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飙到了兄弟们集合的地方,下了车窗我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纲炮一边抽着烟,手一边颤抖着,道:“四豆在网吧玩,梁子的兄弟来了,和四豆呛了几句,四豆那孩子也没忍住,拿酒瓶子开了他们一人,就被他们弄走了!”
“走!”关上车窗,我招呼着大家,不管我兄弟有错没错,他都是我的人,不能出事,所以我必须带他回来。
纲炮虽然非常鲁莽又很暴躁,但是他很讲义气,为了兄弟就是让他死,他也绝对不含糊,所以我一声令下,大家便都跳上了车。
大概驱车半个多小时,我们就来到了梁子位于南郊的仓库。仓库门大开着,于是我们直接把车开了进去。
下了车,我重重关上车门,倚着车身从口袋里掏出一烟,叼一支进嘴里一边抽一边问道:“四豆呢?”可视范围内没有见到四豆,我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
“哟!”梁子从楼上出来了,怀里搂着一个女人,表情猥琐下贱,“这不是咱凡小爷吗?”看上去他非常的愉快,“什么风儿,把你吹来的?”
“少他妈废话!”我把烟扔在地上,狠狠的踏上去,“人呢?”
哈哈大笑着,梁子的脸上露出了非常满意的笑容,道:“急啦?小爷这就急了,以后咱还怎么玩?”
纲炮有些急眼了,手里的家伙都抄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跟要杀人一样,也是,四豆平时跟他最好,他总拿四豆当小孩儿,一直都是护着他的。
“你们他妈把人弄哪儿去了,给我放了!”砸坏了身边的一些东西,纲炮大声的喊着,“四豆,四豆!”
“纲炮,你他妈给我闭嘴!”我伸手把纲炮扯了回来,“梁子,想干什么你直说,别拿个孩子说事!”
“呼呜!”怪叫了几声,梁子打出了个响指,发出“啪”的一声,“带出来!”
一大帮子人像轰一条狗一样把四豆牵出来,没错,是牵,四豆的脖子上拴着一条牵引绳,被他们拖得连滚带爬,脸上手上身上全都是血,看样子就被打得不轻。
“四豆!”纲炮又一次想冲上前去,“你大爷的梁子!”他嘴里骂着,但是脸上的心疼我看得出来。
又一次伸手拉住了纲炮,我走到了梁子面前,他的身高实在太矮了,我低着头都会觉得看不清他:“梁子,今天这事儿,算了!”拿出一支烟递给他,我也叼了一支,“人你也打了,气也应该出了,现在我必须得带他走!”
接过烟点燃,梁子抽了一口,把烟喷在我脸上,道:“你说带就带,小爷,你拿我这当菜市场啊?”听得出来,他是打定主意的不配合。
“那就是没商量了!”我心里其实很明白,他是不会这么轻易交人的,“那,你说怎么办吧?”眼神收起了玩笑,我变得认真了起来,看着四豆被他们玩着,说不心急那肯定是假的。
“这样吧!”伸手把我从面前推远一点,梁子笑道,“咱茬一架,就在我这儿,明儿你们来,你们倒了,你小爷给我磕三个头,叫我一声梁爷,从此以后,你就得认怂;我们倒了,再也不找你们事,也不会再跟那孩子缠巴!”他的话说得倒是轻松,这摆明了要坑我们。
一把抓住他的衣服把他拽到跟前,我淡淡的说道:“你他妈玩我?”
“怎么着,这就怂啦?”梁子倒是没有反抗,他的手下也没有敢上前的。
用力把他扔开,我拍了拍自己的衣服,道:“明儿就在这儿,谁他妈不来,谁是孙子!”
“放人!”见我痛快答应了,梁子便让手下人把四豆给放了,“那明儿,我们就在这儿候着你凡小爷了!”
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我双手拄着双膝支着脑袋,嘴里叼着烟一直没点着,因为医院不让抽烟。
纲炮站在一边骂骂咧咧特别的烦人,但是我没有阻止他,我也很想骂人,我更想杀人。四豆那孩子,手指头四根被挑断了,右腿粉碎性骨折,进了医院就直接送进了重症监护,到现在也没得出个结论,但我心里明白,这种情况要是弄不好,这孩子后半辈子就废了。
我有点后悔当初让这孩子跟着我们一起瞎混了,如果那个时候我拒绝了直接把他打跑,或许,今天就不会有这种事儿发生,又或者如果我没跟那个女的有什么交集,就不会跟梁子结怨,就更不会出今天这事儿。想着想着,我心里有些酸楚,眼睛有些胀胀的疼。
第二天早上,我们得到了四豆脱离危险的通知,医生说只要恢复得好,不会留下后遗症,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放下了,告诉医生,不管多贵的药,只要能用上,只要用上能好,钱不是问题,现在的我,能为四豆这孩子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坐在自己的地方吐出最后一口烟圈,我把烟蒂捻灭在旁边的烟灰缸,拿起旁边的铝制球棒,攸的站了起来。
纲炮他们手里都拿着家伙,每一个人都杀气腾腾的,我明白,四豆那孩子让大家心疼,虽然我们比他大不了两岁,但是在我们心里,他就是个孩子。
“兄弟们!”我刚刚要打开车门,又停了下来,回过头来看着大家,“我们去给四豆报仇,但是你们也得给我保护自己,听见了没有?”最后的话,几乎是用吼的。
“小爷放心!”“我们一定会的!”大家的响应总是这么及时,我们是一群混蛋,但是我们也在有些时候,彼此温暖着。
坐进车里,关上车门,打了一下双闪,我们便出发了。
梁子还算是规矩,一群人候在外面,看那个意思,应该是没设什么埋伏才对。
话没有多说,我们两伙人就打在了一起。
梁子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所以我先把他撂倒了。
这一架大概打了十几分钟,他们那拨人完全不行,虽然我的兄弟有好几个挂了彩,但总好过他们大部分人都站不起来了。
走过去,一脚踩在梁子的胸口,我弯着身子问道:“这次的事,就这么了了,行吗?”说完,我脚下就又多用了一分力道。
双手扶着我的脚,梁子的表情非常扭曲:“成成,小爷,这事儿就了了!”
放开了脚,我一招手,道:“都回去了!”
“走啦!”大家早就停手了,这会儿就只想快点回大本营了。
回来之后,大家都嚷嚷着要去玩,看了看时间,又到下学的点了,拿起外套和钥匙,我站起来就要走。
“小爷?”纲炮见我要走,便起身拦在了我面前,“你最近都忙的是什么?”
“纲炮!”我扭过头去瞪着他,“你最近长本事了,我的事儿也轮到你来管了!”
梗了梗脖子,纲炮没再说话,而是直接开了我的车门,一屁股坐进副驾驶,道:“不管你今天去哪儿,我都要跟着你,我倒要看看最近你在忙什么,要不,小爷,你直接把哥们干倒!”
看着他那副样子,我觉得很好笑,摇了摇头,也上了车,道:“不觉得无聊,你就跟着吧!”说完,我就启动了汽车。
昼惟已经出了学校,慢慢的跟了上去,我小心的贴在她身后。
“小爷,你最近就在忙这个?”纲炮如果戴着眼镜的话,估计这会镜片已经碎了,“你不会看上这妞儿了吧?”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倒是清楚了点,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我看上她了吗?没有吧!那我这么上心又是怎么回事?
见我不说话,纲炮也没再多问,只是陪着我一路把这个小少爷送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