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气氛十分怪异,在场所有人仿佛木雕泥塑一般没有一丝动静。
向寿气的直跺脚,心道:“此行怎会和这等疯傻之人相处了一年有余,到手的胜利居然拱手让出?”
李苍也在一旁傻愣愣地纳闷,心里有许多的问号不知找谁做答。
而公孙喜则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说:“听错了?听错了!一定是。”
在场的战士们面面相觑不知为何?白起则表情十分渴望,恨不得他答应,心说:“主将一降还哪有仗可打?此次战役至今仍没有一场太痛快的,绝不能就此罢休。”
可等了半晌这公孙喜一句话也没有,白起一皱眉头,忍无可忍之际还是耐着性子问道:“公孙喜!你可听到我的话?立刻回去与我再战!”
公孙喜这回可是听地真真切用力闭着眼睛道:“将军!我降了!”听着主帅说的话,韩军们个个大惊又气又怒,有些士兵甚至有些按捺不住,咬着牙剑拔弩张,很不得马上和秦军一决生死。
白起更是气的咬牙切齿道:“公孙喜!你给我滚!杀你等于侮辱我!早知你是这等贪生怕死之辈,我又何须千里迢迢来这伊阙?滚回你的马背上!休得让我再看到你!”
公孙喜闻听大喜急忙爬回马背丢下身后的十几万大军,灰溜溜地跑了。
白起望着余下的泱泱韩军自言道:“你们太年轻了!”
想到这白起提高嗓音道:“你们还有希望!能来取我项上人头的就可以回家了!”
白起的话无疑是给自己渴望得到战争找个理由,韩军士兵闻听还有一线生机自然争相投入战斗,其实他们可知他们是断然没有回去的可能。
尽管韩军奋力扑杀过来但又怎能抵住秦军的虎狼铁甲?这场战争不如说是一场屠杀,韩军在没有主帅的调动下一盘散沙,但仍殊死搏斗,权力抵抗。
就在此时从另一侧跑来了近十万魏军,也不像是有序进攻,而是更像逃跑而来,面对前方正在厮杀的秦军和韩军,魏军大感以外,但是后有追兵击杀,回去也是一死,索性加入前方秦,韩士兵的大战中。
对于突如其来的魏兵,白起和李苍心中十分惊讶,想来是焦横的漏网之鱼。恐被魏军冲散秦军原有的阵势,向寿情急之下抽出腰间佩剑引领白起专门为了保护他而设定在他身边的近卫冲着魏军截杀而去。
这倒使白起,李苍等人,几乎类似恐怖般的意外。
战斗并未被打乱,继续有序进行着,原来当秦军,韩军,魏军真正搅打在一起的时候,才真正显示出秦军不同于其他军队的作风。秦军战斗时有一种特殊的风格,那就是不要命。而且将别人的命当作是自己的命一样对待,在战场上其实不用主将督战,秦军的每个士兵都向是在为了自己才去战斗的。因为斩敌首级一枚,赐爵一级,田一倾,处处关系到切身利益,所以那些本就没有主将指挥的类似于羔羊的韩,魏联军
被秦军一鼓作气杀的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整整一夜,韩军的尸骨堆满了伊阙,残阳斜照进山谷,仿佛宣告着战斗结束。
一阵轻风带着另人作呕的血腥扑来,证明了这群秦国的虎狼胜了。
这时空中不住地盘旋着一群秃鹰,他们似乎闻到了血腥味,正等着秦军走后下来享用早餐。
秦军士兵们依照白起往常教的,翻开一具具尸体补上最后的一击,目地就是不留任何活口!白起看着满地的尸体似乎得到了一丝欣慰,藏不住地喜色挂在脸上。
满身血渍且白衣楚楚的向寿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转过身背对着山谷中的尸体,紧皱双眉,紧紧闭着眼睛,这就是战斗胜利的代价吗?
可他不知应不应该高兴起来,风吹着他那头乌黑的长发,显得是那么凄惨,那么孤独。
白起来到向寿面前打着趣儿道:“想不到文质彬彬地向军师,可以挥动腰间那柄看似摆设的佩剑斩杀敌人,这着实吓了我和我大哥一跳呀!”
向寿没有说话,手中抓起一把伊阙之土片刻又轻轻扬撒脚下,仿佛再一次见证了不可战胜且固若精汤的地势被毁灭。远处传来了一阵狂乱的马蹄声。
这时李苍马上兴致冲冲跑来道:“贤弟!听说独眼龙昨夜在伊阙谷口一把火烧了隐藏着魏军的丛林,魏军有的被烧死,有的逃出来被箭射死,魏主将犀武被他亲手斩杀。”
白起侧目观看只见焦横正带着分队风风火火的赶来,手中提着犀武那血淋淋的人头,焦横显然很得意,这从他那一如往常静如死水的面容上也不难看出。
这时伊阙山谷陡现晴天惊雷,转眼间,飘泼大雨披头而下,好像是苍天漏了个大窟窿,让人一下子从头湿到脚,将士们都被这怪异的大雨弄的惊慌失措,四处奔逃。
就在此时白起坐在马上突然觉得头盖骨如同被重锤在刹那间硬生生击成粉碎,这突如其来的剧痛使他防不慎防,痛不欲生,直叫白起瞬间感觉到死亡的滋味,以至于用巴掌大拍脑袋,随着一声嘶声裂肺的残叫,“呀!”白起顿时落马昏死在了泥泞的山谷。
韩魏联军,二十四万,一个夜晚,全军覆没。
······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眸子悄然张开,那颗血亮的红痣两边的两颗黑眼珠四处乱转似乎在疑惑着什么,“这是我的帅帐,那是我的战甲,我的龙吟剑,那是我的帅案,还有挂着的只有军师才愿意看的伊阙地图,我们胜了!好像是在今早!我在大雨中头疼欲裂!”
白起用手摸了摸脑袋,长叹道:“啊!活着真好!”
白起在床榻上不知觉地醒来,感觉像是死过一回,眼前坐着一个人,这个人有黑黑的脸庞,蓬头乱须,虎目圆睁着,见他醒来不由喜色大显,大哥!
李苍突然热泪险些夺眶喜叫道:“贤弟!你吓死为兄了!你可知你昏迷了三天三夜?”
“哦?有那么久?大哥!我们在哪?”{白起无力的回答着。
“大军正在归途中!你可觉得好些?”李苍道。
仍感头疼的白起眼睛微睁着望着李苍险些泪水夺眶而出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情颤着声音道:“大哥!我想让你带我回家见见爹娘。”
······
韩国都城新政
韩厘王韩咎在王案上,对下面跪着的公孙喜道:“公孙将军!你领军去伊阙之前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待你领军归来之日,便是秦军覆灭之时。十四万韩军!!!全没了!你还有脸回来?你回来做什么?”
此时的公孙喜已经泣不成声:“我是回来向大王请罪的。”
韩厘王韩咎继续怒骂道:“你给我滚!也休得让我再见到你!被白起百般羞辱就该提兵与之决一死战!回来请什么罪!你给我谢罪吧!”
······
白起的军队回程时再次经过“五谷村”在外这么久春香消瘦了许多,村子里的人见到有军队来到,都拥挤着出门观望,大人小孩一大群,其中就有春香的父母,本来认为那天夜里孩子被军队的人带走后恐怕就在也见不到了,这战乱的年月这么小的孩子随军出行还有个好?八成死在半路上了也说不定,可秦国的大将军要人一个小百姓还能不给吗?
这春香的父母心里怕是找就认为自己的孩子已经不在人世了,在家哭了千百回,没想到还能再一次见到春香,当娘的疼孩子,一见春香回来了,上去一把就把她搂在怀里痛哭起来,白起让士兵赏了春香的父亲很多钱财,村里人看的直流口水,春香安慰了一下娘后在次来到白起的马前说:“我们还会见的。”
这句话没有带上白起的官衔,听起来关系近了许多。
白起笑道:“是吗?难道你又在梦中见到?”
春香点点头脸红了一阵没说话转回身再次回到妈妈的身边。仍望着白起离去的身影。
······
大军退出五谷村时在回咸阳的路上时白起脑中不断回想起春香在回五谷村的路上对他说的话:“每个人谁也逃不过天数,有的和没有的都是天给的,但你若要的太多,超过了天给的,天就会惩罚你的。”
白起闻之冥冥中突然回想起前几日在山谷的惊雷,自问难道自己做的过分?多出了天给的份额?这个孩子一向都能说出和她年龄相差很大的话,让人闻之惊骇,白起望着她不知该说什么,他没给过她什么,而她的话却常如清泉一样,洗礼着他,让他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