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由暗放晴,黑夜已过,朦胧中几屡霞光乍现,陡然刺破混沌暗淡的东方,接着如万柄耀眼的利剑穿透苍穹冲散残云。
一轮红日渐渐跳出地平线,闪耀着万丈光芒悬于高空,这样一来照的秦国王宫大殿内外如塑金身,额外地雄伟壮观。
然而现在的秦国的状况也恰如今晨,前些日子被齐,燕,韩,赵,魏五国联军堵在“家门口”函谷关不敢出门,一时间朝中群臣无计,关外援军未到,急的宣太后与秦昭王携众逃亡西陇,甚至准备藏于山林,隐于洞穴甘愿退回数年前的光景。
也不晓得王舅魏冉在哪儿弄来个叫白起的人,没想到名不见经传的白起没费一兵一卒击退五国联军,重夺回函谷关,挽救了所有的秦人。
······
由于行程遥远,联军退兵之后秦国的援兵才及时赶到。第一支军队便是宣太后的胞弟华阳君芈戎亲带二十万军队从襄城风尘仆仆赶来,芈戎其人本乃平庸之辈,算不上治国奇才但也不是一无是处,只不过近几年时气极佳,凭借姐姐宣太后掌权才一步登天,去年又打了个大胜仗,所以一回朝便受到众星捧月般地待遇,百官列队相迎,鼓乐连天。
与群僚寒暄了多时又见过外甥秦昭王和姐姐太后及胞兄丞相魏冉前来接见。
这时侍卫进来禀报:“禀大王!左将军向寿亲领三十万大军从宜阳赶到,现已在咸阳城外!请大王示下!”
一句平常地禀报没想到便引起满朝文武包括太后和丞相的一致欢喜,尤其是秦王赢稷惊喜之极以至于失态惊叫出了声,这次由秦王领队,携太后,丞相及百官组成浩浩荡荡地迎接队伍来到城外,这与华阳君的迎接仪式相比而言便显出了天壤之别,跟在迎接队伍中芈戎登时面色难堪。
那么为什么向寿一来会引起如此之大的反应呢?官不过左将军头衔会让秦王亲自迎接?
向寿,又名魏子德。背景复杂,身为宣太后娘家亲侄。丞相魏冉兄长之子。秦王赢稷之表兄亦唯一的儿时玩伴。
两朝功卿,武王时期能征惯战,横扫六国的枭雄。昭王时期手握重兵,扼守要地的能臣。
在众人眼里他更是万能全才,从他多年的表现可出若为文臣可统筹国策,图治安邦。
若为武将可洞察战局,策划攻势。
如任使者他口似悬河,滔滔不绝。
如任谋士他又才思敏捷,妙计百出。
此外他辞赋绝美又武艺高强,精通音律又善于建筑。
最为可贵之处则是他能上知天文,预测流年运势。
下知地理,巧解风水吉凶。
听说曾得仙人指教又有研药炼丹的本领。
这样就更为全天下各诸侯所青睐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传说中的奇人明明年近三十可偏偏长着一副二十岁的年轻模样,这就不免更加被广大人民群众所神话和追捧。
所以天下才会流传有“秦王以向寿为贵“这句话之说。这样看来就不难解释为什么秦国从上到下都对他视为贵宾了。
不管终上说述是真是假,这是一种名人效应,秦王明白怠慢了向寿就等于怠慢天下士人,更何况他又指望着向寿这个多年好友能够为他炼丹以求长生,所以赢稷的开心确确实实是从心往外而发的。
其他人就更容易解释了,当朝的文人需要贴近这样的代表来提高自己。
殿中的武将需要投身这样的领袖来建功立业。
宣太后要依仗这样的侄子为靠山。
魏冉要拉拢这样的侄子为作党羽。
因此向寿一到秦国就必然空前澎湃。
······
众人来到咸阳城外见得一乘马车随后仆众数人,这时从马车上急忙下来一人,此人身高八尺,通体白袍,一头乌黑发亮的青丝,双鬓后拢,未盘发髻,自然垂落两肩,随风飞散乱摆,潇洒飘逸,面色洁白红润,直鼻口方,一双亲切而又多情还时常透露着淡淡忧郁的眼睛上横着一对细长的八字眉看上去十分特别,可能是因为见到来迎接他的队伍如此尊贵以至于使他受宠若惊,下车来到众人前拱手弯下腰施礼愧笑道:“大王!太后!列为同僚!折煞在下了!”
在满朝文武的拥护下向寿来到朝堂上,秦王居中高坐,百官分列两厢,正中央大殿上只有向寿一人集得万千人目光,人们将他看在眼里犹如仙童下凡,气宇轩昂而又温文尔雅,英俊挺拔而又潇洒倜傥。
向寿被众人看得有些不自然忍不住干咳了几声,“咳!咳!咳!”而后拱手道:“臣未能及时带兵赶到,请大王,太后降罪!”
赢稷听罢笑道:“路程遥远,此时子德能赶到已属不易了,我又怎能加罪于你呢?”
太后也说:“是呀!回来就好!好在敌兵已退,现在秦国无碍,宜阳离此遥远能及时赶来也是难为你了!”
向寿听后不但没有高兴反而面露难色,沉思良久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似地道:“大王和太后好意不责罚臣,臣本该谢恩,但臣实在无法原谅自己的过失,只有自罚!”
说着向寿双手捧出宜阳城官印和所属兵符提向秦王。
朝堂之上所有文武登时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宣太后道:“侄儿大可不必这样自责,况且这样的责罚也太过于严重了。”
向寿又道:“侄儿还是无法原谅自己的过失,恕侄儿实难从命。”
秦王也说:“子德哥哥是否嫌这宜阳公事过于繁忙?不如回来咸阳辅政,母后和舅父也能多多帮助。”
向寿拱手道:“回禀大王!我自知自己才疏学浅没有能力谋于国家政务,恐实难从命!”
丞相魏冉何等聪明为了不让向寿辞官用了一招声东击西,向太后道:“太后!大王!向寿将军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也是听说这山东六国大有青睐我秦国向寿有全才之能,我们也不好束缚人家手脚,碍其在别处大展身手?”
向寿身为魏冉的侄儿深知魏冉这般手段,明白其心意,也就有办法对付。向寿用了一招罔顾左右而言它道:“对了!想我秦国新秀白起,一经出世便未动一兵一卒退联军五十万众,真有乃奇人也!也不知今日在场哪位是白起将军?也好让我当场讨教一二?”
魏冉一撇嘴心知侄儿使的这种把戏但其话已出口也不好不答便应付道:“左庶长他有患急症,故今日没有来朝。”
没想到这时太后插话道:“说的也是呀!这白起自从来到咸阳是一次朝议也没到,也不知搞什么名堂?”
魏冉怪姐姐跟着向寿的话题走而改变了最初的话题所以干咳两声,目的是给太后信号。
太后一听这咳声也便明白过来,故作神态反问起向寿道:“侄儿!你还没有回答你叔叔的话呢?”
向寿偷笑了一下道:“请太后,大王,及在场列为臣公,我向寿在此明确心意,有生之年绝不会去它国某事。今日一言神明共鉴!”
······
向寿虽然这样说,但是秦王和宣太后也还是有所担忧,母子二人忙叫来了魏冉,芈戎在太后偏殿专为此事商议起对策。
魏冉皱着眉先道:“子德(向寿的原名)镇守宜阳时其它国君王总不时地百般利诱,这事我是多有耳闻,但我看来以子德的为人也不像是能够见异思迁的!”
宣太后不时点着头说:“我也是这样想的,但子德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莫非是嫌官位太低?不如将他与魏冉你以左右丞相待之?”
赢稷这时摇着头道:“母后!舅父!依我看呀!我这王兄是老毛病又犯了?”
魏冉和宣太后闻听一怔忙问:“此话何解?”
赢稷苦笑道:“从小我就是子德带大的对他的脾气秉性也有所了解,他这人其实并不是贪图名利之人,整天只想着游山玩水,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当年是恰逢秦国危难,所以才万不得已镇守宜阳的,今大敌尽退他自然是又想起过他那不问世事地神仙般的生活喽?”
宣太后听罢不襟一皱眉道:“这怎使得?堂堂男儿?不图宏图,苟全安逸,何来丈夫气节?”
这时芈戎道:“这天下男人不就是贪图女色和钱财吗?用此方法,可否能有功效?”
宣太后一脸不屑冲着自己弟弟道:“芈戎!你是不是将这天下的男人全和你想成一类人了?”
芈戎被宣太后说的面红耳赤,低眉轻声道:“姐姐!大王还在这呢?你看你这······”
宣太后一看秦王,秦王做出的表情是就像没听见一样。
这时宣太后,魏冉和秦王都闭口不语了,目光不停流转着,又视乎各自在想着什么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