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心蓝跟小武相处得非常融洽,两人亲蜜得就跟兄妹差不多,一段时间不见就总会想念,但独自一人跑去看小武,又怕惹来非议,所以也就经常要缠着柳新河一起了。
柳新河一来只有一个弟子,对她又甚是疼爱,二来也确实时常想着小武,所以每次都没有拒绝。
今日也幸亏他前来,不然小武恐怕会伤得更重,毕竟他与沈千行双方都已打出火气,怒气之下沈千行难免出手不知轻重,到时小武一旦不敌,恐怕就不是吐两口鲜血如此简单了。
柳新河怒视着沈千行,强压心中怒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来我们小别山用意何为?”
沈千行忙道:“三师叔。。”
“闭嘴,你早已请求掌门师兄同意回归沈星堡,从离开那一天起你只是沈星堡的少堡主,而不再是我小别山的弟子,师叔二字我承受不起。”
“我。。”
“废话无需多说,只需说明来意。”
沈千行无奈只有低头不语,当初是他执意离去,小别山门规第九条规定,凡是离山而加入其他门派者,出山门之前须废除所有修为。当初他选择离去确实情有可原,而且只是回家而不是加入其他门派,所以小别山对他网开一面,却言明离山之后他将是沈星堡的少堡主而不再是小别山的弟子。
虽然他现在仍是安童的弟子,且是安童的女婿,但小别山绝不会因为一个安童而无视太上长老定下的规矩。
其实也并非只有小别山如此,其他门派也大同小异,毕竟这个世界只有永久的利益而没有永久的朋友,没有门派愿意任由培养出来的弟子为其他门派效命,除非像七星堡和圣剑宗那种依附关系又另当别论。
安馨也知门规如此,见丈夫无言以对,只能硬着头皮替丈夫回话,“请三师叔听我夫妇二人解释。”
柳新河冷哼一声却是没有拒绝,毕竟安馨怎么说都是小别山弟子,虽说出嫁,却情况与沈千行不同。
安馨继续道:“我夫妇二人今日匆忙赶来是为请父亲帮忙,但四师兄拦着不让我二人进山,所以。。”她自知理亏,又不得不实话实说,只是说到最后见柳新河脸色越发阴沉,便不敢再解释下去。
柳新河阴沉着脸问:“他可有说待他通报?”
“有是有,不过。。”
“没有不过,我看在你是老二的女儿,且又是从小看着你长大,实不忍责罚与你,今日暂且放过你们一马,乖乖回到门外等候,如未得同意再敢踏入一步,休怪我无情。”
两人知道柳新河说一不二,只能不轻不愿地退了出去。
古心蓝见状忙跑到柳新河身边,“师傅,文师兄好像伤得不清,你快帮他疗伤啊。”
柳新河摇头道:“不必担心,让他调息两天就能恢复了。”
“可是刚才他都吐血了,你看,他嘴角的血还没干呢。”
“他只是略微震伤了而已,之所以会吐血是因为气血不顺导致的。”
古心蓝心中着急,但有外人在场,她也不敢去跟师傅撒娇。
不大一会功夫,小武就已经调息完毕,脸色虽然没有多大好转,但依靠着门柱还是可以勉强站起来的,古心蓝见状赶紧跑过去扶他,“师兄,你没事吧?”
小武起身第一时间就下意识地朝着安馨看去,却发现对方并没看自己,她只是安静地陪在沈千行身旁,心中突然觉得老大不是滋味,难道我在她心目当中就一点地位都没有吗?哪怕是这样,但至少也该看一眼吧?
越想就心中的气就越不顺,再加上他本来就有伤在身,如此一来,更是雪上加霜,忍不住又是一阵猛烈地咳嗽,还好这次没有咳出血来。
古心蓝忙轻拍他的后背助他顺气,小武调顺了这口气才勉强笑道:“别担心,我没事,来,扶我到门外坐着,我还须看守山门呢。”
古心蓝当然不允,忙劝说:“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惦记着什么守山门啊?还是我扶你回去休息吧,好不好?”
“傻丫头,这是我的任务,岂能由着我胡来?快扶我过去吧。”
古心蓝见劝不住他,忙看向柳新河,欲求助师傅劝说他,却见师傅冲她摇头,无奈之下只能扶着小武向门口走去,但还是不忘叮嘱:“你慢点,别再伤着了。”
两人到了门口,小武让古心蓝扶他坐下,方一坐下,小武便强忍着伤势冲安馨二人道:“未得师傅同意,你二人须退出大门十丈之外,如果硬闯,别怪我不客气。”声音虽然虚弱,语气却坚定不已,且右手已经探向腰间,扣在星河的剑柄上。
自从突破到心经第三层之后,他用星河砍柴三十担已经能够在黄昏之前完成,为了不倚仗无痕,他只能把无痕藏在祠堂,只有每晚回祠堂才会把它取出,放于腿上打坐修炼,这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作用,其实只是一种心理作用罢了,但只要无痕留在身边,他就觉得心安。
两人气急,却见柳新河寒着脸看着他们,故再也不敢与小武作对,只能愤怒地瞪了小武一眼,然后缓缓地往后退去。
小武见他们依言后退,便也不再理会,他知有三师叔在,谁也不能轻易伤到自己,他不愿浪费一丝一毫修炼的时间,便自顾自打坐调息,只有尽快恢复过来,才能继续他每日的修炼。
时间缓缓流过,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安童终于到来,见柳新河也在场,不免有些奇怪,“三师弟,你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柳新河本就心里不痛快,更何况他对其他师兄弟也从未好脸色过,故只是阴沉着脸回道:“没事出来转转。”
安馨二人见安童到来,脸上大喜,急忙向他靠近,岂知小武猛然起身,“未得师傅同意,你二人不得进门。”语气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二人哪会料到安童来了小武依然如此嚣张,但柳新河一直对他们虎视眈眈,却又不敢发作。
然而,虽然他们不敢发作,安童却是大怒,“混帐东西,难道你不知道他们一个是你的师兄一个是你的师妹吗?”
小武毫不畏惧,正色道:“请师傅勿怪,弟子乃是按照门规办事,并无过错,只要师傅开口让他们进去,弟子绝不阻拦,但他们两个如果在山上惹出什么事端,一切皆由师傅承担,与弟子无关。”
安童气得差点一掌拍死小武,“好,好,好个按照门规办事,老夫得弟子如此,欣慰之至,欣慰之至,哈哈哈哈。”说到最后竟然怒极而笑,但任谁都听得出来,他的笑声充满了苦涩。
小武心中同样不好受,他也不知今日为何如此反常,他只知当他看到安馨对他如同陌路人时,且现在又怒视着他,心中就好似在滴血,痛都让她都失去了理智。
安童笑罢,竟看也不看小武一眼,只是对安馨二人道:“你二人随我进来,有事回去再说。”
二人赶紧跟上,沈千行临行前还对小武怒哼一声表示不满,小武全当空气,不理不睬。
待三人走远,小武才问柳新河,“师叔,弟子是否做错了?”
柳新河笑道:“你没错,错的只是定下这门规的人。”他就是这样的性格,哪怕定下门规的人乃是他的师傅,只要他认为不合理的,他照样敢于直言不讳。
小武闻言双眼变得茫然,“如果今日我与他二人换个位置,你说师傅会如此对待他们吗?”
柳新河自然无法回答,只能叹气摇头,小武立刻明白,心中更是愁苦,但他并没有不甘心,其实他早就知道结果,如此一问只是想寻求一下心安罢了。
柳新河见他脸色依然苍白,“好点了吗?实在不行的话先回去休息吧,等伤好了再继续,又或者我去跟掌门说说,把这看门的惩罚改成其他的吧。”
小武摇头拒绝,笑道:“师叔好不容易才帮弟子争取到如此好的修炼机会,弟子怎能半途而废?再说掌门师伯何等身份,既然已经下了指令,又岂能随意更改?”
柳新河虽心有不忍,却依然感到欣慰,“难得你有如此觉悟,既然你坚持如此,这样吧,这几天就让心蓝跟着你,有什么事也好有个人照应。”
“多谢师叔成全。”
柳新河点了点头道:“心蓝,这几天你就多帮帮你师兄,这也算是你的一种锻炼,等你师兄伤势好了你再回到为师身边来。”
古心蓝忙点头答应,柳新河冲两人微笑点头转身离去,古心蓝忙又扶着小武坐下,“师兄,这几天你就好好养伤,剩下的事情我来帮你完成。”
小武心中温暖,按住古心蓝的肩膀说:“你也坐下吧,我没事。”
古心蓝被这一按,心中有点慌张,眼波流动,看向他的手,他的手指修长,看不到茧子,一点都不像整日舞蹈弄枪的人,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不由害羞起来,红着脸低下了头,十分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