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市里的临时根据地,放了装备,准备洗了澡休息,邵伟打来电话,说他的洗浴中心新来了一批姑娘,素质特别好,问我要不要去尝尝,我让他滚。结果他嘿嘿笑,说他就随口说说,试试我最近火气旺不旺,说是他老爷子回来休假了,让我过去陪老爷子喝点小酒、吹吹牛。
我说我这还有几个人,要不明天吧。但邵伟的一句话引起了我的兴趣。
“老头子上班的时候听说了一桩怪事,可能和你前几天的案子有关,你还是过来一下吧。”邵伟这样说。
我挂掉电话,转头看着他们,“走,带你们洗澡去。”
“洗什么澡啊,累都累死了,在家随便洗洗睡了。”纪灵和白马都摆手。
“我朋友开的洗浴中心,SPA超级棒,从泰国请来的按摩师,精油都从巴厘岛空运过来。”我理都不理他们,直接看着林曦说。
“好啊!好啊!”林曦眼睛里都是小星星。
于是,纪灵和白马被我和林曦绑架了。
邵伟是我在新兵连时的战友,在部队的时候军事素质也算不错,而且脑子特别好使,本来在部队上还有发展前途,但因为家里条件不好,就老爷子一人有工作,老娘在早餐店里打点零工,他们兄妹三人,老二和小妹都是读书的材料,家里再穷也得供他俩读书,所以邵伟只能按期退伍,回家和几个战友、同学一起打拼。
他说老爷子听说的事和我的案子有关,那一定是他发现了什么。
到了地儿,邵伟让我们直接上顶楼,他们在天台上搞烧烤。
一个穿着包臀旗袍的服务员带我们上去,电梯里,林曦问我,这个洗浴中心的服务员怎么穿得这么少,我说还有穿得更少的看不看。林曦说好啊,纪灵和白马都在阴阴地笑,林曦不解,白马说,那不是小姑娘去的地方,是男人去的地方。林曦恍然,狠命地踩我的脚。
上了天台,绕过一个花池,邵伟正支着一个烧烤架烤着鸡腿、五花肉什么的,老爷子笑眯眯地喝着酒,拿着串鸡翅让孙子啃。见我们到了,邵伟招呼着让我们随便坐,我介绍了一下,拖过张凳子在老爷子旁边坐下,顺便开了几瓶啤酒递给纪灵他们。
“老爷子,啥时候回来的?”我拿了串鸡胗递给林曦,自己提了瓶啤酒灌了一口。
“呵呵,下午,这是你媳妇儿?”老爷子端着杯子抿了一口,笑着看林曦。
我一头的黑线,“您老啥时候见我有过媳妇儿,这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啊……”话音未落,一阵刺痛从我背上传来,我啊的一声跳了起来,一回头,林曦正提着一瓶啤酒面无表情地嚼着鸡胗。
“说正经的,邵伟说您老听说了个事,和我前几天的案子有关?”我赶紧转移话题。
“哎呀,也只是听我一个老伙计说的,我觉着他应该是看错了。”老爷子放下杯子,往椅子上一靠,给我说起了前段时间他听说的事。
老爷子有个老朋友,也是铁路上工务段的工人,上班的地方和老爷子离得很近。有一天下雨,老头去一个山沟里抓石蚌下酒,石蚌实际上就是一种青蛙,当地人俗称石蚌,老头正在抓的时候四周忽然之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老头觉得奇怪,就四处张望,结果在一个溶洞的附近看到了一只像蛇一样却长着四条腿,头上似乎还有只角的怪物,被电筒射过去的光惊吓,逃进了溶洞。
俩老头讨论半天没讨论出个所以然,休假回来吃晚饭的时候,一家人闲聊说到这个事情,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被邵伟听了去,难为邵伟还记得前两天喝酒时我说的事,就打电话让我过来。
我偏过头看着蹲在地上听的白马,挑了下眉毛,白马看了我一眼,问老爷子,“那个,老人家,你们上班的地方在哪里?”
“金钟。”老爷子说。
“金钟在哪?”白马看我的眼神很无辜。
我知道他想问什么,拿着啤酒跟他碰了一下,说:“离事发地点、水库的直线距离都有100公里左右。”
白马陷入了沉默,蹲在地上摸了支烟点上,也不给我们发,我和纪灵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有林曦若有所思的样子。
气氛有些尴尬,而且在别人的家里,纪灵实在忍不住,就拍拍白马的肩,“你想到什么了?说出来大家听听。”
白马依然沉默,良久,白马有些发泄似的在地上摁灭了烟头,说了两个字,“种群。”
纪灵好像听懂了,出了一口气,但我完全不懂白马的意识,于是问林曦,“啥意思?”
“一种生物要延续,种群是进化的最基本单位,同一种群的所有生物共用一个基因库……“林曦面无表情的说,仿佛在背书。
我听得极其郁闷,对于我一个中学的时候生物老师都不认识的人来说,这无疑是天书,邵伟一家子的表情也是精彩万分,于是我凑到林曦耳边,小声说道:“美女,麻烦说人话。”
林曦瞟了我一眼,“白马的意识是说,这片区域的地下水系里有很多的那种怪物。”
“有多少?”
“这没法计算,这种怪物的活动能力很强,常规概算它的种群数量只能应用‘标志重捕法’,但问题是,你觉得能抓住么?”
“额……纪灵,要不我们下去洗个澡,睡个觉,明天你们还要回北京。”我知趣地转过头问纪灵。开玩笑,我对我的枪法还算有些把握,就算有些生疏了,满满一弹夹30发子弹,不可能一发都没打到,特别是最初的那个点射,如果没打到,我宁愿把手指头嚼来吃了。但那破玩意儿硬是没什么事,怎么去抓?
但是白马的这两个字已经让纪灵和林曦失去了继续呆下去的心情,匆匆吃了两口,澡也没洗便回了家。我懒得回家,准备在他的洗浴中心将就一晚,于是留下来和邵伟一家吃完宵夜,让他把卡宴借给我,准备明天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