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老太监话锋一转，收敛笑容，盯着石赫道：“我送你一个大好前程，自然不能白送，你欠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你打算用什么来偿还？”
石赫一愣，老太监的话让他有些茫然，他不过是个小小的罪户而已，就算是平时积攒下的一点钱财估计也不会被这老太监放在眼中，不知道他说出这句话有何意味。
突然石赫眼睛一亮，没有丝毫犹豫的拜倒在地：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你居然打算拜我为师？”老太监先是一愣，然后脸色一松，微微笑着说道：
“这却是老夫想差了，忘记你这个小子是个罪户，不是皇宫里的小太监，不知道宫里的规矩。
也罢，老夫已经收过一百多个干儿子了，收干儿子都收的有些厌倦了，可是却从来没有收过徒弟，这倒也是个新鲜的事儿。”
“啊呸，这个老太监，居然打算让我拜他做干爹啊，幸亏我脑子转的快，先拜他做师傅，否则真给人做了干儿子，我那亲爹估计九泉之下都不肯瞑目了。
不过这老太监也真是奇怪，居然喜欢收干儿子，这个癖好可真是独特。”
石赫心中暗骂，表面上却十分恭敬，跪在地上老老实实的磕了三个拜师响头。
“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老夫手下第一大弟子了！”老太监盈盈笑着说道，“既然你已经拜我为师，那么身为为师唯一的弟子，为师的名字也就没有必要对你隐瞒了，告诉你，我的名字叫做卫忠贤，你可要牢牢记在心上。”
“卫忠贤！”石赫心中一惊，差点叫出声来，他拼命抑制激动的心情，小心翼翼的问道：
“师傅，您的名字我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难道您就是那个民间传说中的九千岁卫忠贤？”
“哈，没错，为师我就是九千岁卫忠贤，洪武王朝唯一正式册封为王的********！”
卫忠贤一脸傲然的说道。
石赫一个踉跄，心头天雷滚滚，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
喜的是，这卫忠贤位高权重，当年那可是一手遮天，代替皇上管理天下的一代权臣。即使现在洪武王朝已经灭亡，卫忠贤也十分落魄，但是毕竟也是载入了史册的大人物，石赫是做梦都想不到能够拜这样的人物为师。
悲的是，这卫忠贤的名声可是大大的不好，无论是在民间传说，还是在正记史册中，卫忠贤都是一个大奸大恶，十恶不赦的罪人，在史册记载中更是被敕令自尽身亡。
做了卫忠贤的弟子，无疑就是跟他绑在一起，想要一个好名声是不可能了。
“幸亏我没有真的拜这个老太监做干爹，否则还不跟着他一起载入史册，臭名远扬了！
咳，我本身就是一个罪户，身份低贱，难不成还想要做流芳千古的圣人不成，还是多得一些实惠才是正经。”
石赫自我解嘲道，同时心中升起一个疑问。
“师傅，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石赫说出心中的疑惑。
卫忠贤在洪武王朝还没有灭亡的时候就已经被皇帝抛弃，下令自尽，据说当时举国同庆，烟花鞭炮放了一夜。
而现在觉罗王朝取代洪武王朝都已经好几十年了，按理说，卫忠贤早就应该化为一具枯骨了，为何还能活到现在呢。
“那不过是一个障眼法而已，当年先皇去世，新皇登基之后，有一些不好的预感，于是未雨绸缪，让我假死脱身，为他做一件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
石赫两眼闪闪发光，他身为罪户，位于社会的最底层，对于高高在上的皇宫大内的隐秘之事最为感兴趣，心中好奇的如同一百只小手在抓挠，痒痒的难受。
没想到九千岁卫忠贤脸一沉：
“你这个小子，好不懂事，皇上的事情也是你能够打听的，若是过去，就凭你问出这一句话，你脖子上的人头就要搬家了。”
石赫讪讪一笑，他出生时洪武王朝就已经灭亡了，对于这个已经灭亡的王朝，还真是没有多少敬畏之心。
其实，就算是觉罗王朝，石赫心中也只有仇恨没有畏惧，他本身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无所顾忌的狂徒。
“唉，算啦，洪武王朝终究还是成为历史，连一丝尘烟都没有留下。”卫忠贤脸上流露出一丝感伤，随后又变戏法一般从那只木头手镯中取出一个白色小瓷瓶，“你既然拜我为师，我总不能太小气，这一瓶百草丹就送给你，算作你做我弟子的见面礼了。”
“谢谢师父！”石赫喜笑颜开的将瓷瓶接下，恨不得马上就要打开瓷瓶，取出一粒百草丹服下。
不过石赫刚刚打开瓷瓶，闻到百草丹的清香味，就猛然醒悟过来，连忙将瓷瓶关上。
那百草丹的威力他可是已经体会过了，断然不能轻易服下，否则肚子再像昨天一样稀里哗啦，那可就太狼狈了。
想到这里，石赫小心翼翼的将瓷瓶收到怀里放好。
卫忠贤突然脸色一变，脸上露出一份凝重：
“哼，没想到那帮家伙速度够快，已经追上来了，出来吧，我已经听到你们的呼吸声了。”
卫忠贤对着一处荒坟朗声喊道。
突然有几道黑影纵然一跃，从荒坟后面跳了出来。
卫忠贤老脸不由一红。
跳出来的不是他想象中的追兵，而是几只浑身黑毛的野狗。
这几只野狗身材十分高大，最小的也有一头小牛犊子大小，两只眼珠子血红血红的。
每一只张着大嘴，露出锋利的獠牙，口水不断顺着牙齿滴落到地上，将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小洞。
“野狗子！”石赫惊叫一声，一脸慌张的说道：“师父你可要小心啊，这些可不是普通的野狗，而是吃惯了人肉的凶兽啊！”
这些野狗子原本只是普通的野狗，流窜到西山之后，学会了从荒坟中挖出尸体来吃，由于终日以人肉为食，身体长得高大威猛，性情也变得十分暴戾。
石赫每日都到西山挖坟埋尸，对于这些野狗子也是十分熟悉，他虽然十分痛恨这些将尸首拖出来吃掉的野狗，但是身单力薄，根本不是这些凶残野狗的对手，不被吃掉就是万幸了。
奇怪的是，这些野狗虽然不怕人，但是也从来不随便攻击人，它们似乎有些头脑，知道吃掉石赫之后，就没有人拉尸体来这里埋葬，以后也就吃不到人肉了，因此从来没有攻击过石赫。
“真是奇怪，这些野狗子平时昼伏夜出，白天很少露面，也从来没有攻击过我，为何今天如此凶恶，似乎想要将我吃掉呢？”
石赫有些好奇的说道。
“一点也不奇怪。”卫忠贤仔细打量着几只凶兽，不仅没有害怕，反而笑呵呵的说道：“人是万物之灵，人肉最有灵性，最为滋补。有一些修炼邪功的魔头，就喜欢吃人肉来增强功力。
这几只野狗吃多了人肉，不仅仅是身体强壮，头脑也生出灵性，如果再进一步，都能蜕变成为妖怪了。
它们跑到这里，是被你怀里的百草丹所吸引。那百草丹不是凡物，每一粒都浓缩了上百株名贵草药的精华，对于这些生出灵性的野狗来说也是大补之物，吃上一颗，说不定就有机会变成妖怪了。”
“变成妖怪！”
石赫心一沉，望向几只野狗的眼神多了几分惊惧。
“不要害怕！”卫忠贤看着几只野狗，居然露出一副馋相，口水都快要流出来的感觉：“这可是大好事啊，快要成为妖怪的野狗，身上的肉也有灵性，不知道有多么滋补，真是难得，没有想到在这城郊西山，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宝贝。
我洪武王朝，一直有着吃狗肉的习俗，老夫可是烹饪狗肉的行家，先皇对老夫的手艺都是赞不绝口呢，糟糕，不能再说了，再说，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卫忠贤开心高吼一声，猛地朝着几只牛犊大小的野狗扑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