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曾说过: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没有别的话可说,唯有轻轻地问上一声:“噢,原来你也在这里!”若不是植树节的那次意外,皇甫泽与刘莲之间或许永远不会有这一声问候,但世间之事,谁又说得准呢!
两个人自山上下来,又复如初,未再有交集。转眼期中考试至,成绩出来后,皇甫泽又是第一名,排座位根据成绩进行,成绩排名靠前的优先选择座位。
“皇甫泽,你给我占个位子!”当时刘莲悄悄走到皇甫泽面前,狡诘一笑道。皇甫泽受宠若惊,他在倒数第二排靠窗坐下,里面空出一个位置,就这样两个人成为了同桌,慢慢开始熟络起来……
“皇甫泽,陪我去个地方!”一日自习课上,刘莲突然神秘地对皇甫泽说道。
“去哪儿?”皇甫泽问。
“走吧,到了就知道!”…两个人溜出教室来到车棚,皇甫泽取出了他那辆破自行车,却迟迟不见刘莲取车,便问:“刘莲,你车呢?”
“我不想骑,我坐这儿!”刘莲说完,指了指皇甫泽的车后座。皇甫泽赶紧用手擦了擦…
在刘莲的指引下,两个人来到了一片果园,里面大概有上百棵果树,多为桃树、杏树,而此时节,桃子尚且不熟,仅有黄澄澄的杏子挂满枝头,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刘莲带着皇甫泽在园子里转了起来,皇甫泽不解地问道:“你带我来这里,不会是想偷杏吧?”
“对啊,你敢不敢!”
“这不好吧,我们还是赶紧走吧!”…皇甫泽有点胆怯道。
“丫头,这个点,不是该在学校上课吗,怎么回来了!”在两人说话的当口,一个略带病态的声音突然从树后响起!
“奶奶,你今早胃疼得那么厉害,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特地回来看看!”刘莲连忙回答道。
“唉,奶奶这胃溃疡老毛病了,不碍事,不碍事,你安心上学要紧,这是你同学啊,请进屋坐吧!”老人说话间,打量了下皇甫泽!
“刘恋,这原来是你家啊,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待坐定,皇甫泽小声地问向刘莲。
“我的父母都在苏州,我还有个姐姐,今年去外地上大学了,她叫刘念!”刘莲回答道。
“哦,我明白了,你说你叫刘恋,是随姐姐吧!但为什么又叫刘莲呢?”
“刘恋是爸妈起的名字,我没什么念恋的,我喜欢莲花,所以我自己把名字改成刘莲,我更喜欢画莲花,你看,这墙上的都是我画的!”
“那我该叫你刘恋还是刘莲呢!”皇甫泽盯着画欣赏了会,自言自语道…
待两个人回道学校后,皇甫泽被李老师叫到了办公室,他心里有点不安,难道翘课被人告状了。却听李老师开口道:“皇甫泽,你很聪明,这次又考了第一。数学几乎满分,但这语文能不能多少给我点面子,稍稍往上提提啊。还有等下的语文课我就不讲新课了,改成自习,你回去准备下,等会到堂上发个言,把考第一的经验给大家传授点,我二十分钟后过去!”
皇甫泽在回教室的途中,心想:我哪有什么经验,只不过是背后比别人多努力了些。一念至此心急如焚,他又想到上次堂前读作文的情形,冷汗都冒了出来。皇甫泽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可不知想到了什么,瞬间却是灵机一动,有了注意。他把刘莲悄悄地叫了出来,交代了几句,不待其问询,就溜之大吉。刘莲虽满肚子疑问,但仍旧照做……
班主任李老师来到教室后,不见皇甫泽,却看见黑板上写着一行大字:一个歹徒,把一个女人逼进了死胡同。
“这是谁写的?”李老师扫视全班,大叫一声道。
“老师,是我写的!”刘莲站起来,诺诺地说道。
“什么意思?”
“皇甫泽说这是一个字谜,老师你一看,就会明白他的意思!”
“字谜?大家来猜猜这是个什么字谜?”数分钟后,竟无一人猜出……
李老师盯着黑板上的那句话看了良久,心想:女人?皇甫泽头发留的长长的,说话吞吞吐吐,做事扭扭捏捏,倒像个女人。歹徒?不会指自己吧!李老师越想越惊,越想越气。最后他怒不可止道:“这是那门子字谜!连我这语文老师都不知道有这样的字!这分明是,拐着弯骂我是歹徒。不想演讲就算了,我几时逼他了,现在却当起了逃兵,可恶!可恶至极!”说完暴走!皇甫泽并不知道,他还在窃喜自己的机智的时候,他的本意已经被完全曲解了……
皇甫泽出了校门后,朝西南方信步游走,不知走了多久,但见青天白云,远山苍茫,一条大河猛拐东流,上面长桥飞架,远处残阳斜射,河水红瑟相间。岸边有一老人负背而立,目光深邃悠远,直至天际!说来也怪,皇甫泽的家离这里并不算远,而今天却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相传这附近东南方有一陵墓,里面葬的是传说中的上古补天之神—女娲。因为女娲姓风,所以这座陵墓叫作风陵,因这里是黄河渡口,所以这里叫作风陵渡。
老人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突然出声感慨道:“天下雄关今何在,风陵古渡已无渡。一抹斜阳残照里,淡淡烟云淡淡愁。”皇甫泽走近一看,发现竟是魏大爷,好久都没有见过他了,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碰见。“魏老头,你还会作诗啊!”皇甫泽忙上前打招呼。
魏大爷并不理会,而是指着身后的山说:“小子,你看这山上的路有何不同?”
“没什么不同啊?曲曲折折的!”皇甫泽答道。
“山路虽曲折,终通向山顶啊!”魏大爷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不废话吗,不通向山顶,通向哪儿!”皇甫泽脱口而出。
魏大爷看了一眼皇甫泽,直摇头,心想跟这小子讲这些无异于对牛弹琴,老人转身望向了远处的大桥,自言自语地说:“时间真快,这桥建CD整整十年了,遥想当年,船来船往,好不热闹,现在倒是冷清了太多!”
“老头,何必感伤,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时代在进步啊,这桥没什么不好啊!听说站在这桥上,左脚踩HN右脚踏SX吐口唾沫到SX皇甫泽抢话道!
“呵,你小子…我送你的那本书看了没。通过我的观察:这桥的势头成三十度角斜插入咱们村子,截断了村中溪水引气回龙之势。我打算在村子南面某处修一高大的牌坊,上挂一铜镜,来反化掉这股煞气。小子,听懂了没有?…”魏大爷一回身,可身边哪里还有皇甫泽的影子!
老人望着皇甫泽远去的背影,长叹一口气,无奈地说道:“这臭小子,说得好听,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唉!终究还是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