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泽迷迷糊糊地做起了梦,梦里他不再是小孩子,而是变为一位穿着华丽衣服的王子,但并非是锦衣玉食,而是正被一群追兵逼到了悬崖边上!正在这无路可走之际,天空射下一缕金光,紧接着一声苍老却洪亮的声音响起:“跟我走吧,带你去一个天理浩然长存,世人无欲无求的地方。”话音刚落,虚空里竟伸出一只有力的手,一把抓住王子的右腕。王子顿惊怒道:“何方妖孽,在此惑言!我乃堂堂大汉朝卫太子,父皇只是一时被小人蒙蔽,待日后明觉,必将还我公道!”虚空中的手不松反紧,王子被提起,双脚已离开地面,情急之下,只见他拔出佩剑,一剑将自己的右手齐腕斩下。
“啊…”皇甫泽被痛醒了,这时天色已微亮,借着微弱的光,皇甫泽看到有三只螳螂成夹角120度,口对口爬在自己右手背上,不知道在密谋什么。再一看,血不知何时顺着手背流到了地面上,流向了身边之人,魏春梅的大腿附近已被染红。而龙纹古玉早在皇甫泽醒来之前,已重新断成两半。
皇甫泽使劲地甩了下手臂,三只螳螂被甩到了一边,但他仍然浑身起鸡皮疙瘩,惊魂未定!魏春梅被吵醒后,看到皇甫泽右手流血不止,左看右看,无物可包,最后干脆撕下自己的内衣袖子,给皇甫泽包上。
“小天,快点醒醒,有螳螂咬我,三只爬在我这里!”皇甫泽把吴天摇醒说道。
吴天半睁着眼睛,道:“什么,螳螂?螳螂干嘛咬你?”“我也不知道啊”皇甫泽十分郁闷地回道。
“听说螳螂腹内有一种铁线寄生虫,缠到牛尾巴上,可以把牛尾巴勒断,这几只螳螂会不会在你手上下这种寄生虫啊!”魏春梅一本正经地说道。
皇甫泽听了魏春梅的话,又想到刚才的梦,他拔腿就往洞外跑,边跑边叫:“我要剁手!”
“臭沼泽,我吓唬你的,别当真…你等等我!”两个人赶紧追了出去!
……
乡村炊烟袅袅,很快夜幕降临,村西头路南的一家住户里,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一边听着电视里有关财经的新闻,一边翻弄着手里的报纸,眉头紧锁,若有所思,难有所悟。这时耳边传来老婆喊话开饭的声音,男人缓缓起身,待坐上饭桌后自语道:“唉,做点什么好呢?”
“层发,怎么啦,不合胃口吗?”身边女人询问道。
“嗯?哦,不是,我是说做点什么生意好呢?”男人慌忙解释。
“唉,真要离开吗,我嫁过来快十五年了,已经习惯了,突然要离开这里,我这心里感觉少了一大块似的!”
“人总该往高处走嘛,一辈子窝在这个小山村,不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总感觉窝囊!这次趁村里修路要拆迁咱们的房子,我们用补偿款到市郊先租个房子,再寻思做个生意,日后在市里安个家也说不定啊。再者先不说咱们,总该为孩子考虑考虑吧,妮儿马上要初中毕业了,咱们到市里给她找个重点高中!春梅也要上初中了…对了,春梅呢?今天怎么这个时候还不回家!妮儿,去找找你妹妹!”这个叫层发的男人对着身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说道…
魏春妮很快来到学校,只见黑灯瞎火,四处无人,只好出了校门,却碰到一个喘着粗气的黑影从山上跑了下来,吓了一跳,喊道:“谁!”却不见回答。
“是谁,谁在那儿!”魏春妮又问了一边。
“我,魏洋!”魏洋答道。魏春妮走近看了看,这不是妹妹班里的同学吗,心想这下可以打听打听,忙问:“魏洋,你可曾看到我妹妹?”
“我…我…!”
“到底看见没,快点说!”“我和皇甫泽,吴天还有春梅妹妹四个人一起到后面山上了!”
“怎么就你下来,其他人呢?”
“他们…吴天和皇甫泽把春梅妹妹带到山里找山洞了,我被赶回来了!”
“什么?”魏春妮惊叫一声,没了注意,转身跑回了家!
“爸妈,不好了,妹妹被皇甫泽和吴天带到山里去了!”魏春妮一回到家,立马向父母说出了这样的一个惊天消息。“层发,现在怎么办?”
“走,先去了解下情况!”魏层发夫妻俩饭也顾不得吃,向外走去。
“奇怪,儿子今天去哪疯了,我们马上饭都吃完了,怎么还不见人?”皇甫军问向身边之人,不待泽妈回答,就听到屋外传来:“皇甫军在吗,你儿子和吴家那没人管的小子把我闺女拐到山上去了,现在如何是好?”
泽妈听到这消息,吃了一惊,忙撂下筷子出屋回应,道:“原来是层发哥啊,吃了没,你刚刚说的事是真的?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误会?我也希望是误会,你们家小兔崽子人呢?”
……
两家大人经过一番言语后,就到了魏无贪家向魏洋询问,等确定了三个孩子此刻还都在山上,竟一时都没了注意。“要不我们摸黑到山上找找!”泽妈开口建议道。
“这山路陡峭,且分叉较多,去哪找,再说漆黑一片,我们走散怎么办,就算有个电灯也是个鸡肋,恐怕人未找到就没电了,我们也会被困在山上!”魏层发泼了一盆冷水!
“那如何是好?”泽妈有点着急说道。
“哼,只有等了,待明日天明后,若还不见人下来,我们再上山好好找找,要是我闺女有个三长两短…”魏层发面色不善看了一眼皇甫军,话未说完便转身愤然离开!
泽妈揪心的一夜未眠,次日一早便拿着根棍子来到了村西下山口候着,心想:等见了这臭小子,非好好教训一顿不可八、九点左右,仍不见一个人下来,其他几家大人也陆陆续续来了,大伙一合计正打算上山,这时终于看到从山上隐约冲下来一人影,待及近,竟一闪跑过众人面前,气得泽妈抄起木棍后面奋追。
皇甫泽一到家,就冲进了厨房找刀,找寻半天不得,回头看到妈妈从外面回来,忙问:“妈,切面刀呢,快给我,我要剁手!”不待泽妈回话,“看到了,在这!”
泽妈拿着棍子本要皇甫泽身上招呼,突见儿子抽出了切面刀,还扬言要剁手,惊得赶紧撂了棍子,过来夺刀,母子俩就这样在厨房撕夺起来!
很快到了中午,村中路边站着几个妇人,人手一碗糁子饭,站那儿边吃边聊。只听其中一个身材矮小,牙齿尖突的妇人说道:“你们知道么,死去的吴老二,后来媳妇丢下儿子跑了,留下来没人管教的吴天,昨天和皇甫家的那个臭小子,两个人把层发家的小闺女拐到后面山上的一个洞里,欺负了一夜啊,那个叫惨啊!小丫头回来的时候,我可是亲眼所见啊,走路都一瘸一拐,大腿附近裤子上殷红一片啊,连衣服袖子都被撕扯掉了一只啊!”
“不会吧,这俩孩子才多大啊,这也太无法无天了吧!”其中另一个妇人半信半疑回应道。
“千真万确的事啊,这挨千刀的!听说气得皇甫军的媳妇拿刀要剁孩子手啊,最后被孩子爷爷拦住了!”之前说话那妇人又开了口,说的有鼻子有有眼的……就这样,几个农村老娘们,你一言,我一语,把此事说的跟亲眼所见似的!
魏层发看到小女儿回来时的模样,气得火冒三丈,直叫嚷着要去找那俩兔崽子算账,幸得妻子在旁苦劝:如果那样做,只会让村里的风言风语愈演愈烈。魏层发只好暂压住火气,仔细盘问女儿再三,最后发现,一切竟然是场天大的误会!可现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谁能相信。村里这恶毒的流言让自己颜面何存,这可怕的蜚语让女儿名声何在!魏层发思来想去,到了第四日,等不及拆迁补偿款到位,就携妻带女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大魏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