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关人员带走了郑胖子的尸体,皇甫泽被带到了当地派出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警头“接待”了他。
“小伙子,把你身份证出示一下!”那警头见到皇甫泽,很有经验地说道。
皇甫泽递过身份证,那人看了一眼,突然历声道:“死者叫什么名字,哪里人,你们可是结伴而来?”
“他叫郑玉,三门峡的,我们并非结伴而来,只是在山脚下遇见的!”皇甫泽答道。
那警头听后,勃然大怒道:“胡扯,这是从死者身上搜到的东西,你看看!”
皇甫泽看了一眼,一张银行卡,一张身份证,一张火车票,一张泰山门票,还有少量现金。皇甫泽把那张身份证拿过来一看,上面赫然是郑玉鹏,运城人氏,和自己竟然真的是同乡,还是一个县的。暗道:好你个死胖子,我告诉你真名,是你听错了,我没告诉你我是三门峡人,那是你自以为的,死了还摆我一道……
皇甫泽又拿起那张火车票仔细看了下,忙解释:“警察大叔,我真不认识他,是他对我说了假名,假籍贯,我们真不是一起来的,你看他坐的是k1132,这是我的…”皇甫泽说完拿出了自己的火车票。
那警头看后沉默不语,查了一下,两列车确实都是经三门峡过来的,到泰安站前后差不了几分钟。正在这时,一位年轻的女警前来汇报:“头,尸检报告显示,死者全身无外伤,亦无中毒现象,内脏完好,死因不明,怀疑是…”
“怀疑是什么?快说!”
“怀疑…怀疑是冻死的!”那女警不自信地说道。皇甫泽没忍住,笑出了声,被那女警瞪了一眼,
“资料显示,这人是个惯偷,这是从他身上搜到的另外一张身份证。”那女警又接着说道。
警头接过来看了一眼,郑玉,三门峡人,已然明白,说道:“这张是假的,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冻死也好,省的抓了放,放了抓!你可以走了。”
皇甫泽指了指自己,说:“我吗?”
那女警抢答道:“不走,难道还想管饭不成!”……
皇甫泽出了派出所,心想:这年头,这么胖的人还是个惯偷,能跑得动吗?还有胖子也不经冻吗?大夏天的都能冻死,当真稀奇!这张合照先留着,日后给吴天确定下。又想到自己跟个死人睡了一夜,心里发毛。皇甫泽决定先找家旅馆,洗个澡,去去晦气,好好睡一觉,明天去苏州。
其实皇甫泽不知道的是,在他熟睡之际,气温越来越低,帐篷的内壁附了一层水珠。风一吹,落到身上真是冷上加冰,郑胖子被冰醒后,发现皇甫泽那小子竟然裹着件军大衣,就起身把它剥了过来,在剥离的过程中,透过皇甫泽衬衫的扣缝,郑胖子看到了一枚古朴的玉,甚是神秘,一时贪心起,想据为己有,便把它顺了过来。很快,郑胖子陷进了一个再也醒不来的美梦中!
……
犹记得刘莲曾问皇甫泽什么是最浪漫的事,皇甫泽的答案是…一个人跑了很远,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去找另一个人。没想到几年以后,皇甫泽会亲自感受到他所认为的最浪漫是多么的天真。
皇甫泽在泰安短暂休整后,坐车来到了这座举目无亲的城市—苏州,期盼有朝一日能和心中的倩影不期而遇。苏州拥有众多的小桥流水,方寸之间充满了文人情怀,皇甫泽到来的目的是浪漫的,但他必须收起心中那古典园林般诗意的温柔,先找到安身之所,方可细水长流!
作为一个外来人,没有背景没有朋友没有学历没有经验,想在苏州找个工作来安身糊口,其实也容易,因为中介在苏州真的是泛滥成灾,当然我只能说其中的大多数还算靠谱。
皇甫泽背着小包,坐着公交,围着苏州城来回绕,不知哪里是天堂的入口。后来在馨泰花园下了车,信步游走,然并卵,星探啊伯乐啊都是扯淡。最后他不得不进了一家中介,中介老板见有人来,热情地询问:“小兄弟,找工作?想找个什么样的?”话音里带着浓厚的秦腔。
皇甫泽看着牌子上写的信息,五花八门,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就问道:“找个工资高点的!”
那中介老板想了下说:“工资高的,有家做电脑的,工资高,还管吃住,可以吗,服务费四百,交了钱,马上可以面试,车就在外面等着!”
皇甫泽没什么经验,一听工资高,还管吃住,马上可以面试,不带考虑就交了钱,然后上了一辆面包车,同去面试的还有三个年龄相仿的人。
车行驶途中,那面包车司机突然说:“我有一朋友在前面医院工作,你们每个人给我二十块,我给你们弄张体检报告单,等下就不用体检了,面试完了,直接上班!”
皇甫泽正想示意那三个人先别急着交钱,可那三个人已经把钱递过去了,皇甫泽也只好顺大家的意了。
等到了地方,众人下车一看,是个不大的厂,心里有点犯嘀咕。这时,那面包车司机又开了口,一开口又是要钱,只听他说道:“来,车费每个人五十,把钱交一下!”
“什么,五十?我们都交了四百了,怎么还要钱?”同行的人中有人先叫了起来。
“你们交的四百是给中介的,我是开车送你们过来的,我不是中介,你们坐我车,是不是得给钱!”那司机如此说道。
连不要脸都不要脸的这么不要脸,众人恍然大悟,这中介老板与面包车司机之间的合作显然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知道坑了多少人,才如此轻车熟路,如此理直气壮,如此让人无语。大家吃了哑巴亏,只好认栽。这还不算啥,更要命的是,皇甫泽他们四个人直接被领到车间,行李被往旁边一扔,没有面试,没有体检,没有填资料,没有分宿舍,直接就让干了起来。过了中午,却不见开饭,最后被告知新来的前三天没有饭吃。
皇甫泽也没有见到和他一起来的那三个人,越想越不对劲,他趁人不备一把拎起自己的包,夺命而逃,头也不敢回,翻墙而出,一口气跑了很远很远,心想:谢天谢地,没人追来,那三个人不知道怎么样了,估计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吧,毕竟人海茫茫。由于地处偏僻,皇甫泽走了很久,才见到一辆三轮摩的,经过近个把小时的颠簸,最终才得以回到市里。为了省钱,当晚皇甫泽在一家医院走廊座椅上躺了一夜。
次日一早,皇甫泽去找那中介老板,那人见了皇甫泽有一点吃惊,两个人争执半天,那中介老板死活不给退钱。皇甫泽只好赖在店里不走,谁来找工作,皇甫泽都插上一嘴,说这家中介是骗人的,气得那中介老板恨不得把皇甫泽毒打一顿,最后没辙,开了口:“小兄弟,你这样让我很难做啊,这样吧,我退给你两百,再给你免费找个工作,怎么样?”
皇甫泽可不想再上那要命的当,就说:“工作就免了吧,把那四百块钱退给我就行!”
“好吧,不过我身上没那么多现金,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取!”中介老板说完就出了门,把皇甫泽一个人搁在那儿。
皇甫泽等了会不见人回来,顿觉不好,这黑心的中介老板不会去找人来教训我吧!想到这,皇甫泽也顾不得四百块钱了,离开这再说。
就在皇甫泽前脚刚踏出店门时,竟听见身后桌子上短信铃声接连响了几下,原来那中介老板刚才出门时,手机忘了带。皇甫泽迟疑了一下,把那手机拿过来一看,有点义愤填膺,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拿走了,并快速离开。
皇甫泽刚出中介没多久,那中介老板带着两个大汉回来了,一看没人,再一看自己落在店里的手机也不见了,当场暴跳如雷,嘴里骂道:“这该死的小畜生,跑了出来不说,竟然还拿走了我的手机,这是要断我的财路吗!再让我见到你,非让你知道马王爷到底长了几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