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量着这座高阁,层层檐牙高啄,廊腰缦回。
较低的过道上时有人来来往往,或端着菜肴的下人,或穿戴尊贵的达官贵人,高门子弟,也有手握书卷的书生,形色各样,或匆匆,或傲气,或舒展。
殷北绝目光掠过层层廊道,高处的便没有人了,她正欲收回目光,却忽觉那褐木红瓦间,竟不知何时多了一抹蓝,那么显眼,她又将目光倒回去。
终是瞧清了,却是一名俊俏公子。内着一身素色衣衫,外罩一袭湖蓝色宽袍,手中一柄玄扇,就立于那第十三层的廊道上,想必应与那阁楼有极大的渊源。他半倚的斜靠在雕花的栏杆上,高处的劲风扬起他宽大的衣袍及散散束在身后的青丝,她瞧不清他的眉间,远远看去,竟仿若天人下凡。
殷北绝滞了滞,显然是没想到随处一趟还能有如此眼福,好一幅高阁美人图。
她抬手揉着额角,难道自己已如此饥渴了。
她脚下用力,已经立起,几个跳跃间,已经离去,空留身后阵阵捉贼的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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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湿的小巷,则上演着恶霸强抢良男的戏码。
“小子,我家少爷看上你,便是你的福气,休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白受了这皮肉之苦。”开口的是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丁,他瞪着眼睛,谄媚的声调恶心异常。
七八个家丁立在一个穿金戴银,满脸流油的男子身后,那男子穿着富贵,体形也富态,脸上的肥肉将那两只本来就不大的眼睛挤成了两道缝,他竭力的睁大眼睛,淫邪的目光黏着墙角倚靠着的男子,咽了咽唾沫。
那男子内着素色衣衫,外罩青色外袍,只上面沾了不少灰尘,还有许多褶皱,本高束在脑后的柔而密的千万青丝,此刻却有些松动,几缕已脱离了发带的束缚,滑落到两鬓,蝶翼般的睫毛在潮湿的空气中轻颤,剑眉紧蹙,白皙的额角分泌出了细密的汗意,薄唇紧抿,右手紧握着剑柄的指尖微微发白,尖刃抵在石板支持着身体,紧绷的身体仿佛在抵制着什么。
“公子,这儿又湿又阴冷,何不到本少爷府上稍坐,顺道喝杯热茶——”制止了家仆的又欲言,男子努力挺直了背,双手背在身后,做出一副诚恳的模样,却不知他污浊的眼和因直身而更显肥大的腹部只令其更显恶心而已。
青衣男子靠在墙上,却是连目光都吝啬的不施舍一个。
“少爷,不如让我等替您将他请到府上——”那尖嘴猴腮的家丁上前匍匐着腰谄媚道。
那男子见自己如此的客气,那男子却如此不知好歹,他有些怒气,闻此,便奸笑着退后一步,脸上浮现淫邪的笑容,“李福,叫下人们仔细着点,休要划伤了这公子娇嫩嫩的皮肉。”
一群凶煞的家丁将纤长的身影围住,青衣男子虚弱的靠在那里,人畜无害。
一个家丁抖着健硕的肌肉,第一个上前,这种事情他跟着自家少爷做多了,这种程度的弱公子,他实在是怕一个不小心力气用的大了点,就伤了他的细嫩皮肉,脆弱筋骨。
他又近了一步,紧跟着七八个家丁——
“嗤!”撕裂血肉的声音那么清晰,也把其他的家丁脸上的血色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