叶桐捂着脸,恍恍惚惚看着眼前师傅苍老的面容,银白的长发,眼泪又不争气地涌出来。“孽障,你想现在就气死我吗,竟然道心失守,这些年我是怎么教你的,哭什么哭,还不静气凝神”。看着眼前严父模样的追云子,叶桐似乎忘记了悲伤,心中那座崩塌的圣山,似乎又重新挺立起来。叶桐开心的笑了一下,就在地上盘膝坐好,稳定体内混乱的法力。追云子也舍不得打叶桐,但是道心失守,轻则修为大降,重则走火入魔。而此时他无法凝聚法力,用法术给叶桐平定道心。只有用最激烈的手段刺激他唤醒他,还好成功了。看着叶桐挂着泪痕的脸庞,追云子似乎陷入回忆,一会笑容满面,一会又愁眉紧锁。
如此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叶桐缓缓睁开眼,此时他已恢复正常,再次跪坐床边,轻轻握住追云子的手。追云子惊醒过来,看着徒弟这个样子,不由的叹息一声道:“桐儿,师傅金丹破碎,紫府崩塌,没有灵丹妙药怕是活不长了,你这个样子如何让师傅放心的下。”“师傅我会治好你的”没有大声立誓,也没有豪言壮语,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是少年破九幽而不悔的坚定。
看徒弟真情流露的坚定样子,追云子又是欣慰又是悲伤,倘诺自己就这样走了,这小徒弟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也深深后悔平时对他保护的太过,没有让他学会品定人心保护自己的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