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强一脸笑意地回过身来:“二位道长见笑了,贱内在家随便惯了。”叶桐这时还面红耳热,随口应道:“给黄大叔添麻烦了”。随后黄强引着师徒二人进入一楼一间房间,“楼上是我和贱内所居,二位道长先在此委屈一晚,要什么直接喊我,我先去楼上换衣服”。
房间不大大约十二三平方,一张床占去了大部分空间,墙角有个衣橱,靠窗的位置有个书桌,一把椅子。叶桐小心把师傅放在床上,扶他盘膝坐好。就在这一会,老道原本乌黑的头发已有大半斑白,脸上也生出了皱纹。看着师傅苍老衰弱的样子,叶桐哽咽出声:“师傅你的金丹……!”说着哭出声来。追云子无力的睁开双眼,极力堆起的笑容更显凄凉。
咚、咚、咚,门口传来轻微的敲门声随即听到黄强小声叫到:“二位道长可曾睡下,我送来点东西”。叶桐抹了抹脸上的泪痕,打开门黄强正恭谨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两套衣服。黄强已经梳洗过,穿着一件睡衣神情放松,全不似刚才的委顿样。见叶桐脸有泪痕紧张的关心道:“老道长没事吧”。叶桐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随口应付道:“没事,已经睡下”。黄强仍关切的说:“小道长别担心,明天我就请京城最好的医生给老道长看病”。随后递上手中的衣服,“这两身衣服可能不合身,二位道长先将就下,那边洗手间有热水可以洗澡。”说完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扇门,而后告辞上楼去了。
回到屋内看仍一脸痛苦之色盘膝疗伤的追云子,不由的低叹一声。心知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拿了一套衣服走出门来。找到黄强刚刚指过的那扇门,推门进去,不一会又讪讪地挠着头走了出来。在昆仑界一直用泉水、河水,在这高档的大城市,他还真找不到水。不得不把黄强再次喊下来。黄强倒是一副挺理解的样子,细心地把一应设施教了一遍,包括厨房、洗手间还有客厅一应电器。一件件的弄的叶桐眼花缭乱,不由得又感叹一番。
洗刷一番回到屋内,追云子仍在疗伤,只是脸色更加苍白,时不时抽动下嘴角,看来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叶桐走到墙角盘膝坐下。此时安定下来,回想这晚发生的事不由的一阵阵后怕。想到二位师兄惨死,心中很是难过。窗外吹来凉风,虽说是在这炎炎夏日,依旧感到冷意侵人,似乎从内心深处就是一片凄凉。他很想找个人倾诉,孤独感像魔鬼一样压抑的他快要窒息。
但是一切还是要他去面对的。叶桐也不知道今晚他对这件事的处理对不对,有没有说错话。他本就木讷寡言不喜和人交流,虽说平时也见过师傅和二位师兄与人打交道时的游刃有余,但他初次做来,总是没有自信。叶桐回想着平时的见闻和今晚自己的应对,不由的抓了下头发,他总归是不熟悉这些。“等师傅醒了问问师傅吧”,叶桐不得不放弃。
先前在道衍真人坐化的山洞激战时,叶桐也受到撞击,內腑震荡吐了一口血。而随后发生的事又离奇变幻,而且忙于逃命,只有用真气强行压制。这回静下来,胸口甚至整个脏腑都隐隐作痛。叶桐强迫自己静下心来,运转真气疗伤,但仍然留一丝精神关注着追云子,不敢全身心的投入。
宽大的阳台上,一个十六七岁的清秀少年正对着朝阳呼吸吐纳。只见这少年突然面色潮红,深吸一口气后,胸腹鼓荡“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红色的血块。少年露出欣喜之色,面色似乎红润健康了许多。又过了一会少年缓缓睁开双眼,自言自语道:“这俗世灵气稀薄,本可两天就好的伤,却足足用了七天。”这少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愁云挂上眉头。
这少年正是叶桐,自从那晚来到这个别墅已经七天了。七天来师徒二人一直闭关疗伤。终于在今天叶桐治好了体内的伤势,化解了最后一丝淤血。算算时间叶桐起身向屋内走去。来到厨房,此时煤气炉上一个砂锅正“咕咕”冒着蒸汽,一股浓郁的中草药气味弥漫在宽敞的厨房内。这是叶桐托黄强买来的中草药,虽然药性低微,但这种时候也只能将就着用了。
在第二天的时候黄强甚至不敢出门,一直怕妖怪去而复返。但是看到其他住户进进出出,不由的犯嘀咕,又隐晦地向门口保安打听了一番,得到的答复却是“没有异常很是平静”。黄强更是迷惑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上当了。不过黄强不动声色,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看到有人出门,他也驱车随在后面。到了那晚的事故现场,黄副部长还是很细心地发现了异常。路边部分树木是刚刚更换的,排水沟内的车辙印虽然没有了,但还是能看出处理过的痕迹。不知内情的人,肯定不会注意这些细微的变化,但黄强可是亲身经历了那个惊悚恐怖的夜晚,而且两个事主现在还住在他家里。他又身居高位,平时多少能得到一些消息。虽然现场沧海桑田不留痕迹,但对妖怪的存在他还是深信不疑的。
黄强对叶桐二人更加热情了。不但有求必应还主动关心追云子的伤情。一天不知要问多少回,不急不行啊,一旦那妖怪回来,全指望老道救命呢。黄强也想过搬到别出去住,但心里总是不踏实,感觉还是跟着高人安全点。他也想过去联系那个组织,但是他听说那个组织的人都眼高于顶,根本不会搭理他们这些凡人,国家一号首长去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