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关城楼上议事厅外,联军兵众听厅内噪声渐弱,最后直至消失,大伙七手八脚又开始进行再一次撞门,咣噹!这回厅门却被轻而易举地撞开了,士兵们进入大厅四处望去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情景直叫人瞠目结舌,头皮发麻。
如今议事厅内狼藉的简直可以用壮观来形容,近百名联军将领和几十个舞女在整个大殿上衣衫不整且奇形怪状地横躺竖卧一片,放眼观之,惨不忍睹,有的肠穿肚烂,有的血肉模糊,有的肢离破碎,大部分人仍一息尚存趴在地上哀声不绝。
桌案反倒在地,吃碟,碗筷,酒水,肉菜撒的到处都是,屏风被撕开个大洞,周围的幔帐都被扯得破烂不堪,灯火架一倒火势马上向四周蔓延开来,眼见无法挽救了,来不及想象事情原由,士兵们赶紧灭火救援,死人堆里救出了奄奄一息的主帅田文。
“大人!你醒醒!发生了什么?”众兵们问道。
田文只能微微地睁开双眼却说不出话来。
这时有士兵气喘吁吁跑来道:“不好了!秦军攻城了!”闻听此言众人容颜更变,有人道:“这可如何是好?”
又有人说:“大战将至,众将军还是这副模样!怎可应战?”
这时只听田文勉强地从口中吐出两个字“撤兵!”。
孟尝君就这样拖着半条命,带着原本气势正盛的联军灰头土脸地逃了回去,函谷关天险又拱手让出,只捎回了当日秦使奉上的韩,魏数座城池官文。
难道说让一群豺狼将联军百余位将官杀地所剩无几才被迫退兵?田文坐在车上手握官文一筹莫展。
······
秦军轻而易举地夺回了函谷关,而且根本没有发起战争,战事发展到这儿不得不让人大感意外,秦国也正因为这次意外保全了性命,消息传到了正在去往散关道路上的宣太后和秦王的耳朵里,百余赢族众人听后又喜又惊,背上行囊原道返回。
魏冉,司马错,白起三人各怀心事齐齐站在函谷关城楼上望着联军逃走的方向不禁暗叹道:“此役好生凶险呀!”
白起临危受命却不顾众望内心自然是无限喜悦,因为这离自己曾经暗许下的心愿越来越近了,今后得以重用沙场建功不再被人而小视。
但魏冉仍对白起此次得胜表示多重疑惑,忍不住又问:“白起呀!这回函谷关重新夺回你能说出取胜的原因了?”
白起闻听魏冉再次发问便郑重做出解释。
“其实那日秦军从咸阳来到函谷关,魏冉大人和司马大人分别向我介绍了战斗相关形势,然而我却一句也没听进去,因为那个时候我完全被函谷关的地形所吸引,原由就是这儿和当年我联合群狼火烧在郿县自己的白族村落甚是相像,随意望去凭借从小对动物气味的敏感无意中发现了与函谷关相连的山脉视乎有豺狼的足迹,思绪入深,有如神游,所以不告而别。
没想到还果真让我在山坳草丛中发现了狼的巢穴,我天生兽性,小时候就和狼在一起,从了军又只和战马相交甚欢,所以面对动物有着与生俱来的亲和力和震慑力,于是乎他便再一次导演了在我认为与当年差不多的狼袭事件。”
最后白起道:“本想将联军几十万青壮斩尽杀绝,以绝后患,但奈何形势紧急,我不得不采取了擒贼先擒王的方案。这样一来联军中无人掌兵,秦军破敌只在谈笑间便可功成。”
白起说完,直叫魏冉和司马错听的瞠目结舌,大为意外。
司马错不段摇头问道:“我只是想知道那群狼是怎么躲避函谷关重重的警备密防进入议事厅的?难不成是从天而降?”
白起也摇了摇头道:“我并没有参与战斗,但我知道它们是最了不起的“特种兵”它们不会放过一丝空隙的,说以它们出现在什么地方也不为奇。”
魏冉听罢多时也长叹道:“不曾亲眼所见怕是无人肯信呀!”
显然他二人对此事表示了一定的怀疑,可那由于联军撤退匆忙无暇整理的函谷关议事大厅中到处血迹斑斑和随处可见的狼毛那又该怎么解释呢?
······
秦国又重归平静,在朝堂之上秦王赢稷协同宣太后又是不免一阵功过赏罚。
宣太后自知,外战虽然平息,但内乱会接踵而来。一边是多年未尽母亲责任的赢稷的病情时好时坏。一边是培养多年的赢市和王位插肩而过,一直还很在心。自己这两个弟弟,一个芈戎就知道贪,政务上帮不到任何忙。另一个魏冉更糟,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又什么都想要。目前这个外表满目疮痍,内心虫吃鼠咬的大秦帝国还把握在自己手里,当然还不是放权的时候,各个地方都放不下心,谁能了解一个女人掌握着巨大的权力可以呼风唤雨背后的心酸。
魏冉四十有余,如愿以偿的得到丞相的位子(百官领政)。难得熬到现在这样的地位。想我魏冉多年来,委曲求全,看着别人的眼色过日子。如今手握权力的巅峰就一定不能放手。姐姐顾及的太多指不上他帮我除掉这个处处和我做对的赢稷。储君赢市这颗棋子必须利用好,平时多加拢络又要给于其足够的认识,总不能有一天他登上王位也对着和我干。至于司马错等人这辈子只能被我玩弄鼓掌之中,只有惟命是从才是唯一出路。这样权力才能抓得紧。
司马错第一次的委曲求全换来了魏冉的一次信任,被封为国尉(军事领政)。以后该怎么办?至不用说,全全为他魏冉马首是瞻,真的就变成早些年时最不愿意结交的那些人了。年过半百了,还要被人牵着鼻子走,难道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在别人的屋檐下还能建成多大的功业呢?司马错真的后悔不该糟蹋自己仅有的一丝骨气,但又被一些在意的东西驱使着继续朝着这个方向向前走。
白起被封为左庶长(非王宫大臣领政)。他根本不知道挤进这上流社会真正的原因,他只知道好像是自己今后可能不会在受人欺负了。不用再去做一个命都不由得自己管的小士兵,仅此而已。用一个动物的心态去和一群人来相处,其最终结果实在令人担忧。
当然最不高兴地是这位秦王赢稷,用自己多年人质换来的王位如今摇摇欲坠。时刻要提防公子市这个储君的篡位。提防自己在母亲心里的位置能否下降。
提防舅父魏冉的权力过高给自己带来压力。本来想自己建立党派,严君疾死了,司马错投靠,这又弄出个叫白起的来,最要命的是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听自己使唤也说不定什么时候真的身去那世,但是他明确一个问题就是他要好好活下去,活下去一天就要告诉自己不能已经在手中的东西让别人抢走。
病情说来就来就在给白起加封时自己又无故地头晕眼花,以至于从王一上跌落下来,之后眼前一阵黑,再一醒来时身边为了一群人。
“大王醒了!大王您没事吧?”侍卫。
“快快去看看!医者来了没有?”侍女。
“稷儿!你说句话呀?让为娘听听!”宣太后。
“孤刚才怎么了?”赢稷。
“好了!好了!没事了!就在刚刚你晕倒了!”宣太后。
“我怎么感觉像是过了很久似的?”赢稷。
······
白起瞬间一跃直入当时上流社会,站在秦王赐予的左庶长府邸中望尽了四周的亭台楼阁,长廊假山,小桥流水,玉阶银柱,再看身着名贵丝绸不禁感慨万千,算起来入伍已有十个年头了,刀兵向往,水入火出,也曾横卧荒野而眠,日餐斗米充饥。
命悬一线时彷如出入马革内外,心一横,眼一闭,一路杀过来,当年那个总在山林中打猎的土小子如今也有安身之处了。
看着满府奢华,仆众围侍他却想起了结拜大哥李苍,恐怕大哥还不知他的兄弟现已是左庶长了吧?可除了这头衔之外我还有什么呢?
以白起现在的身份倒是没人敢小瞧和排挤了,可他慢慢发现原来他爱的并非如此,他的内心一直享受的是在战场上那份紧张和刺激,谋划策略的那份绞尽脑汁及胜利时的满足感。
寂寞难耐的他夜夜难眠,整日饮烈酒食生肉,因为鲜血视乎可以让他感到兴奋,醉了便舞剑,武地大汗淋漓,筋疲力尽才能安睡,梦中常常见到置身在敌群痛快斩杀头颅,然后用绳子穿起来拖在地上,猛回身突见敌人长戈迎面劈来,
吓地他满头大汗,惊醒后却发现自己仍在这空空的房间里,他再也睡不着了卷缩着抱着膝低着头靠在墙角只能静静地忍受着来之不易的孤独,默默地在荣华中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