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庭道:“不管他了,方壮士,我们继续赶路。”话音未落,东边飞来六个黑影,方牧还以为是章正林他们,没想到文庭说道:“方壮士,你先往北飞去,我来殿后。快走!”
方牧听他的语气十分严肃,吃了一惊,听话地起飞,边飞边回头,看到他已挡住来路,而那边飞来的黑影渐渐清晰:并非章正林一众,而是一群飞虎!上面还坐着三个人!
文庭二话不说,手中闪电连出。那边敌人也非弱者,见他抬手就采取躲避的姿态,边躲边还手。方牧惊讶地发现虽然文庭的动作很小,但他确确实实是在躲避敌人的攻击。待得敌人近身,文庭不再施展大范围雷电术,而是利用灵活的身法在六只飞虎之间腾挪躲闪,手脚并用。时而拉扯飞虎的尾巴,时而用脚上的尖爪蹬刺飞虎背上的人,时而对着近身的飞虎咆哮,一时间众多敌人竟奈何不得他。
方牧极力望去,终于发现飞虎背上的是三个坐立的猛虎,确切的说是虎人,手脚粗长,皮毛斑斓。每当文庭靠近,他们就挥舞手臂,将文庭赶走。
“跟我来!”
方牧还想停下来观看战斗,猛然间身后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方牧回身看去,发现是阿函,顿时拍拍胸口:“吓死了。”
“不要废话,那边来了很多敌人。落到地上去。”
二人降落在山涧中,方牧问道:“那些追来的谁?淄林呢?”
阿函道:“淄林死了。”说着找到一个山洞,“你先进去躲藏,我去救援文庭,记住,千万不要出来。”将方牧推进去,在洞口撒了些粉末。身形一闪,从方牧眼前消失。
“铜人像在文庭身上,他们首先要保护的却是我,难道没有我就无法完成他们的任务?羽治,这个时候你总该醒过来吧!”
忽然洞外窜进来一只老鼠,吱吱叫了几声便倒地抽搐死去。方牧心中暗惊,但想到阿函的话,手脚撑墙,爬到洞壁上,屏息凝视。
只听得外面树叶悉悉索索地响,一只色彩斑斓的两只手掌大小的蜘蛛爬进来,停在洞口,似乎发现了什么,半晌不动。方牧慢慢吐气,心想自己是不是要先下手为强,免得它跳起来袭击自己。
良久,蜘蛛终于爬动,不过不是爬向老鼠,而是爬到洞穴深处。片刻之后里面爬出一大片的莹白色的小蜘蛛,围着老鼠的伤口吮吸起来。
原来是巢穴!方牧渐渐有些手酸,指头松动,碎石滑落,掉到大蜘蛛身旁。
坏了!
大蜘蛛身子一沉,不再活动!
方牧知道它将要发动攻击,不及细想,右手一团火焰砸下去。
然而被烧焦的只有死去的老鼠,一众蜘蛛一点事都没有。火焰一消失,大蜘蛛便如离弦的箭跳到方牧的衣服上。
方牧的余光扫到胸口有东西在动,顿时浑身泛起鸡皮疙瘩,伸手要拍落它。大蜘蛛看到他的手挥过来,抬头就是一口,将毒素注入他的手掌。方牧骇然大惊,右手用力,想要甩掉它,无奈这一口咬得太深,猛甩之下并未将它甩脱,反而把掌沿的皮肉撕裂。他顾不得疼痛,对着尖石挥手。
噗!噗!噗!
连续几下,终于将大蜘蛛砸死。不过这个平日里简单的动作竟然令他开始气喘吁吁起来。他立刻明白自己是中毒了,顾不得阿函的警告,仓忙跑出洞去。
大蜘蛛的毒性十分猛烈,他还未跑出十步,眼前的景象就开始扭曲,好像在水下透过微微翻涌的波浪看到的天空。他的气息变得更为急促,太阳穴变得十分胀痛。
终于,他被枯树勾倒,跌进烂泥坑里。
有了阿函的救援,文庭压力大松,不多时将一众敌人逼退。二人迅速来到方牧藏身的洞外。阿函道:“嗯?外面怎么有他的气息?”沿着气味找去,赫然发现躺在泥坑里不省人事的方牧。
文庭一眼就看到方牧的伤口:“他的伤口发黑,好像是中了毒。”
阿函道:“你在附近找找,看是什么令他中的毒。”抬手摸方牧颈上的脉搏,发现十分微弱。
文庭在洞中找到被砸死的大蜘蛛:“是五彩蛛。可恶!他还有得救吗?”这五彩蛛倒也不罕见,但是毒性十分猛烈,不但不畏惧火焰,还很喜欢朝火光而去。文庭的兄弟就中过五彩蛛的毒,若没有祭司三天三夜的奋力相救,恐怕现在已是一堆枯骨。
阿函摇头道:“不知道,我们走得太远,就算使尽全力,也不能在一天之内回去,他的脉搏十分微弱,怕是熬不到一天后。”
“那怎么办?他若现在就死,我们的努力就要白费。你想想还有别的办法没有。”
什么!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我要晚些死,最好到目的地再死?原来他们的计划是这个!方牧猛然间听到这个消息,直觉得全身的鲜血都凝固起来了。
其实方牧跌进泥坑后不久就醒来,也不知为什么,意识还在,却像魂魄脱离了肉体,对周围的一切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就是全身动弹不得。
“闭嘴!”尽管确认方牧身中剧毒,昏迷不醒,阿函还是喝止文庭。
文庭自知失言,问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阿函也不知道,她接到的命令是暗中护送方牧到目的地。现在情况如此糟糕,她心里也是一团乱,只不过她一向强势,不轻易表露心声。“不管了,我先把他带过去,你回去报告族长,如果他半路死去,那就算了。我会在路上留下记号。”说着取出一条绳子,将方牧绑在蜻蜓身上。
文庭道:“我先送你一段路,免得被宵小之辈偷袭。”送出三十里,确定没有敌人,这才跟她道珍重,火速返回。
阿函骑着他的蜻蜓,牵着方牧的坐骑,沿着在山峰之间飞行,不时地过来探方牧的脉搏。
“方牧,你被什么毒物咬了,搞得气血不通?”
是羽治的声音!方牧顿时像是溺水中抓到一根木头,喜道:“你终于醒过来了!我被五彩蛛咬了一口,听豹人族说会丧命,你可得帮我把毒逼出去。”
羽治道:“我没那本事。”
方牧急了:“怎么可能!武林高手都可以把毒逼出去,你一个修仙的人竟然不行?算了,你把方法告诉我,我自己来。”
“你也不行。”听他这么一说,方牧忍不住要插嘴。听到方牧的闷哼声,羽治接着道,“嘿嘿,你别急啊,没人说一定要逼出来啊。放心,这毒奈何不了你,过两天就会自己消失的。”
“真的?你不骗我?”
“信不信由你。”
方牧忽然想到祭司的法阵,将经过跟文庭和阿函的对话详细地告诉他,问道:“你知不知道他们到底要拿我来完成什么计划?”
羽治沉吟半天,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你昏迷的时候他们给你灌了几碗药汤,我见是补药,就让你不用担心。后来的那碗汤药中似乎掺杂了他们的鲜血。诶诶,你不用紧张,对你没有坏处的。”
“为何没有坏处?汤药的作用是什么?”
“以后再找时机告诉你,现在你还是思考如何逃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