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经历了许些事不说患难见真情也是患难与共过的怎么这一见面的又闹悔婚呢?看她的态度也不象任性妄为时说的话,莫不是她心里早有了人——就是她刚说那个与他有点相似的男人?这不是没道理吗?他可是玉家的大少爷,整个临安城有多少的名门闺秀排着队挤着头踩破门槛的来保媒他怎么还能有情敌呢?
这时,丫头小雅从园门外跑了进来。玉清眠就势说道,“小雅跑来做什么?看她急冲冲的怕是又有人来投医了。”
朱雨珊听得出他是故意避开了悔婚这事,这件事躲来躲去他们终究还是要面对的呀,与其整日这么烦着不如来他个快刀斩乱麻——
“少小姐,少小姐,快去秤丹厅——”小雅的呼声打断了她的思索,见这小丫头面色焦急,不等到近前就道,“少小姐,你一定猜不到这次来是谁?”
朱雨珊起身下了亭子,小雅的话让她猜测了起来,“你说的莫非是熟人?”
“少小姐准想不到是她——”小雅迎上两个台阶来扶着她说:“我让小姐再猜一次。”玉清眠听她卖起了关子,说道:“小雅,你们少小姐救过那么多人谁知你说的是谁?”
“是橘瑶,谁能想到会是她呢!”小雅连声道,“我就说她若早来一些时候就好了,那不就与茹前辈他们遇见了......”不管她再道些什么,朱雨珊的心却骤然紧张起来,橘瑶是来投医吗?她怎么了?她出现在了临安城宋钧会为什么没有提前来禀报?还有玉清眠,他在宋钧会里神通广大,说话算数的这都不知道?
“你别担心,橘瑶若有什么不测宋钧会早就来报了。”玉清眠大抵读懂了她心思,橘瑶从送命坡逃回来谁说不是来寻她的娘亲呢?
“玉少爷,你又弄错了,橘瑶来我们如危医院不是来投医,哎呀,不是她来投医——”
“小雅,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了?”朱雨珊快步出了园门,今日这小雅未免太啰嗦了点。
“是那位素恨师太,是橘瑶带她来投医的。”小雅紧跟着她说道,“橘瑶没有伤病,倒是那位素恨师太又把自己伤的好生的重,她竟都忘了上次如何捡回的一条命。”
“素恨师太?她又去找人寻仇了?”原来又是那位喜欢与恐鹰门作对,惩恶扬善的老师太,朱雨珊对于素恨的印象最深,尤其是她的那张脸,那是怎么丑陋不堪的容貌啊,但是,她知道事实并没有那么简单。“上次素恨师太来投医,我爹说师太极像他的一位故人,你说,我爹是不是认得她?”
“素恨师太在江湖中也是小有些名号,世伯乃宋钧会盟主若说认得也并不奇怪。”玉清眠说:“怎么?难道这里面还能有些别的缘故?”
她的眉目间多了几分的凝重,小雅纳闷的问道,“少小姐,你这是想到什么了?我们老爷怎么会认得素恨师太呢?我看这师太独闯江湖多年又比老爷年长了几岁故令老爷十分的敬重,你说是与不是?
“素恨师太并未有我们见的那般衰老,她是自毁了容颜,她毁坏了自己的脸就是为了不让人认出她本真的模样来。”
“少小姐,你说什么?”这话倒把小雅吓了一跳,亲手毁了自己的脸?这得下多狠的心啊,想想都感到可怕!她的话也让玉清眠十分的惊异,“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或许,她的判断也不完全准确,她的想说也许是别人坏了她的脸!“我精通医药,师太的脸是被一种毒草所毁,这种毒草世所罕见,我也是在白鹤山学医时从一本医书上看到的,我师傅曾说这种毒草在世间已经绝迹了,可是,当我看见素恨师太的时候竟让我想起了这毒草——竟然被她找到了。”
“为毒草所害?”其实,从他第一眼看见素恨师太就觉得她有点怪,现在听朱雨珊这么一说大约是这么回事。
“可是,少小姐,就算是毒草怎么会把人变得那么丑?我不懂呀。”小雅抢着说道。
“这种毒草就叫腐容草,它能令人快速的衰老,只要将它整株服下哪怕是妙龄少女也会在一夜之间变成八旬老妪。”
“啊——天啊!”小雅惊的嘴巴张了老大,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脸说:“这也太吓人了吧?少小姐,你不是开玩笑的?”朱雨珊用食指在她尖巧的小鼻子上点了一下说:“你就放心吧,这腐容的毒草不是那么容易能寻到的,据我猜想此草大约已经绝迹了。”
“但愿,但愿它已经不存在了。”可从今天开始,她就让自己记着再不要去弄那些不知名的草了,谁知哪株就是腐容草啊!
“加速了时光,这腐容草倒是很奇妙。”他确实觉得能够主宰时光的东西不是很神奇吗?然而,朱雨珊和小雅都不这么认为,从她们的眼神看出来他成了“异类”。
“玉少爷,也就是你会这么认为吧——少小姐,你说是不是?”小雅拽着朱雨珊快走着单把他给甩在了身后。
绿色的帷幔。
她坐在病床前手里紧紧攥着她的手,病床上的她紧闭着双眼,鼻息间浮动着微弱的气息。她始终没有松手,这一路上都是这样,从她发现她昏死在路岸后来雇了马车把她送来了如危医院。或许,这就是她们的缘分。她的手好凉啊!她一直以为她的心就是此刻世间最凉的了,但却忘记了死亡,死亡会让一个人的手这么的凉。她记得曾问她断水庵所曰何意?她说世事幻灭,具皆虚空。看来,她说的是对的,世事如幻亦如梦,你觉得它繁华精彩,它还是会在一瞬间凋零散去,留下来的不知是悲不知是恨。
朱雨珊沉思片刻挥笔出了副方子,“先用这几味药养住她的心脉,师太这次伤的重多亏橘瑶送来的几时,这次是橘瑶救了师太。”
“不,若没有你这位神医师太有怎会起死回生,脱离险境?”她刚一站起来就被一阵晕浪击瘫了。
“橘瑶,你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朱雨珊不由分说牵过她的手腕将自己的手指搭在了她的脉搏上,她本想抽回来却发现自己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她的确是病了,病的很重很凶,病中天旋地转,大雨瓢泼,她就在那个角落里面哭。耳边传来了阑亭的呼喊,“橘瑶——”他真笨,她就在他的附近,他却与她擦肩而过了,他们这辈子就这样擦肩而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