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盛大的别离。
----梁春晓
距离高考还有一个星期，已经没有课上。同学们留影合照，互留联系方式。我和林佳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这一刻我们终于不用再穿难看的校服。隔壁班的王大川看到我们穿着干净的白裙子眼镜差点掉下来。林佳得意的笑，她说：“我不相信我单相思了半年的齐正宇还是看都不看我一眼。走，到他们班门口晃一圈。”
我和林佳刚到他们班门口就看到有四五个男生拿着试卷互相打闹，于他们这些试卷已经没有用。我们也一样。我也这样想无论考的怎么样，我都不愿意再补习。高三是黑色的代名词，我不愿意再尝试一次。
“大美女来喽！大美女来喽！”
那个班的男生突然沸腾起来，吹口哨的，拍桌子的。混乱一片。
这几天已经没课，来学校的大部分是已经学好的，或者复习也无济于事的。我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一类。我一直就是那种最平庸的中等生，老师是不会注意我的。同学对我的存在感完全来源于我跟黎尚扯的上关系。或者说我也算的上长相甜美的可爱女生。但距离美女这个称号还有一段距离。
林佳得意的笑，笑靥如花。她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胆小爱哭的小女孩。因为长相出众，她是公认的校花，我是心甘情愿的陪衬。
林佳指着叫唤最欢的男生，示意他过来。那秃头男高兴的连蹦带跳就蹦到我们面前。笑呵呵的问：“什么事？您吩咐！”
嗷嗷嗷！男生们又起哄。
“帮我把齐正宇叫出来，我有话说。”林佳娇滴滴的说。
秃头男显然很不高兴。愤愤地回到班里喊道：“齐正宇，有人找。”
齐正宇抬头看看林佳，眼光没有到我这里，我是那种可以忽略不计的女生。他没有出来的意思。
林佳蹭蹭蹭走到齐正宇面前，一把夺走他手里的书“书呆子，都这会儿了学个什么劲？走姐姐带你看球赛去。”
旁边的秃头男起哄说：“美女姐姐把我们这哥几个一块儿带上吧!我们好寂寞好孤独啊！哈哈哈！哈哈哈！”又是一阵起哄。
林佳白了秃头男一眼，又问齐正宇到底去不去呀？
“我去！”
林佳笑了，笑容甜美动人，“去就走吧！”
“我说的我去，是口头禅。林妹妹不是那种温柔死人不偿命的吗？你怎么跟小太妹似的。没见过男人啊！走，你说想去那，奉陪到底。”
林佳眼里突然就有了泪光，或许她没有想到在齐正宇心里她是小太妹类型的人。或者他这么难听的话吓到她了，又或者是失望，他不是她心目中想象的那个男神似的男生。看到林佳的泪光齐正宇满眼慌乱。林佳哭着跑出去了。我跟着她，最后在操场台阶上林佳停下来了。她爬到最高那一层对着空旷的操场喊“齐正宇，我恨你。”
我气喘吁吁地爬上台阶，我想安慰林佳，可是不知道怎么安慰，我连恋爱都没有经历过，何谈失恋？
晚饭的时候我们一伙同学相约在校门口那家串串香吃饭，是我们钟爱的麻辣烫，不过今晚有啤酒。林佳因为下午的事很不开心，故意喝了一杯又一杯，借酒消愁。我的啤酒纹风不动。在同学们的催促下我喝了一小口，差点吐了，是难闻的泔水味。我不知道林佳怎么受得了那个味道，跟喝白开水似的。又有同学提议我喝，说什么不醉不归，我不能大煞风景。我硬着头皮端起来，宋志强一把夺过我手里的啤酒，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了。
他放下酒杯对着一桌子同学说：“想喝，跟我喝，跟一没沾过酒的小姑娘比试什么？”
“好，像个男人。来咱们不醉不归。我先干为敬。”班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好！好！
同学们起哄鼓掌。
一群人最后真的喝的不省人事，东倒西歪的。数我还清醒一点，但是头痛欲裂。饭桌上已经狼藉一片，个个喝的脸红扑扑的，这个时候才借着酒劲，敢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没有表白的趁机表白，已经是情侣的抱头痛哭。林佳已经醉的不行，嘴里一直在骂齐正宇，是的，像她这样公认的美女只有别人追求她的份儿，今天齐正宇让她特难堪，估计她受伤不小。宋志强早就喝爬下了，他为我挡了N杯酒，不喝爬才怪。班长已经喝的摇摇晃晃，他拿起酒杯要一桌子人一同干杯，他说；“同学们为了咱们的大好前程，为了咱们下一次的相聚，祝我们都能考上自己心仪的大学我们干一杯。”就这样圆桌走人。
北方的夏夜有点清冷。这座小城每一年过了五一才会有点暖意，树枝的枝桠才会有点绿意。我们喝完酒，各自回家，我和宋志强送林佳回去后，站在空旷的军区大院，这个时候它才能安静，白天的大院总是热闹嘈杂。我看着站都站不稳的宋志强让他早点回家。我刚一转身，宋志强突然拉着我的手，我突然动不了，全身像被电流穿过。我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虽然我一直觉得他像我的男闺蜜似的，已经熟悉到没有任何避讳，可是他牵着我的手的时候，我为什么突然动不了？为什么心跳的这么快，甚至有一种迷恋的感觉。不，我在心里说我喜欢的是黎尚。为此我从来不敢谈一场恋爱，我怕哪一天黎尚说做我女朋友的时候，我身边已经有了某个人。我绝对不能错过黎尚。想到黎尚我突然清醒了几分。我一把甩开宋志强的手，我说：“喝多了吧？把我当你心仪的女生了？睁开眼看看我是你嫂子梁春晓。”
“嫂子？你就那么喜欢他？都自称是嫂子了？你是不是想考黎尚的那所大学？是不是！”
我迷迷糊糊，头痛欲裂。不知道宋志强后来还说了什么，我急于回家，不想理他。因为我突然尿急。喝了太多茶水和啤酒。
宋志强依然不依不饶，他拉着我，问我是不是？
我突然有点火，我说：“是，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想考他在的那所大学，所以我经历不了他们青春里该有的爱恋与疼痛，我希望如果有一天我要经历，那也是我和黎尚，你听懂了吗？所以不要碰我，我要把我的全部都留着，我第一次和男生牵手、接吻、拥抱、我都留着。”
宋志强没有说话，黑暗里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所以才说眼睛小聚光，真他妈一点也不假。不过他虽然是单眼皮的小眼睛男生，其实一点也不难看，偶尔会有错觉觉得挺耐看。
宋志强不管，他依然坚持要我说清楚，我靠。这个土鳖。
我说：“你赶紧回家吧，我要回家嘘嘘。”
宋志强突然对着院子大声喊：“梁春晓，我喜欢你。我，我喜欢你。”说完咣当一声躺地上了。我冒了一身冷汗，幸亏没有人听见。
没办法，我只能把死沉死沉的宋志强给拖回家。早知道他这么重，酒品这么差，还不如我自己喝。宋志强的妈妈看到门口不省人事的宋志强嘴里叨叨着：“你们这些孩子，没事喝什么酒啊！”
终于回家了，憋死我了。
6月8号，终于高考完毕。广播里抑扬顿挫的念道：考试时间到，请考生立即停笔，并按照答题卡、试题、草稿纸的顺序将其整理好放在桌面上，坐在原位等候监考员收取，待监考员通知离场后再离开考场、、、、、、
监考老师收完了卷子一声“离场”同学们争先恐后的挤出考场，我被挤在人群中，就好像罐头里紧贴的沙丁鱼，找不到一丝缝隙。也不知道是谁踩了我的脚，疼的我走不了。林佳蹦蹦跳跳跑到我面前跟我打招呼：“嘿！干什么呢？磨磨蹭蹭的，怎么着你还留恋着不想离开啊？我是一刻也不想呆在这儿了。”她伸展着手臂高呼着“我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开这个浪费我三年青春与光阴的鬼地方。”说完林佳咯咯地笑了。
宋志强也走过来，看到我穿着凉鞋被踩的红肿的脚趾头，气愤地说：“这是哪个孙子这么不开眼？弄疼了吧？还能走路吗？”
我看着宋志强亮晶晶的小眼睛，突然想起那天晚上他说的话，脸不由的红了，但是宋志强没有发觉还是自顾自的骂那个不开眼的人。可能那天真是他酒后失言，一句酒话，他大概早就忘了。想到这儿我又不觉得难为情了。一把推开他，站了起来。林佳扶着我，几个人以我这一瘸一拐的速度离开学校。
高考后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有人整夜通宵打游戏，有人牵着刚表白追到的女生幸福的压马路，有人终于敢痛痛快快一醉方休，有人把这十二年堆积如山的书本资料拿出去送人，而我这样的人就是睡它个三天三夜，昏天暗地。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隐隐约约听见妈妈的声音，爸爸的声音，咦怎么还有一个男生的声音？难道是宋志强，想到这儿我把被子拉上来准备继续我的春秋大梦。
“春晓，春晓”妈妈敲门喊我，“快出来，你看谁来了，快点，起来了。”
我迷迷糊糊蹬着拖鞋去开门，一开门我就后悔了，只见黎尚穿着干净的白衬衫，一条浅蓝色休闲裤帅气的站在门口。他还是帅的一塌糊涂。而我已经睡的臃肿的脸上还留着流哈喇子的印记，头发鸡窝似的堆在头上，睡衣已经被我翻滚的皱巴巴的且裤腿被我拉的一长一短。
“啊！！！”我慌忙关门，嘴里抱怨我妈“妈，你怎么不说一声啊！”我慌乱的穿好衣服，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完美的出现在黎尚面前，我说：“黎哥哥，你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我好给你接风啊！走我们去吃饭。”
黎尚笑了摸摸我的脑袋说：“傻瓜，现在吃饭是什么饭？中饭还是晚饭？”
我抬头看到墙上的挂钟居然是下午三点四十。我真是睡的天昏地暗了。我嘿嘿的傻笑。难怪人家说恋爱中的女孩智商为零，我已经为负了。嘿嘿！
“不过我们即使不吃饭，也要出去的，看我给奶奶带了什么？”黎尚把放在椅子旁边的礼盒拿起来，是足底按摩器。奶奶早就说了要一台，爸妈都太忙了，还是黎尚细心。妈妈高兴的说：“真是孝顺的孩子，这太破费了。晚上回家吃饭啊，外面的东西不卫生。”
黎尚露出个迷人的微笑，他说：“阿姨，这些电子产品在南方是很便宜的，但绝对货真价实。我和春晓还是去奶奶家吃饭吧，我早就馋奶奶做的玻璃饺子了。”
“也好，也好。”妈妈高兴的合不拢嘴。
“你呀！高兴的跟儿子回来似的，还不让他们快去。”爸爸打趣道。又嘱咐我们“路上注意安全，吃完饭早点回来，叔叔还等着跟你下围棋呢！”
我嘟囔着嘴说：“你们不要抢我的黎哥哥，他要忙不过来了。”
话罢一家人都笑了。我们和爸妈告别后，黎尚骑着他的单车载着我，我坐在单车后，手伸了好几回也没敢有什么实际动作，最后一闭眼一咬牙大胆的搂着他的腰。啊！我突然觉得去奶奶家那条坑坑洼洼不平整的水泥路都充满神奇的开满了金色的向日葵。天空飘来了梨花雨、、、、、、
正当我幸福的陶醉其中的时候，一句话让我的幸福感突然烟消云散，心从沸点降到零点。他说：“春晓，你害怕吗？手怎么一直在抖？难道你怕掉下去？干嘛搂的这么紧。”
呃、、、、、、我赶紧松手，手唰地收回来，只是动作太大，单车摇摇晃晃最后还是摔倒了，我和黎尚摔在那条通往奶奶家的林荫小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而我已经悄悄羞红了脸。
“奶奶，奶奶，我们来了。”一进门我就雀跃的喊。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小可爱来了。”奶奶笑盈盈的说。
“奶奶，我都多大了，还叫我小可爱，我都已经要上大学了。”
“你长多大都是奶奶的小可爱。”
黎尚热情的和奶奶来一个拥抱，“奶奶，您看，您最喜欢的东西我给您带来了。”
奶奶笑着说：“你们才是我最喜欢的礼物。”
哈哈哈哈！
一家人其乐融融。我们一起和奶奶包饺子，爷爷抽着他的老烟袋，咿咿呀呀跟着录音机唱本地戏。我们这代人是欣赏不了的。那些当地话唱的西北二人台。
晚饭后我突然想起忙着高考已经有一个月没有来看鱼说。我看着正在爷爷书房认真看书的黎尚，悄悄对他说：“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黎尚头也不抬的说：“你认识的人我基本都认识，除了你的同学我可能认不全。难道是你男朋友？”他突然抬起头一种坏坏的表情看着我。
“是啊，呶他就在我面前。”
“傻丫头。”他用手抓抓我干净利落的短发。
“去不去吗？”
“我认输，服了你了。”
我们进去的时候鱼说正在做手工，虽然她是聋哑人，但是她是特别有灵性的女孩子，因为她在科尔沁呆过，跟那里的牧民学会了当地的刺绣，所以她绣的每一件饰物的图案都是传统的蒙古风格，有图腾有吉祥纹样，（蒙古族图案艺术主要有自然纹样，其中花草纹有丹、梅、杏花、牡丹、海棠、芍药等，动物纹有蝴蝶、蝙蝠、鹿、马、羊、牛、骆驼、狮子等，另有山、水、火、云之类。二为吉祥纹样，如福、禄、寿、喜、盘肠、八结、方胜、龙、凤、法螺、佛手、宝莲、宝相花等）蒙古族图案的造型风格独特，色彩艳丽，表现形式极具程式化。其图案艺术的造型造意既集萨满教、藏传佛教、道教文化于一身，又融合了北方游牧民族与中原汉族观物取向的文化审美趣味。我们虽然都不是蒙古族，但是对于民族的东西有特别的感情，这里居住的零星蒙古族基本被汉化，跟我们的生活方式、语言、文字大都一样。但是都喜爱这样的饰物。所以我和黎尚到鱼说的屋子里，突然感觉置身于一个名族展览馆，尤其黎尚看到墙上都挂着鱼说手工缝制的饰物简直就是震惊。这是他喜欢的东西。从小他被逼着学了太多西方东西，可是心底里一直抗拒，而这些东西才能碰触到他的心灵。
鱼说抬头见我们来了，还是一如既往的微笑，我觉得黎尚被融化了，不然他怎么动不了，只是盯着鱼说看。
“嘿！”我打断黎尚，得意的说：“怎么样，黎哥哥，不虚此行吧？”
黎尚不理我径直走到鱼说面前，拿起她手中未绣完的蒙古族民族风情毡画，眼神中无不流露出赞叹之情。问道：“墙上这些都是你绣的？”
鱼说只是笑，美艳动人。我看到黎尚不解的表情，恍然大悟，赶紧从包里拿出纸笔，把黎尚的话写在纸上，鱼说笑着点头。我又向鱼说介绍道：这是我黎哥哥。我们一个大院的。
就这样我们疾笔如飞，在纸上飞快的交谈，还不时传出笑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九点。我和黎尚起身道别，鱼说恋恋不舍的再见。临走前我在纸上写了我的手机号码，我说，我知道你不方便打电话，但是有事可以打过来，即使你不说话我也知道那是你。我就要去上大学，以后基本用手机了，当然我还是会给你写信。条件容许的话我会向爸爸申请给你买一个跟我一样的手机，以后我们可以发短信。
鱼说笑着摇摇头，她说，写信就好。
月光如银，我和黎尚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突然特别想告诉他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他，没有把他当做哥哥，可是青春期的女孩是那么羞涩。我憋红了脸，还是不知道怎么说。只好有话没话地说：“黎哥哥，你们不都是七月份才放假吗？今年这么早？”
“没有，我回来是有别的事，学校帮我申请了国外一所大学的交换生。我回来准备一些材料。最晚后天就回去了。”
“这么快？”
“假期我就回来了。也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就放假了。”
我在心里说，我说的这么快是我终于可以跟你同一所大学了，而你又要离开了吗？
之后的半个月我一直期盼时间能快一点过。林佳打趣我没有出息，喜欢就去表白呀？都什么年代了，还那么磨磨唧唧，能不能大胆直接点？是的，林佳已经有了新男朋友，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她已经忘了齐正宇了吧！所以通知书快点来吧！
7月24号这一天，终于通知书如约而来，寄到我的手中。我穿着妈妈年轻时的裙子，有点不伦不类。林佳的脸扭曲成一团，惊讶地说：“梁春晓，你简直了，真是疯了。”
我不管，特兴奋地问她：“怎么样？怎么样？他会不会喜欢？他一定特惊喜。”
林佳无奈地说“哎！我看只有惊没有喜。缺乏恋爱的女生真是疯狂，都饥渴成什么样了！”
“这么高兴的日子，您能说点好听的吗？你以为我是你啊，男朋友都快有一排了。”
“所以我说了，他们你随便挑，像皇帝选妃子似的。我眼睛都不眨一下，拱手相让。”
我突然为那些男生悲哀，故意说：“我要齐正宇。”
林佳急了吼道：“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找不痛快呢是吧？那你自己去向黎尚表白，说不定你比我还惨！”
林佳气鼓鼓地不理我。在我再三央求下才答应跟我一起去。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真的成为我人生中最惨痛的一天。我拿着通知书飞奔到黎尚家，他不在，我又跑到他最喜欢去的那个废旧铁轨旁边找他，也不在。我打他手机无人接听。这次回来明明说手续已经办理完了，到底去了哪里？不知不觉就到了奶奶家，因为这里离奶奶家很近。我实在想不到他去了哪里！林佳都快跟不上我的脚步，气喘吁吁地说要不是年龄不够，我估计都要猴急的嫁给他了。她当然不知道我等这一天整整等了三年。我们坐在院子里，我泄气地靠在林佳肩膀。手里的通知书已经有潮潮的手汗。
突然我听到他爽朗的笑声，从鱼说家的院子传到奶奶家。我怎么忘了他会不会去找鱼说了。我又飞奔到鱼说家，他果然在，看到我来，黎尚起身对我说：“春晓，你来的正好，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鱼说开了一个网店，今天已经卖出三件了。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我当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特高兴的说：“双喜临门啊！”我特意抖抖手里的通知书。鱼说拿过来仔细端详一番，满眼羡慕。
“太好了，我们庆祝一下，鱼说走吧！”黎尚示意鱼说。
“不，黎哥哥晚上的时候再庆祝怎么样？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你说。”
黎尚回头看看鱼说，一副特逗的表情对我说：“你忘了，鱼说听不见。小丫头有什么话这么神秘？”
我有些为难地说“一定要在这里说吗？”
“说吧，这么神秘。”他一副好笑的表情。
“我喜欢你。”我憋足了劲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
“我也喜欢你啊！你知道的，我一直把你当作妹妹，所以我也很喜欢你，庆幸有你这么可爱的妹妹。”
“我说的喜欢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不是妹妹。”
他许久没有说话，我突然就能感受到林佳当时对齐正宇表白被拒绝的心情。我害怕他的沉默，又害怕他说我不喜欢你。短短几分钟，那么煎熬。最后他还是没有让我失望地说：“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你知道我一直把你当作妹妹的。”
我当时突然感觉我像鱼说一样，俩耳失聪了，什么都听不见，眼前一片漆黑。我带着羞耻心憋红了脸。艰难地说：“你说过你目前没有女朋友。”
“可是，现在有了。”
“是你的大学同学？”
“不是。”
“黎伯伯战友的孩子？”
“不是。”
“那是谁？”我突然歇斯底里。
“别问了。”
“她比我好吗？”
“我叫你别问了。”
我握着通知书的手一直在抖，为什么你连一次机会都不肯给我？你知不知道我考取了跟你同一所大学，为了能考上，我那么刻苦努力从一个中等生考取你耀眼的h大学要付出多少？可是我始终说不出口，那样我更难堪。我艰难地走出鱼说家的院子。感觉自己被抽空了。这个夏天，这场盛大的别离，我将要告别养育我多年的家乡父母，朝夕相处的老师同学，还有我这么多年温暖而遥远的梦境，黎尚。是的那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一个华丽破碎的梦境。青春里的疼原来这样疼。这样疼。我失去了黎尚，我的青春一无所有。
林佳看到我失魂落魄地走出来，关切地问：“怎么样了？他在不在？你跑的也太快了，你说了没有？你倒是说话啊！”
夜晚，我和林佳在烧烤店喝的一塌糊涂，林佳幸灾乐祸地说：“看你以后还敢大言不惭地笑话我”转而又心疼地说“现在咱们也算同病相怜了，以后别那么傻了。向我学习找一个喜欢自己的。”
“切，你那是找一个喜欢的吗？是一堆好不好！”
“那是我有魅力。”
我喝的摇摇晃晃，林佳反而特精神。她给宋志强打电话来接我，自己跟某一任男友约会去了。丫的真是重色轻友的典范。
宋志强看到我喝的快要不省人事，像我妈一样叨叨，我听的不耐烦对他说：“你个小屁孩懂什么？我失恋了，失恋了还不能喝酒吗？”
“对，你还没恋呢就失恋了，够能耐的。赶紧回家吧，有什么事明儿再说。”
我赖在椅子上对他发飙“连你也笑话我？对，我人生中第一次恋爱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我该不该伤心？”
“该。”
“该不该喝酒？”
“不该。”
“去你丫的。”
没办法宋志强只好背着我回家，走半道，我说想尿尿。宋志强无语，说我一点也不淑女。我淑个屁。就这样我的爱情在一场乱醉中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