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子……我相信你还活着的,为什么能来看他们,而不能来看看我,你知道么?洋子听到你坠机的消息后……整个人都崩溃了,他……多么骄傲的人啊,居然多次自杀寻死,喝酒吸烟,放弃了即将成功的事业,而我……也没有能力阻止他,他说过……”
“如果你不在,我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用?”
“你也一定很舍不得他,对不对?否则,你怎么会放下怨恨来看他们,你的父母,欢子……”
声音还在墓园断断续续的持续着,哽咽声在一瞬间崩溃。
白色的身影,正在颤颤巍巍的缓慢步行着,手指却也是忍不住发抖,她拦了半天车,却没有一辆愿意停下车,停下来的,不是狮子大开口,就是不到盘。
一颗梧桐树下,白色几近透明的影子,仰着头45度俯视着天空,阴沉沉的,如果下起雨打着雷,她一定会被劈死。
可为什么连记者都说她死了,而她却还活生生的站在这,被她们堵在人群内,她心心念念却又不敢见的人,就刚才出现在他面前,隔得那么近,却又是那么远。
他是她念了五年的人啊!
为什么在记者说去他的名字时,她才认出了他。
安风洋。
信息界的翘楚。
他成功了,可在这条路上,陪伴着他的人却不是她。
沙沙的手机铃声传来,她听的有点模糊,半晌,她才确定,铃声是从她身上传来的,拿出手机,屏幕闪着“唐成”两字,发了一会愣,才慢悠悠的接起来。
“喂。”良久没开过口,声音沙哑沙哑的。
手机那旁的人,愉快的开口对她道:“欢子,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直切主题,也没问什么,似乎早已习惯。
“林安墓园,你……”
“好,你站着别动,我去找你,很快就到。”唐成直接了当的开口,生怕她反悔一样。
江水欢犹豫一会,想确实应该早点离开,记者,风洋一个个都不能见到她,否则她会毁了他的。
“好。”
挂断了电话,手指还在打结,她想到了嘟嘟,他们一起收养的嘟嘟,如今都如此可爱了,就像个瓷娃娃一样,灵气生色,难怪刚才她会不认出。
他们变了太多,太多。
这里,使终不属于她,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中间就像隔了层纱,虽然薄,但也没有人去戳破,它就这样一直存在着,一点一点的加厚。
“今天记者拍到以及我出现的墓园的事,不能透露一点消息,全部封杀,另外你把华锦报社的所有电网黑了,记住,不能有一点缝隙让外界知道是你干的。”声音冷淡,无波浪。
“……是。”
得到肯定回答,安风洋神色自若的摘掉耳机,望着副驶座皮椅上的嘟嘟,缓慢的开着车。
眼神懒散着,突然瞥到一个白色身影,乌黑的头发散落在腰上,侧身进了车门,弦无声的拨动着,她的容貌模糊的勿勿一收,车子绝尘而去,仿佛刚才只是一场幻觉。
他刚才好像看到了她,为什么?
明明那么不相似,直达腰际的头发她从来不会留,深邃的眼晴却停留了在他心里。
猛地的一声,车子毫无准备的停了下来,副驾驶座上的嘟嘟身子向前倾了倾,如果在平时绝对不会有这种事的出现,嘟嘟还没缓过神来,车子再一次开动了起来,车速很快,是嘟嘟从来体会过的。
一个八十度的大转弯,安风洋紧紧盯着前面那辆车,人群突然进入高潮,车子混乱着,他跟着那辆车子也混进了人群中,不见了踪影,消失得无影无踪,刚才的追逐,像是他的一厢情愿。
车速又恢复了正常,嘟嘟的眼晴通红着,身体不平稳的浮动着,像是经历一场生死大劫,如果不是有前面那条安全带,它恐怕早就滚到了车外,现在它就像是惊弓之鸟,好在车子终于正常了。
红灯前领头停着两辆车子,后面长长的一排,如密密麻麻的虫子。
“现在要去哪里?”唐成看着红灯,不慌不忙的问道。
江水欢依卧在窗口边,无力的躺着:“你怎么来得那么快?”
墓园有点偏僻,临山临水,车辆少行,而他才刚挂完电话十分钟就到了。让这江水欢怀疑他是不是在附近。
“我的技术,怎么可能是一般能比的?十分钟我还算多的呢。”唐成自恋的拨动着头发,照着车镜。
“也是,那回去吧,我先睡会,到了叫我。”说着已经闭上眼晴,安稳的睡着,平缓的呼吸声布满车间。
唐成慢悠悠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贪婪的看着她的容颜,如初见一样,就像小时候听着童话故事的睡美人一样,如此美好,不忍让人去打破,想让人拼了命也去维持。
绿灯跳动,后面不耐烦的传来鸣笛,唐成才回过神来,懊恼的发动着车子,车速很是平稳,小心翼翼的看着身旁的人。
还好,她没有醒过来。
而另一辆车子在这时也才缓慢的发动车身,转转的一瞥,白色的身影却又出现在眼前,下意识踩动车身去追逐,可前面却是横空出现了几辆车子,生生的隔绝了,可就是在这时,他看清楚了那辆白色车子的车牌号。
停下车子,映入在嘟嘟眼里的终于是熟悉的环境,让它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下一秒,它的身子被抱起,走了几步,眼前出现了个人影,下一秒,它的身子再次抱起,有着暖暖的安全感,亲近感直径升温。
“洋子,我来看你了。”具有温度的声音,温暖的传来。
安风洋轻轻一瞥,拿出钥匙转动门锁:“舍得回来了?”
“这话说的,我刚毕业嘛,之前想回来,也来不了啊。”秦裴轻车熟路走进屋内,抱着怀里的嘟嘟,舒服的坐在了沙发上。
“是吗?”安风洋换完鞋,从冰箱拿了两瓶水丢给了在沙发上的秦裴。
秦裴一脸嫌弃的接住,把水放在桌子上,扶摸着嘟嘟雪白色的兔毛:“也不温柔点,没看见嘟嘟正害怕着?你对它做了什么?看样子是受惊了。”
安风洋看向正在秦裴怀里的嘟嘟,目光空洞:“今天发生一点混乱,已经解决了。”
秦裴扶摸着嘟嘟的毛毛,僵了下,旋即坦然的笑了:“五年了,我就知道你还没忘。”
“忘了。”安风洋打开电脑,按起开关:“谈何容易?”
他们从年少一起走过,多少风风雨雨一起经历克服,而她却在他临近成功时,惊人的噩耗传来,精神支持轰塌,这其中真的只是意外?
他不信!
怎么可以相信,他们为彼此生,为彼此活,如今活着就是找出当年他不知道的真相,即使是不好污秽的,他也得查清楚!
她的身影很模糊又清晰,五年,一张能怀念的照片也是奢侈的,明明很模糊可到忘时却又无缘无故的变得清晰,这样,千篇一律,他并不觉得累。
“刚才车速快了点,许是受惊了,你帮忙看看。”说时,手指在键盘上快速转动着,让人看着发乱。
“好。”秦裴应下,打开一旁的医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