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CD的车上,我给干爸打了个电话,问他什么时间有空,我去看看他,干爸沉默一阵,说他和郑叔在乐山下连队,让我直接过去,晚上吃翘脚牛肉。
到CD已经是中午,苏林在川师泡了个妹子,要赶去泻火,我懒得当灯泡,就把他扔在川师南门,停了车,一个人去川师南门校园广场的一家名叫泸州酸菜豆花的苍蝇馆子吃中饭。
我在CD念书时,曾经来过这家店吃饭,主要目的是打望。我的大学是位于九里堤的那所西南交通大学,作为一所典型的理工科学校,妹子少得令人发指,而骚年们的火气旺,手里又没什么钱,就只能经常到川外、川师、西财等等妹子多的大学打望,过过眼瘾而已。
点了一个人的酥肉豆花,倒了杯豆浆刚喝着,我就瞟见苏林带了位穿着带卡通贴纸的夹克衫,配着皮裤的长发妹子也进了店。我心里很是郁闷,有钱开奔驰,还带妹子进这种店,丢人呐,于是我狠狠地瞪了苏林一眼。哪知道这****一看见我,居然让妹子在店门口等着,他直接过来坐下了。
“哥,车借我用用呗。”苏林老实不客气地倒了杯豆浆喝着。
“滚,老子吃完要去乐山。”
“就一会儿,出去兜兜风就还你,保证你没吃完就回来。”苏林做乞求状。
我瞟了他一眼,挑了挑眉毛,“去显摆是吧?“
“额……”苏林无语。
“开完房就回来还我,我吃饭比较快。”我把钥匙扔给苏林。
苏林拿过钥匙,嘿嘿笑着,比划了个OK的手势,带着妹子走了。
豆花依然是曾经的味道,我比较喜欢这店里的蘸酱,自制香辣酱加小米辣,白锅豆花蘸一下很是入味,而红锅的话就会少了这份乐趣,所以我基本不点他家的红锅。
吃完饭,苏林还没回来,我只能在店里喝着豆浆等着。还好,这小子没让我等太久,急匆匆地跑回来把钥匙还我。
我让苏林晚上不用等我,估计回CD也是明天的事了,苏林说到时候电话联系就行。
沿着成雅高速快到夹江时,我给干爸打了电话,问他的具体位置,这边的连队有好几个,他老人家经常去的是埋在山里那个,如果这次也是,那就应该从夹江下高速最近。
果然,干爸说了一声,来山里,小杜在门口,就挂了电话。
我很是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也庆幸正好开的是越野车。
到了地方,小杜在门口接我,小杜是干爸的警卫员,功夫很是不错,去年刚转的士官。坐上车,小杜对我说,“夜哥,首长在办公室等你,你可要小心点哈,首长今天心情不是太好,现在那些干部都是提心吊胆的。”
我点点头,“哦,估计得挨批,没事,习惯就好。”上次任务结束,我在床上躺了3个月,干爸不忍心批我,等伤好了,我又拍拍屁股走人,他老人家又没逮到机会批我,这次算是自投罗网了,估计他老人家这怒气值已经满槽,正憋着放大招呢。
到了办公室门口,我敲敲门,喊了声,“报告!”
“进来。”这是干爸的声音,异常的平静,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啊。
我推开门进了办公室,办公室里俩老头正坐在沙发上,一个我干爸,另一个郑叔,也是他的老搭档了。我一个立正,大声喊道,“报告首长……”
“报告个屁,你他娘的还知道回来!”没等我喊完,就被干爸打断,得,放大招的起手式来了。
我保持着军姿,两眼平视前方,不去看他们,“一年不见,十分想念首长,所以回来了。“
“苏夜心!我告诉你,别在老子面前扯淡!你个****的,******一点小事都经受不起,还学会当逃兵了!不是看在你爸的份上,老子当时就枪毙了你!“干爸把茶几拍得山响,我都担心那玻璃茶几会不会被拍碎了。
“报告首长,我没有当逃兵,我是换个身份去把那事查清楚。“
干爸气得把刚端起来的杯子重重地顿在茶几上,“查查查,查你个锤子,还换身份,你看看你起的什么破名字!还苏振华,我呸!小时候叫你读书,你要去爬皂角树,可惜了你爸给你交的学费!“
一旁的郑叔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转过脸看着天花板。
“不相信组织!不相信科学!你牛逼啊,一个人单枪匹马,你孤胆英雄啊!格老子的,你这么牛逼,怎么没见你当时把他们几个救回来呢?”
听到这,我眼神黯淡了下来,本来被干爸骂骂很正常,习惯了就好,但这句话确实戳到了我的伤心处。
“好啦,老秦,骂两句就行了,你这话在戳小夜的心窝子啊。”郑叔开腔了。
干爸瞟了郑叔一眼,“戳他的心窝子,那几个孩子折在那里才是戳我的心窝子!”说完,扭过头看着我,“还去当卧底,我呸!就你那水平,你以为你干过侦察兵就能当特工啊!人家国安局的为了这事,两、三组特工在那边趴了快一年都还没整明白,你去,你当他们国安局的是吃干饭的咩!你说,这一年你查出了个什么花来。”
郑叔起身倒了杯茶放在茶几上,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下慢慢说。”
我按下了心头的情绪,点点头,“那次任务后,我发现了个问题,我始终记不起当时出事的具体地点。”
“这个我们知道,你在医院的时候医生也会诊过,认为是心因性选择失忆症,应该有恢复的可能。”郑叔说。
我摇摇头,“我感觉不是,您也知道我曾经受过的训练,正常情况下,我选择记忆的东西即使催眠也不可能将我的记忆删除,甚至在条件合适的情况下,如果催眠师的心志不够坚定,我还可以进行反催眠。”
郑叔点点头,示意我继续,“那次任务的路线、目的地都是当时我在侦察过程中重点记忆的。后来我尝试着在完全安静的环境里对所有的过程进行回忆,就发现了这个问题,过程中的一切我都可以很清晰地进行回忆,唯独少了路线、目的地,就像是被人有选择性的删除了一样。甚至连当时进入那片丛林前走的那条公路都记不起来。”
“上次的任务记录在你住院的时候就全部给你了,你没看吗?“干爸皱着眉头问。
我从茶几上干爸的烟盒里抽了一支出来,点上,还是部队的烟好抽,“看了,您也知道那次的任务记录是不完整的,进入丛林后不久,所有的电子仪器全部失灵,作战室的仪器上也只有我们失去联系之前的记录。出院后,我按仪器上的记录找到了那片丛林,但进去之后也根本回忆不起来当时的路线。开始我以为是我的脑子出了问题,但后来经过试验,我依然可以记忆所有我想记忆的东西,甚至我还找过催眠师催眠,效果和出事前一样。这就说明,我脑子没有问题,只是那段记忆被人或者物选择性的删除了。这也是当时为什么我要坚持自己去查的原因。“
郑叔低头沉思着,干爸从烟盒里摸出烟,递给郑叔一支,我给俩老头点上,干爸吸了一口,问道,“你为什么觉得六盘水可以查出来?“
我想了想,“那地方是三省交界的交通要道,公路、铁路都在那里汇集,很多从境外进入内地的黑货都要经过那里,而且那里还有几个以前的战友在黑道,身份比较好掩饰,查起来也相对容易些。“
“那你查到什么没有?“郑叔抬起头看着我。
我挠了挠头,“刚查出点东西,正准备追一个人,这不被你们搞到朱叔那里去了么。“
“说来听听。“郑叔往沙发上一靠说。
“嗯,当时任务的起因是5号,而5号这种东西在别说在全国,就是在整个东南亚都算是稀罕玩意儿,能生产的地方估计一只手数都有富裕,那么有5号出手的人应该会有去那里的线索,所以我在那边也是从5号开始查。在黑市上关于5号的传说很多,但真的几乎没有。我到那边近一年时间,追踪了3名传说有5号出手的人,结果全部都是以4号冒充5号蒙人的。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一家高级私人会所里和朋友吃饭,上厕所时闻到了一股奇特的味道,和2、3、4的味道都有所不同,可以肯定2、3分钟前就有人在里面过了瘾,但方法很是初级,我怀疑是走正道的有钱人,不敢使用太过激的方式。因为是高级会所,里面没有监控,找到这人的难度很大,我很费了些精神才把那人找到,一个富二代,家教很严。我从他手里得到了一点点残货,经过缉毒部门的朋友鉴定,确定是5号,可这东西的来源他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他的一位朋友从一个绰号叫‘野猪‘的人手里买的,而且货源很不稳定,他们根本联系不上这人,卖给他们全看’野猪‘的心情,每隔一段时间’野猪‘会通过非常奇怪的方式联系他们。“我停下喝了口茶。
“什么方式,时间间隔多久?”郑叔问道。
“时间不定,有可能是一两个星期,也有可能是七、八个月。方式更是奇怪,有电话联系,但每次号码都不同,也有让陌生人带话,这陌生人可能是街边的乞丐,可能是娱乐场所的小姐,反正每次不同。最奇葩的方式是一次那小伙在一个会所吃饭,蹲坑的时候从抽纸盒里拿纸擦屁股,刚抽出来两张,发现抽出的第二张上有一个电话号码,还画了个猪头……”我说得自己都忍不住笑。
郑叔也笑,看着干爸说,“人才啊,真是人才,可惜用错地方了。“
干爸瘪瘪嘴,“反侦察的意识还算不错,观察力倒也马马虎虎,对付普通人倒是够了。“然后问我,”那你找着这人没有?“
“还没有,只查到这人1个月前在CD出现过,这次回来也是顺便托人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说完,我把腿一伸,在椅子上靠着。
听我说完,郑叔笑笑,和干爸对视了一眼,干爸点点头,“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