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幽窟魔鸣——火种

雾石出门后，一边打听着一边向仰星楼的方向走。

走到离仰星楼不远的地方，雾石就看见一个六层高的类似于塔的建筑。只见这楼每层都有至少三米高，巍然耸立，屋顶铺青色琉璃瓦，四个角各有一根铜针指向天空，铜针上雕有金蛇，盘绕而上。上好的菜肴的香气，赛过任何揽客时的呼喊。尽管是星漫城中最大酒楼，这栋楼却没有那种富丽堂皇的样子，整个建筑以黑色与棕色为主，给人一种谦逊的感觉。

第五层和第六层不时会有淡淡的白烟冒出，雾石觉得这两层应该就是厨房的所在，既能防止做菜时产生的油烟搅了顾客的兴致，又顺便将饭菜的香味播向四周。

可是，这么做，不就把高处给占据了吗，有点浪费啊。

下方的情况就还需走近看了，于是雾石来到了仰星楼所在的霜月桥的桥头，发现这里人来人往十分热闹，沿途可见许多小商贩，卖什么的都有，而且生意兴隆。

穿过人群向前走，雾石的目光很快就被一面锦旗吸引住了，那上面画着一个头像，上方和下方似乎都写着字。雾石走近些一看，差点没笑得坐地上去。上面这个头像一看就知道是谁，乐呵呵地伸出大拇指，脑袋上顶着两个字“独乐”，下面四个字“仰星烧鸡”。

“这老头居然还在这里代言他最爱吃的烧鸡，也不嫌丢脸。算了，我反正是绝对不会买的。”

雾石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来到摊子前，问正在忙着包烧鸡的酒保：“你看见于慎独了吗？”

酒保立刻点点头：“是的，我看见了，他刚刚还在这里买烧鸡了呢。”

“他去哪里了？”

“他说他要回家，似乎有一份十分重要的锻造委托需要他亲自来。”

“他没喝醉？”

“你是新来的吧，难道还不知道于慎独的酒量？两斤对他来说都是一点点酒。”

“知道他的家在哪里吗？”

“往那里走，三条街，一座红色大宅子，很快就看得见。”

“多谢了。”

雾石心想，我不能白来啊，干脆去他家里看看，学习一下。

雾石一边到处看了解那些贩卖素材的摊位，一边向着于慎独的宅子走去。

走到半路，雾石看见前面围了一大帮人，人群中间可以看到一老一少两个人似乎在吵架。

“老东西，你撞到别人，撞掉了别人手里的东西，连对不起都不会说吗？”

“这不就是一块绿纹矿吗，掉在地上又摔不坏，再说了，怎么可能是我来撞你。”

“嗬，你眼睛瞎了吗？这是猫眼石，把你的脑袋砍下来都买不到。”

“诶，你怎么说话的啊，凭什么要砍我的脑袋？你不就是个东街打铁的老王手下的那个添煤的吗？凭什么猖狂？”

雾石心想，这个老头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啊，我倒要看看他是什么人。雾石轻轻往里面挤了挤，才挤到里面就看见了地上那一块石头，确实是绿纹，不是什么猫眼。再一看那个老头，瘦高个，穿一身紫袍，无冠，有一个金色发箍，一头披肩白发，由于他刚好背对着雾石，所以看不见正脸。但是这个小混混，雾石看得很清楚，长得看上去很正经，如果换在一般的情况下，还真不觉得他有什么痞气，但是此刻，他那张长得很正经的脸正表现出一般小混混的常常表现出的那种傲慢，这就使得这家伙比一般的小混混还要令人讨厌。

“哟，仔细一看，这不是西街那个老机巧师吗？你比我年纪大又怎样？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和于慎独能比吗？别说于慎独，我家王煅，你比得了吗？你们机巧师，一天到晚窝在安全的地方，就知道鼓捣一些不值钱的玩意，每次出事，你们连看都不敢看一眼，都是我们锻造师解决的。在这里看热闹的机巧师们，你们还真别不服气，你们一生下来，就是手无缚鸡之力，胆小如鼠，贪生怕死。你们再怎么样努力，也还是这样，因为你们身体里就淌着这样的血，变不了！”

这一番话过后，令雾石感到奇怪的是发生了，很多人不是怒形于色，而是低头不说话，即便有几个把拳头捏起来的，也很快就被旁边人摁了下去。

那厮见众人都不敢出声，更加狂妄了。他右手大拇指刮了刮自己的鼻子尖，瞧了瞧周围，随后一掐腰：“来啊，我只用一只胳膊，有敢来的吗？”

雾石见周围人没人敢吱声，那老头也似乎被噎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于是自己推开旁人，装作一副着急的样子：“啊呀，师父，你怎么在这里？”随后指了指那个痞子：“姓王的，你竟敢欺负我的师父！”

这一句话，说得老人犯了糊涂。

“哪来的野小子，敢在这里耍横？而且我不姓王，我姓焦！”

雾石一撇嘴：“原来你姓焦啊，那你既不姓王，又不姓于，于慎独和王煅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凭什么拿他们来说话？”

“你要替你的师父出头吗？”

“我爸爸常说，什么样的对手就用什么样的人对付，绝不欺负弱小。我是他手下最差劲的徒弟，自然该由我来对付你！”

这家伙倒也不笨：“你说谁是最差劲的徒弟呢？就你这小身板，啊，我连手都不用，站在这里让你打，给你半个时辰时间，你要是把我揍扒了，我就喊你爸爸！”

哦，这么有自信？

雾石心想：既然他能说到这种份上，那么他就一定有什么可以降低伤害的能力。提气法，应该是这个了，铭约锻造师的能力应该是差不多的，如果我会，他也应该会，那么问题就简单多了。

雾石上前几步，见这家伙挺起自己的胸膛，似乎在和雾石说：来打我呀。

雾石微微一笑，伸出右手，比成一个手枪的形状，用食指抵着他的最后一根肋骨，用很小的力气轻轻转动。

这一转，起到了类似于挠痒痒的效果，这家伙瞬间就泄了气。雾石在感觉到他泄气的一瞬间，立刻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他腿一软就半跪在地上。雾石左手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抬起右手就是一巴掌，打得他眼前一片金花。他尝试着站起来，被雾石感觉到之后，又追加了一掌。

“你竟敢打我？”

雾石听到这一句话，右手抓住他的额头，左腿向前迈半步，身子紧跟着向前压，直接把他摁在了地上。

“请你……”雾石轻声说，“稍微尊重一下老人，可以吗？”随后松开手，站了起来。

众人一起大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人群中有钻出一个黑脸大汉，身高约有一米八，穿一身黑衣，头上扎一条黑色束发带，胡子拉碴，那一根根胡须反着光，就像是一根根钢针一样，这要是在谁的脸上蹭一下一定会把他的脸皮给蹭破。众人一见是他，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是谁在欺负我的……”他一瞥眼看到了雾石，“怎么是个小孩？”

“王煅！”老头子看到这大汉之后，瞬间有了脾气，指着他的鼻子大骂，“这就是你的徒弟？他看错了材料，撞了我还不道歉，这还不算完，还来用你的名字威胁我。我活了那么久都没见到这么无理的。”

“什么，竟有这样的事？”看上去他一下子就信了，于是他对躺在地上的那位说，“你竟然会干出如此无礼之事？还不快向方前辈道歉！”

“对不起……”

“给我滚回去，别站在这里丢人！”

“好好好……”小伙子连滚带爬地拨开人群跑了。

王煅回头，上上下下看了雾石好多遍，最后说了一句：“就这么看的话，这人长得就像年轻时的秦师真一样。方前辈，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刚才他自称是我的徒弟来帮我，我也记不清他是哪位，你这么一说的话，确实，好像。”

雾石心想：看来这两个人也很少见到秦世卓，这倒方便一些。

于是雾石上前施礼：“二位好，我就是秦师真的儿子，秦世卓。”

“还真的是他儿子……可是，他的葬礼上，我没见过你啊。”

“这么说来……对了，方铭，你难道忘了吗，当时卫魑说秦世卓悲伤过度，卧床不起。”

“确实……”

雾石于是低着头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毕竟……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什么，只有你一个……”

“我的妈妈失踪了，几乎和我父亲的死是同一天。”雾石看着王煅的脸，心想，这家伙也不过如此。

“你这是想让我收你为徒吗？我很乐意啊。”

“实在是抱歉，前辈，刚才只是想唬他才这么说的，并没有这样的打算，我不是要找你的，我想找于慎独于前辈的，结果听说于前辈有事脱不开身，我自己呢，又不想白跑一趟，于是就找他的家，在路上就碰到了这件事，于是就想帮一把。对了，二位，现在差不多是吃饭的时候了，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吃饭啊。”

“也好，要不我们就去仰星楼吧，离这里不远。”

“好的，那我就赶紧回家叫她别做饭了。”

“她又是谁？”

“我的一个朋友，一起做委托的时候碰到的。她暂时没有住处，所以住在我家，刚好家里有空。”

王煅提议：“那，既然如此，我们就去你家吧。”

“对啊，好主意，我很想知道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雾石点点头：“这也好，路上再买一些熟食就没问题了。”

雾石本打算像这样把于慎独引回家，把刀做好就完事，现在来看只能就这样了。

“说到熟食，怎么能不买仰星烧鸡呢？那味道，嗬，也难怪于慎独会喜欢。”

雾石显得有点尴尬：“是啊，一定买。”

雾石暗暗告诫自己，就算是吃的，也不能事先说得太死。

雾石回到家，叶睨凌见雾石带来两个人陌生人，有点吃惊：“这两位是……”

“这是锻造师王叔叔，那位是方前辈。”

“王叔叔，方爷爷，你们好。”

两个人见叶睨凌是一个女孩，面面相觑。

“这就是你的好朋友？”

“是的，她的名字叫叶睨凌，别看她是个女孩，她在任务中帮了我好多的忙呢。把烧鸡给我，我去厨房把它切好，二位就在这里和她等着就好了。”

“哦，那么我就不客气了。”王煅一屁股做了下来。

“前辈你也坐。”

“好好好……哎呀，这里这么干净，不错不错。”

雾石加大步伐走到厨房，把那一碗已经被糟蹋成盐巴汤的醒酒药倒掉，又自己亲自试了试菜，点点头，最后把烧鸡切片，把所有菜放在托盘里断了出来。

王煅试了试菜，说：“这菜有点淡。”

“菜还是淡一点好。”看上去方铭吃得很开心。

雾石说道：“平常也是这样，她知道我不太喜欢吃咸的东西，所以都不怎么放盐，所以这菜啊，吃上去特别清爽。”

王煅一边吃一边点点头：“嗯，确实……”

雾石偷偷瞥了一眼叶睨凌，朝她笑了一笑，点了点头。

等到大家吃得开始有些饱的时候，雾石问道：“方前辈，当时我就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么多人，没几个愿意帮你的。”

“他们愿意帮我，但是知道帮不了啊，他们是机巧师，而他是锻造师。正如他所说，我们机巧师体内流着软弱的血，我们生来就没有战斗的能力。我感觉，最近啊，似乎有很多年轻的锻造师开始鄙视我们这些机巧师了。”

“最近？”

“我觉得就是最近的事。”

王煅说：“是的，我们这一辈的锻造师都十分尊敬机巧师，因为我们在锻造的时候有许多事情做不到，但是他们机巧师就能够做到，可以说我们共同努力的汗水换来星漫如此繁华的今天，但是，就在最近，我也感觉到了，双方的矛盾越来越多。”

“真的吗？抱歉，那个，我很少出门，你们能详细地说说吗？”

“我也是最近才在饭桌上听到的，”王煅吞了一口酒，说到，“可能和你的父亲的死有关，差不多是那时候开始，在圈子里流传有这么一种说法，说锻造师在外卖命，而机巧师就知道在城里面做一些没用的，结果锻造师死的死伤的伤，人数越来越少，这样下去，城防早晚会变得薄弱。”

方铭接着王煅的话说：“我的徒弟中有一些尝试参加工会做委托，说是要证明机巧师不是人们想的那样，当然结果可想而知，非但没帮上忙，还受了伤，还死了两个。结果，那些人就更狂了，说什么我把徒弟推出去送死，自己在家装糊涂什么的，简直是太气人了。”

听到这里，雾石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没有阻止他们？”

方铭低下头：“说实话，当时我真是……我当时以为，这样或许能让我们的处境更好一些……是我糊涂了。”

王煅接着说：“其实，这样的矛盾一直存在着，只是这一次由于那件事，这种矛盾就变得非常的要命了。太遗憾了，卫魑明明为此努力了很久。”

“听说，那次屠杀，是谪仙密宗干的，这会不会是他们的阴谋？”方铭说到。

“阴谋？”雾石想了想，觉得这难说，或许谪仙密宗他们就没有考虑到这些，“我觉得他们可能反而没有料到这一点。”

王煅觉得很奇怪：“为什么？”

“我是这么想的，既然他们想要逐渐取代一些星漫城的人，而他们招收锻造师也只是最近的是而已，所以他们之前暗中替换掉的应该更多的是机巧师才对，那么这种让机巧师完全处于劣势的内部矛盾，只会让他们更被动，而且，他们的行动已经受到了广泛的关注，对他们有所戒备的人就越多，他们在星漫的渗透行动几乎停止……难道他们又有新的目的了？”

雾石的一番话说得两个人一愣一愣的。

方铭问：“你是怎么想到这么多的呢？”

雾石并不希望大家接受“他是个无知的孩子”这样的设定，所以打从一开始就决定让大家认为他是个受到过秦师真严格的教育之后拥有严谨思维的人，这样在平时就不会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而暴露自己。

“我的父亲表面上很逗，但是在家里，他一直希望着有一天能够报了杀妻之仇，所以他希望我能够像他一样思考，于是他教了我很多很多，而我，自然也非常希望能够帮他实现这个愿望，所以我也非常愿意学。这样一说的话，你们应该能理解了吧。”

王煅点点头：“确实，之前很少……呃，应该是说没有怎么见过你，我以为你在家里专心修炼锻造的技艺呢，原来是在向你的父亲学一些这个，不过也好，这要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得多，对吧？”

“是啊，现在也不知道他们还会做出怎样的事，有这种本事绝对是一件好事。”

“可是相对的，我的锻造技术就不行了，还要依靠于前辈来教我。”

“哦，你是说于慎独啊，他虽然只算得上是半个好人，但是他是你父亲的好朋友，所以我觉得他会全力帮助你的。”

雾石看到方铭在说“半个好人”的时候表情有些复杂，于是暗暗地记住了这一句话，并没有多问。

“说起来，我现在有一事相求，还请二位帮忙。”

“什么事？”王煅问。

雾石指着不远处的木架子上放着的炼金石。

两个人同时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块橙黄色的石头。

方铭声音都变得阳刚了起来，似乎一瞬间返老还童了：“这该不会是一块炼金石吧。”

王煅的身体和他的惊叹声一起颤抖着：“这么大的，真的是头一次见到呢。”

“实际上我找于慎独的目的就是想让他帮我处理这一块石头，因为听卫魑说，这个东西不能和其他材料亲和。”

王煅捻着那几根像板刷毛一样的胡须想了想，然后说：“如果你肯支付一定的费用的话，我想我可以帮你，我制作过用这种矿石制造的武器。”

方铭走上前，拿起那一块石头在手里掂量了一会儿，随后放回去，对雾石说：“没有材料能和它亲和是一种误解，我手里刚好有可以亲和炼金石的材料，如果按照一定比例来调配的话，可以提高武器的硬度。饭后我就回去拿材料，别担心价钱孩子，就算作是我给你的答谢好了。”

雾石摇了摇头：“我还是可以赚钱的，前几天才做了委托，拿了不少的报酬，就是那个诡爪的任务。”

“真的假的？”

“不要小看我，王叔叔，我可是很厉害的。”

饭后，王煅和方铭二人回到各自的店中拿取物品，雾石和叶睨凌在自己家洗餐具。

雾石问叶睨凌：“吃饭的时候，看你一声不吭的，在想什么呢。”

“我不想承认，”叶睨凌放下手中的活，看着自己的手心，“机巧师体内流着软弱的血什么的，太过份了。”

“是的，以出身论低位的高低，这种行为是很过份的，但是呢，眼下没办法和那一类人讲道理，不是吗？你现在能做的，就是用行动证明自己的强大，间接地告诉对机巧师颇有成见的那些锻造师，他们是错的，还有告诉机巧师，你们并不弱小。”

“谪仙密宗是怎么回事？我从没听你提到过，听上去他们做过许多坏事，什么渗透进星漫城，还杀掉了你的双亲。”

“只有父亲，母亲的话，只是听说被杀了，但是并没有发现她的尸体，现在只能说是下落不明。”

“这样啊……”叶睨凌继续洗餐具，“你能和我说一下谪仙密宗的事情吗？”

“我被他们下了毒，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即便是想起来了，也是支离破碎的，越想越希望弄明白究竟发生过什么，然后越努力，就越失望，于是就不去想。听于慎独说过，我的父亲曾经写过一些关于谪仙密宗的调查报告，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也不知道被谁拿走了。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你自己去问于慎独，或许他很乐意告诉你。”

“你不肯说吗？”

“我真的不了解。”

“哦。”

“怎么了？”雾石觉得叶睨凌变得比刚才更加消沉了。

“你……不要下意识地对我隐瞒什么，也让我和你一起思考，行吗？否则……”

叶睨凌把右手放在左胸口：

感觉，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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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在王煅和方铭的帮助之下，完成了新刀的制作。那刀就像是一簇在疾风中跳跃的火苗，而且里面的意识是一个拥有红色长发的女孩，看上去还有些帅气呢，于是被我称为赤莺，刀的名字就叫炽魂破，这样，我的小小后宫再添新人。

然而，那天，叶睨凌再也没有说过其他的话，从我进入工房那一刻起直到我喊她吃晚饭，她就一直呆在院子的正中央看着天空，不知道她在想一些什么。

今天的事也同样提醒了我，我想总共有两点，一是，我应该真正视为自己的队友，而不是手下，二是，我真的应该好好调查一下，凌孤雁是何许人，这样或许多多少少能知道，她不同于其他机巧师的的方。

——雾石的日记编号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