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上的同行过来的速度出奇的快,第二天早上8点刚过,我刚起床,准备刷牙,就听到一阵阵牛吼般的发动机轰鸣声,我正嘀咕着,油不要钱啊,三辆满是泥泞的八缸陆地巡洋舰就开进了站台。
我咂咂嘴,地方上就是有钱啊,警察出差都开陆地巡洋舰,还是八缸的!仔细一看牌照,三辆车都挂着“贵OXXXXX”的牌照。不对啊,这不是厅里的车么?
“看来厅里相当重视啊,居然亲自派人来,这是从省里狂奔了一夜过来的吧。”老刘叼了根牙刷,走过来边刷牙边含糊的说着。
“嗯,绝对是全程飙车来的。”我也开始刷牙。
从省里出来,上高速到这边县城,不超速的话需要5个小时;从县城到这个车站,因为路太烂,我倒是没坐车来过,但是听一个在工务段当科长的朋友说,有一次这段铁路因为暴雨塌方,一列火车埋在隧道里,他带着人过来抢险,因为火车不通,为了抢时间,就借了朋友一辆牧马人,带着一个工程师从县城冒着暴雨开了3个小时到车站。到了车站,那工程师已经吐得没有人形了……
那朋友挺年轻,才20几岁,唯一的爱好就是车,这段路是他经常用来吹牛的资本,在开车这个问题上,我们几个朋友,都挺服他的,除了借他车的那个,因为那辆牧马人回去就花了2万多修理费……
“这下看他还吹。”我笑着想,整理了一下衣服,出去接地方上的同行们。
“报告首长,贵州省铁路公安处刑警大队二级警员苏振华向首长报道。”我向着带队的一名看起来40多岁的一级警督敬礼。
“你好,我叫林平,贵州省公安厅刑侦处副处长,奉命来和你办理交接。”林平还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呃,这案子的级别搞得这么高啦?我暗暗吃惊。
“你传回来的资料,昨天晚上我们已经初步看过,现在正在进行技术分析,现在请苏警官将资料交给我,另外,请带我们的技术人员到现场。”
好嘛,完全没有商量的语气存在啊,也好,无事一身轻。我把拷着资料的U盘交给了林平,又带着林平和5、6个技术人员去事发现场,老刘带着剩下的3个法医去临时停尸房看尸体。
路上,我把昨天我们勘查的结果和对案件的初步推测详细的告诉了他们,虽然聊了一阵之后气氛缓和了一点,但这几个人的脸上依然看不到什么多余的表情,凝重、惊讶什么的都没有,就像这只是去火车站抓一个小偷似的。
快到现场的时候,林平突然问我:“小苏,根据你的推测,这应该是一种什么动物?”
“不清楚,昨晚上我们讨论半天,觉得鳄鱼、蟒蛇都有可能,也都不可能。”我望着轨道车窗外说。
“哦。”林平不置可否。
“另外,昨天晚上,我和当地的村长聊过,他说这地方也没什么关于怪物的传说。”
“嗯。”林平好像看了我一眼。
到了现场,给他们指认了相关的地点,林平让我和轨道车回去,接下来的事情由他们全权处理。
回到车站,我和老刘跟站长小李说了一下,让他给我们要了个点,坐着一趟客车回市里。在车上,我和老刘都觉得这群人神神秘秘的,和以前办移交的人不一样,但也说不清有什么问题。
回到队里,领导让我们明天休息一天再来上班,我们跟领导述完职,就各回各家。
第二天早上,我正躺在床上,努力地想梦见一串数字好去买彩票,一阵电话铃声把我吵醒,迷迷糊糊中我还以为是闹钟,顺手就关掉了,结果不到1分钟电话又响了。我抓起手机一看,是队长,我一激灵,不是让我休息一天么。。
一接通,手机里传来了队长慢悠悠的声音,“小子,出息了啊,连我电话都敢挂啦?“
“额,不是的,领导,刚才我睡迷糊按错了,您老有什么吩咐?“
“赶紧来单位一趟。“也没说为什么,队长就挂了电话。
穿好衣服,胡乱洗漱了一下,我开着车到了单位。敲了敲队长办公室的门,居然没人。我拿出手机给队长打了个电话,队长让我去会议室,。
到了会议室,我敲敲门,听到队长的声音:“进来。”
推门进去,偌大的会议室里,坐了3个人,队长徐少权、昨天在车站见过的林平和一个没见过的男人,大约40多岁。
“小苏来了,你们聊吧。”见我进门,徐队和林平起身,向着那位男人敬礼,然后对我点点头,走出了会议室,反手关上门。
什么情况?今天队长好乖的样子,这阵仗是和案子有关么?
“报告首长,苏振华前来报到。”虽然不清楚情况,我还是规规矩矩的向着他们敬礼、报到。
“呵呵,小苏啊,不用紧张,来,坐。”老人满脸笑容,指了指椅子,“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姓朱,是中国科学院的。“
“……“我不明白中科院的来找我干什么。
“呵呵,一看你就有疑问,哈哈,那我详细的跟你说说吧。“老朱是满脸的笑容,而我却有一种小白兔面对大灰狼的感觉……
根据老朱说,他是中科院的,主要的研究方向是生物方面。这个案子在我们向省厅汇报时,他们通过某些渠道得知了案件的相关内容,根据比对、研究,他们发现这个案子和他们正在研究的某种生物极为相似。这个……骗鬼的吧,中科院和警察系统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一级警督都向他敬礼,有猫腻。
说完,老朱笑眯眯的看着我。
“额……这位首长……“,我举手发言,”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们的相关资料已经移交给了省厅。“顺手递给这位老朱一颗烟。
“呵呵,小伙子,你难道没有好奇心吗?“老朱笑着摆摆手,拒绝了我的烟。
“您是中科院的,我是公安局的,而且还是铁路公安,这个……,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我吐出一个烟圈,”就算是有好奇心,我可是有组织的人,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我也学过几天文件。“
“嘿,这小兔崽子,老秦说得真对。“说完,老朱往沙发上靠,丢给我一个信封,望着我笑。
我接过信封,还琢磨着,什么老秦?这是红包么?
一看信封上的名字,我一下就蒙了,信封上就三个字,秦立辉,这是我干爸的名字。信的内容也极其简单,干爸让我跟着这位老朱去,这次的事情好像跟我正在查的某件事有关。
“你到底是谁,到底想干什么?”我收好信,装进衣袋,警惕地看着这个人。从我接到这个案子,到现在也就不到2天的时间,他居然有我干爸的亲笔信,而且确实是干爸的笔迹,这效率高得有点离谱,我隐约闻到了些许阴谋的味道。
“呵呵,不要紧张,我和你干爸一起蹲过猫耳洞的。“老朱喝了一口茶,接着说,”你以前在学校、部队的那些破事儿我早就听过了,这次正好你遇到这事,我这也缺人,就问了老秦的意思,他说你也该出去活动活动了,所以我就亲自过来
一趟,你也不要再想逃避了。“
“我……能有什么破事儿……“我摸了摸耳朵。
“缅甸那片林子……“
“唉!唉!唉!朱叔您喝茶!“我一把抢过老朱的茶杯,给他续水。
“水不喝啦,想好了没,跟不跟我走?“朱叔起身。
“额……走就走呗,但是您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到底是什么事儿?还有,我得给我爸妈说一声呗。“
“边走边说,你爸妈那边,你干爸已经去给他们说了,他们让你快滚,不找个媳妇儿就不要回去。“我这是什么破人缘儿啊,连爹妈都不待见。
跟队长打了个招呼,我和朱叔走出刑警队的大门,回头看了一眼那烁烁的警徽,我竟然还有些许怀念,毕竟在这呆了一年多,多少还是有些感情。
“你有什么收拾的没有?“朱叔问我。
“没什么可收拾的,家当都在身上。“我说。
坐上车,看着逐渐远去的楼房,我开始有些怀念这个生活了两年多的,建在山顶上的城市。而朱叔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他开始给我解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