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寒夜添暖意
李祥一进后花园,就被园中这别具一格的美丽壮观景致所吸引。
园中湖光山色之秀,奇花异草之美,花亭颇有雅趣,真可谓是: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闻?
“公子您这等着,我回库房领烟花炮仗去。”
“不用了,我这回子没心情了,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是,公子。您要有事就叫我一声,我去前院玩。”
伴童余晨看到小主子一会儿凑近鼻子去闻花香,一会儿折花拿在手中独子欣赏。看着主子对园中美景着实喜爱,他这才放心回道。
“知道了,你不要在这打扰我赏夜景就好。你去吧。我不叫你不要来。”
“那要是二老爷找您,或是公子们叫您吃酒······”
“你还有完没完?就说我不饿,老爷找就说我困了早睡下了。再说,待会有歌舞酒宴,老爷嗜酒如命,喝醉了还记得我?反正一切你随机应变,不准任何人前来打扰我就行。可听明白?”李祥又是生气,又是不耐烦地吩咐余晨道。
“是,公子,您就放心吧!”
虽说挨了主子一顿臭骂,可余晨心里还是十分的高兴,因为,这下他可以方向地去找他们几个自在地玩了。
“虽说过了除夕,次日便是新年春天的开始。可这冬意正浓,寒气逼人,然园中梅花依旧绽放自如,难怪自古以来,文人骚客,无不赞美她高尚的冰魂雪魄,一片冰心。然而,她虽抵得住寒风刺骨,笑傲群花。她却无法打开春日的心扉透知盛夏绿意之美。”李祥独自一人园中梅花,喃喃自语道。
此时,李祥只听得有一女子在亭下哭泣,那哭声让人好是为她同情。他轻轻走过去,借助微暗的亭下花灯,只见一穿着下人一般朴素单薄衣裳的年轻女子,正拿着一把折扇摸泪哭泣。
“姑娘不知为何故竟哭得如此伤心?”李祥轻声问道。
谁知那哭泣的女子就是在李德清书房打碎茶碗的琴儿。
琴儿一时只顾得伤心哭泣,并不曾注意到李祥的到来,也就丝毫没察觉到早已站在她身后,打问她伤心缘由的李祥。
“姑娘,请问······可否对我述说?看我是否能帮助姑娘。”李祥故意将声音放大问道。
“你是何人?”琴儿忙抹去满脸的泪水,急忙起立、转身、抬头望去。
琴儿这才发现她身后站着一位身披红色斗篷,美髯白皙,清新俊逸;脖颈干净光亮,富有诗意;风流倜傥,气宇非凡,酷似雅琪七分之俊颜的公子哥。他姿态闲雅,谈吐传情,瞳孔灵动,如珍珠水晶般夺人眼目;尤其是他那副严肃若笑的表情,全露于微翘的小嘴之上。
他文雅,而不失阳光;宁静,而不觉孤寂,
“我······我······”素日忒爱言语论人的李祥,今夜遇到眼前这位沉鱼落雁,貌美如花,娇人心动,绝色难求的姑娘却吞吞吐吐,不知言题。
“公子定是今日府上贵客吧?”
“你何以见得?”
“看公子这身打扮,这番气度定不是平庸之辈。府上大小杂务,凡是丫鬟能干的,我几乎都干过,一般丫鬟甚至小姐都不曾见过的那些个达官显贵,出头名人我也大都见过。你······”琴儿说着说着又停下来,再仔细打量一番李祥,继续坚定地说:“你,我却不曾见过。”
“哈哈哈!”李祥突然情不自禁地开怀大笑道。
“公子为何发笑?”琴儿有些不解。
“我笑小姑娘,如此下人打扮,莫非是府上请来扮演哭戏的戏子不成?”
“公子好生无礼。我见公子酷似一人,这才敞开话语,与公子坦言。没想到公子却言语戏弄于我。大喜的日子,人人都在吃香欢耍,而我······我好是命苦啊!”琴儿说道苦处,不由得又伤感哭了起来。
“姑娘莫哭,都怪我刚才糊涂,言语有些冒犯,还望姑娘不要怨我。我虽硬气,但心却是软的,素日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李祥好言好语劝着琴儿。琴儿念他一片诚意,又是初次见面,也就听了劝,不再哭了。
“对了,敢问姑娘刚才提起我酷似一人,这人是谁?”李祥见琴儿不再哭闹,便又想起姑娘刚才所言。心中有些好奇,便细细打听。
“哎!不提也罢。荣华富贵,国色天香,磐石情恋,只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如过往云烟,只在一瞬间罢了。殊不知,千年万年以后,有谁何曾记得?有几人能够知晓?”琴儿含泪说道。
李祥这才发现此女子不但美貌惊鸿,言语悟道更是非同凡人。他对此女子更是增加几分敬爱之情。
“没想到姑娘与我一般年纪,就能参透世俗人情,实在令我钦佩不已。”
“公子过奖。小女子只不过是一个任主子摆布的下贱种子罢了。”琴儿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你怎么又哭了?好了,好了。我们不谈这些不开心的烦心事。”李祥看着这么一个如花如水的姑娘,心跳的厉害,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琴儿的冰冷如石的纤纤玉手,放在自己唇边哈起了热气给她取暖。琴儿很是害怕,担心有人看见,可细细一想:若是白天,见太阳暖和,除了老太太喜欢逛园子外,府上无几人喜欢来园子闲逛。素日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这园子静的怕人。况且现在已是子时三刻,哪怕是胆大的人,也不敢孤身一人,摸着漆黑之夜,无事来后花园闲逛。再说,此时内院已经传出阵阵划拳欢唱之声。
“公子该回去了,前院没有大闹声了,他们定是都去吃酒了。”
“不用理他们,对了,说起酒宴,姑娘定是饿了。姑娘住哪?”李祥问道。
“就住那。”琴儿指着园中一两层巧夺天工的楼阁,那楼阁原本是给府上公子作诗、学画专用的,时逢冬季,天气寒冷,公子们自然也是不愿来这里了的。
“你一个人住?”李祥惊讶地问。
琴儿伤心地点点头。
“硕大的楼阁,就你一人住,还又是在这静的要吓死人的海阔后花园。晚上你真不怕吗?”李祥滑稽地取笑道。
“怕又怎样,说实话,我今晚也是头一次住。”
“你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李祥说着,就穿过圆门向前院跑去了。
“公子,你走错了,那边是正厨,茅房在这边······”琴儿不敢大喊,只是小声急叫道,可李祥早就不见了踪影。
琴儿坐在亭下等了许久,但还是不见公子回来,此时不觉感到有些乏困。她想:他大概又是拿我寻开心的。或是被他们叫去喝酒了。
于是她去了茅房,回来准备入睡。
琴儿从茅房回来,便上了楼,眼睛早已困地睁不开了,她一边推开门,一边不停地打瞌睡。
她进楼后关上了门,准备拖着疲惫的身子,边脱衣服,边垂着头,闭着眼往床边走去。
这时,她突然感觉有股暖流正迎面扑来,琴儿心想:此楼久未住人,楼里不曾有炉火给她一个下人用啊!想到这,她这才感觉有些不对头,便急忙睁开眼,她被眼见的这一幕所震撼,吓得差点大叫了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在酒宴上四处张望,却看不到你,打听了个下人才得知你被禁足在这,我很是担心你,所以我这才独自一人偷偷过来看看你。老爷不会知晓的。你放心!”这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那日园中鸳鸯桥巧遇的李公子——雅琪。
“呵呵!今天这是怎么了?一桩桩奇事竟然都被我遇到。这真是怪哉!”琴儿微微侧过头去,便冷冷一笑道。她面带愁容之苦,眼眶早已湿润,看到他,琴儿心中虽有万般苦海伤痛,此时也减半成乐。
“让姑娘受委屈了。”雅琪过去缓缓拉住琴儿的手,心中不免有些怜爱之情。
“啊?怎么会这样子?她们怎么会这样对你呢?简直是可恶至极。”雅琪突然看到琴儿胳膊上一块块的瘀伤,他又是惊讶,又是心疼,又是愤怒。
“公子不必为我这般伤感。今日又能与公子相见,我这点伤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放心,我日后定会天天过来看你!这样你就不会孤独冷清了。”雅琪将琴儿抱在怀中。琴儿这才知道原来男人的胸膛是这般的温暖、厚实,她孤寂的那颗悬心终于可以尘埃落地,一时有个依靠了,她也又一次找到了幸福、找到了安全之感,原来苦是幸福的前奏,只是来的稍微晚些罢了。
此时,丑时刚到,楼阁窗外灯火通明,鞭炮齐响,烟花璀璨,灵应寺钟声阵阵,浑厚悠长。
“昨日之苦早已翻去,今日之福已经到来。择日,我定向父亲大人禀告,将你许配与我,我要风风光光接你进府堂,日后,无人再敢欺你。”雅琪紧拥琴儿在她耳畔窃窃私语道。
“我出身卑贱,怎敢与公子尊贵之躯相结连理?你我是门不当户不对。别说老爷太太不同意,就是同意了,恕我难以从命,这样可以遏制旁人闲言碎语,保全公子之名节。”
“什么门当户对,什么尊贵之躯,什么高风名节。早晚都得通通去掉,只有你我之真性情。”
“快别说了,你又胡言乱语了不是?”琴儿见他乱语,便用手堵住了他的嘴。
“对了,我料晚上这阁内定寒冷不堪,特命下人放置了火盆。”雅琪说着,只见阁地中摆放着两个大火盆,盆中炭火烧得正旺,琴儿见此情景,对雅琪的细心入微,善解人意,真诚专情甚是感动不已。
你一天都没吃东西吧?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让下人送来。”
“唉!你别去······”还没等琴儿说完,雅琪便如风一般下了楼。
楼阁内只剩下琴儿一人,琴儿这才感觉心突然又空荡了许多。桌上烛火随窗隙微风摇摆不定,她坐在梳妆台前,那颗心也随之忐忑不安,思绪万千。
她照着铜镜,看到自己已是头发凌乱,泪痕斑斑,柳眉紧缩,愁容不展。仿佛一日之内,憔悴许多,她随手拿起桃梳,照着镜子正想梳理打扮。不料镜中突显一美髯白皙,清新俊逸,风流倜傥的男子面容。
“你······你······你去哪了?你不是走了吗?你怎么又来了?”琴儿见到他,惊慌之余,不知所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