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有人想要我哥的命,估计是活的不耐烦了,我如今越发的懒了,若我还有那么点精神头,我一定要将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拉出来好好地揍一顿,竟然敢将主意打到我哥的头上,我哥能忍,我可忍不了。
不过,我现在还是窝在我的贵妃榻上未动,整个夜按兵不动,江湖上能动的了我哥的人还没出生呢!
晚上,我在脸上疗伤的药,便在灯下握了一本佛经消遣,小十九敲了敲门进来,在我一旁坐下,见我未动便凑过来问道:“师姐,我听七师兄说,你今天发了好大的脾气,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你发这么大火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目光依旧留在那一行“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上,淡声与她道:“有人出价万两黄金,要抓慕容寻,顺便杀她身边的人。”
“慕容寻身边的人?”小十九一惊,“难道是……”
我淡声肯定道:“就是他。”
小十九心下了然,“怪不得你发这么大脾气呢,不过想来,也就只有襄王会为了那个女人下这么大的功夫,难道,他对那慕容寻竟然还不死心?”
我没答话。
小十九静了静,看了看我的脸,又道:“师姐,你脸上这伤疤,还能祛除吗?”
“当然能,”我依然未动,“要不然你以为我会任凭那女人在我脸上胡作非为。”
“那,那慕容寻脸上的伤……”
“你倒是提醒我了,”我终于从佛经上抬了眼,指了指我梳妆台上放着的两个小瓷罐,与小十九道:“明日托人将这两罐药带给你师父,再不给他估摸着要跟我急了。”
小十九看了一眼,奇道:“小时候总记得你会医术,我们兄弟姐们二十多个孩子从小生病都没请过大夫,让你治一治就好了,还以为你只会医治小伤小病,没想到这种药你都炼的出来,真是比那荣年差不了不了多少。”
我白她一眼,“净废话,这药你要是按时送不到,你师父要是怪罪下来,你自己去承担。”
小十九找了个帕子小心翼翼地把两罐药包起来,与我道:“师父对那慕容寻可真是上心,不过师父都一把年纪了,那慕容寻也不过十八岁,这样老牛吃嫩草,不好吧……”
我将手里的佛经扔过去,“你是不是找死,信不信这句话要是让你师父听见了他会揍死你?”
“不敢不敢……”小十九抱着两罐子药伶俐地躲了,“那师姐,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去派人给师父送药去了。”
我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儿道:“去吧!”
屋子里一下安静了下来,我仰在贵妃榻上想了想,我哥莫不是真的看上了那慕容寻?
若他真的对慕容寻动了情……还真说不好是福还是祸,不过不管怎样,有我哥在我也没什么好操心的,毕竟那是我哥。
说不定今年我哥会把慕容寻带回来过年也不一定,毕竟我们俩现在都……啊不,是他没有身份了。
那就等到年关,他要是回来了,我得好好问问他。
辛苦两天炼的药都给了我哥,可怜我还得重新再来一遍,这其中有几味珍贵的药材,夜虽然有存,不过估摸着都快被我掏空了,于是我想着明天就出去转转,再买一些回来。
在家里闷了好几天的我,一出门就有点控制不住,再加上因为要买药所以身上可是装了不少银子,看到什么都想药,更何况我要买的药材不太好买,因为太过贵重所以那药铺了存的也不多,于是我多跑了几个药铺,顺便多晃了好几条热闹的街市,就是脸上有伤,带着面纱的我不方便一边吃一边逛,其他的,都还很合我的意,十几年过去了这里倒没什么大的变化,就是我记得曾经有一家我很喜欢的小点心铺子关了门,让我有些扫兴。
我大概已经预料到我今日会逛这么久,于是早早的就出了门,可这会儿太阳落山了还没回去,我独自一人在最大的酒楼里要了一个包间,要了壶好酒,点了几个招牌菜,吃着喝着的好不惬意,说起来自从我跟着我哥去了京城,就没这么惬意过了,然而想了想似乎都是我自己作的,要是平常人也没这么多糟心事,要是平常人,也不会打伤了他将他困在身边,要是平常人,也不会招惹那许君逸。
说起许君逸,我似乎,好久没见过他了。
不自觉想起一些往事,便多贪了几杯,包间里点了火炉,暖和的很,我靠在椅子上,脑袋有些晕。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但是在这期间,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又回到了一年前,我还是林家的大小姐,离疏还是我的侍卫,那一夜是个晴天,许君逸带我游船,弹琴,那一夜,我是真的很开心,似乎什么都在我的掌控之中,给了我足够的安全感,那时闵娘还在,她就像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要什么,她都知道。
梦里的我与许君逸走在回家的路上,想着离疏和闵娘还有怜月还在家等着我,我还一手举着一串糖葫芦,所以许君逸没有签到我的手,我还在想,闵娘那牙口,我得给她一个糖多的。
这条走过好多遍的路,忽然刮起了风,那风很凉,灌进我的脖子里,冷的我一哆嗦,就这么一哆嗦,手里的糖葫芦掉到了地上,我醒了。
醒来发现是窗户被风吹开了,果然有凉风吹进了我的脖子里,将我唤醒了。
桌子上的菜早就凉了,就连茶壶里的茶也凉透了,晃了晃脑袋,披上大麾,蒙上面纱,一步一蹒跚地往回走。
街上一片漆黑,与我梦里走过的街不大一样,梦里的街上很热闹,我身边还有许君逸,家里还有离疏在等我。
可是现在的我,孤身一人,形单影只,天气极寒,冷到刺骨。
回了大宅,宅子里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要热闹许多,我以为他们都睡了,谁知我刚回去,就看到他们都在前厅,看这架势,他们似乎是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