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棒是我在大学里认识的第二个人,第一个男人。不,是男孩。由于陈渝菲是我高中同学所以便两人结伴而行,在第一次离家求学中,这也算是一种情谊吧
阿棒是我在大学里认识的第一个男孩,当我从宿管那领完钥匙,推开宿舍大门的时候。只见一个穿着彩色格子衬衫的男孩。他正对门安静的坐着,飘逸的中分在徐徐微风里飘曳,他的表情平静而严肃,也许是在安静中做着思考吧。
我想他是一个风一样的男子,浪漫而飘忽;诚实的面孔配以平静的表情,给人沉稳而可靠的感觉。以至于第一次见面时候,我竟被他的气场所折服了。
阿棒是个做事情都要做充足准备的人,谈吐也是很风骚的。再来学校之前他已经把学校的前后左右都做了详尽的了解,于是在他的劝诱之下,我和他一起逛校园了。于是我把压操场这么美好的”第一次”给了阿棒,现在想来还真是浪费了。
阿棒是个空想的完美主义者,他多半时间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可以对外界做到油米不进。虽然他外语水平差,但丝毫不影响他对欧美音乐的痴迷,还是摇滚的那种,每次听到如痴如醉时,便饶有兴致的跟唱起来。那粗狂的嗓音,犹如胡汉抱琵琶,关键在于这货硬是把摇滚唱成了哀怨词。引得隔壁宿舍的同学纷纷前来询问是不是被谁欺负了。
不过这货对音乐的追求还是孜孜不倦的,其他班同学组乐队玩音乐。阿棒就经常去拜访,有时候会把吉他带到宿舍里弹奏,坐在高板凳上,一只腿弯曲搭在凳子上,一只腿伸向远方,抱着吉他还有模有样。不得不说这货吉他弹的不错,微风吹拂中分的发迹,鬓发飘动,都让这弹奏变的深情,每每动情之处更配上一脸便秘的表情。
但这不可避免的,阿棒成了我在大学里的第一个朋友。我和陈渝菲相约去市区,陈渝菲带着室友,我带着阿棒。
“去市区应该从哪个方向坐?”陈渝菲问着。那时候网络远没有像现在这么实用,尚不知道百度地图为何物,况且咱的山寨手机真拿不出手,于是就默默无语着。
“我知道,我们坐向西的方向。”阿棒毋庸置疑的语气,让我们信服。来了辆车不假思索的坐上去了。
“师傅,这是去市区的方向吗?”阿棒问。
“不是,你们坐反了”
我们被阿棒的话雷到,和陈渝菲相视一眼,她眼神里透露出一脸嫌弃,因为不熟又不好表现出来。阿棒却一边安慰的说,没事,我们下车再坐回去。
好在顺利的到了市区,女孩子们对逛街有着天生的喜爱。我反正是没那么多热情的,每次在商场里都会找个角落安静的坐着。
阿棒却表现出独特的热情,不仅乐于充当向导,对女孩们买衣服都表现的很有心得。
“我觉得你穿这件衣服真的很好看。”阿棒说完这句话,陈渝菲看向我,我满脸尴尬。这货完全就是自来熟啊,不拿自己当外人。
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我是特意将阿棒介绍给陈渝菲的,她室友就是这样想的,我能看出她眼睛里想说的话。只是阿棒太实诚了,完全不知道现场气氛的变化。
记得入学第一天的晚上,熄灯后大家都很兴奋的相互聊着天,我这个人有点认床,大学还是我头一次住校,所以睡觉一事还需要好好的酝酿。我觉得大家或多或少都是这样的吧,不一会就认识了大半。聊至兴奋时我听见脚头传来阵阵鼾声,那是阿棒的床位。怪不得没听到他说话,敢情已经进入了梦乡。大家都不再说话,我以为大家都是能接受鼾声的,总之伴随着鼾声宿舍都睡了。
“桌上有留给你的苹果”我对刚睡醒的阿棒说。
苹果是室友大葛买的,一人一个。昨晚想给阿棒,谁想他已经睡着,所以就留着了。
后来熟悉了,在群情激奋下,阿棒倒头就睡的历史被终结了。可是闲着没事干呀,总得找点事做,来抚慰无聊,这或许是太多校园爱情发生的原因吧。
第一天晚上的推心置腹,我知道我们宿舍八个人都是一水的单身,其中也有的人谈过,那时候我们也是很憧憬爱情的,很羡慕那些尝过爱情滋味的人。但现在大家都单身,那种羡慕也就不会来刺激我们的神经。
打破这种平衡的是阿棒的下铺,小斐。打破的太快,以至于让我们仰慕侧之。军训后的第三天就追到了妹子,我们去盥洗室洗自己衣服,他让妹子给洗衣服。这般伤害一万点。
至少我觉得阿棒是绝对的受刺激了。
“书淮,陈渝菲有男朋友了没?”
阿棒冷不丁的一句话,让我错愕。军训刚结束,才见过一面,逛过一次街,这货就准备展开追求了?
“我不知道,跟她也不是很熟。”
“那你对陈渝菲有意思不?”
阿棒这个问题,让我陷入沉思:我对陈渝菲还是很有好感的,介于害羞我无法将这种好感诉说,因为害怕这样的好感是否就是喜欢,毕竟还没有恋爱的经历。要是说有意思,那不敢去追求会被人觉得很怂;要是说没那意思,那被别人抢先又是何等的不甘。唉,我承认自己是个内心戏很足的人,优柔寡断的像个女人。
“她是我老乡,更是我妹妹的闺蜜,照顾她是我理所应当做的事。”看吧,我就是这么优柔寡断的人,说的话都这么模棱两可。
按理说阿棒的性格是可以担当班长一职的。在他的怂恿下:“老师,我当团支书。”那是班级里第一次开会,选举班委的会议。我的一句大喊,迎来了齐刷刷的注目礼。怪不好意思的,强忍尴尬看向阿棒。这货居然趴在桌子上笑,那笑容里尽显猥琐。无奈,我还得把镇定自若演下去。
突然听见有人叫阿棒的名字,我们听班主任的声音抬头看去。这个漂亮的小妇人接着说:“名字就叫棒,应该会很棒吧。愿意做班长吗?”我去,听班主任这么说,我真觉得这少妇还挺可爱。
“老师,不好意思,我对当班长没有兴趣。”阿棒的话起到冷场效果,接着又说“对任何一个职位都不感兴趣。”说完就坐下来了,留着一群人木讷在那里。
“牛逼啊。”我听见少志这么说,当然宿舍其他人包括我都是很赞同的。
我们的同学阿棒就这样过着惬意的闲云野鹤的生活。我曾经问他为什么拒绝当班长,他给我的回答了一堆,大致是害怕麻烦。话语里有点悟道的意蕴。
阿棒还有一个技能就是叠被子,这个也是他至今都能引以为傲的事情。还在军训的时候,有天晚上学校把我们集中到操场上拉练。方式很奇葩,不是站军姿,不是听政治,而是叠被子。
我们每个人抱着凉席和被子到操场上,没有你可以找地方的条件,脚下站的位置就是叠被的位置。
我们中阿棒是第一个叠好的,很规整。去豆腐块,整齐的摆放在那。
“阿棒,求帮忙啊。”一个同学喊到。
我们望过去,这哥们正对着前面这被子无可奈何,被子不像叠的却像是刚刚睡过,杂乱摆放,如一坨……
“好的,好的。”阿棒一边说好,一边开始叠起来,不一会,这同学一筹莫展的愁容变得喜笑颜开了。
教官说还有十分钟就检查,此时还有几个同学排队登阿棒“拯救”。不过叠到一床被子的时候,阿棒也无可奈何了。
“我去,你怎么把太空被抱来了?这么蓬松,怎么成型!”阿棒无奈的说着。
“那怎么办啊,那怎么办。”这哥们焦急的说。
现在想来居然还有比阿棒还呆萌的人。
“我把你这个大致弄成型吧。”
终于弄成型了,不过不像豆腐块,像发酵的面包。
检查完叠被子,教官们又想出了其他幺蛾子——让我们站军姿。
“你们当中谁穿拖鞋的,都给我站到前面来。”教官大声喊叫。
不一会陆陆续续的一大帮人站到前面去,当然也有人想抱着侥幸心理。
“所以人把拖鞋拿在手里,赤脚走上来。”教官突然怒了。
我在人群里看到了陈渝菲,当时真有种把鞋子给她穿的冲动,可是距离太远,自己也没那个勇气。
“书淮,你在看什么?”阿棒顺着我看的方向问我。
我连忙把阿棒的目光引向他处。
那晚回宿舍,我们跑去厕所用湿毛巾擦拭凉席,有的同学直接把凉席铺好睡起觉来。
那晚我失眠了,觉得自己太失败。在阿棒的呼声里,我能明白他今天的成就感,大家都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