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君逸放了茶杯,说:“虽然这事儿是让皇上决定了,但是我还是想问问你的意见,这样的场合你到底愿不愿意去?”
我也放了茶杯,正色道:“我哥不在没人给我撑腰,我这个样子去也不过是让人嘲笑罢了,府里这么多人陪我过也得很好,何必去凑那个热闹。”
这话说完,我怕许君逸说我可以趁此机会试探试探有没有想要娶我的人,毕竟我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虽然我一直保持着该成亲的容貌,只不过出乎我的意料,许君逸看了我一眼,赞成道:“虽然我可以护着你,但是终归难挡众人之口,那就不委屈你了,虽然少了这所谓展示的机会,但是也少了不少的麻烦,回头我让礼部和皇上说说,你放心好了。”
我藏住眼里的诧异,道了句:“那就多谢王爷了。”
不用进宫,确实少了我不少麻烦,虽然我哥不在,甄重还是尽心尽力地准备,该有的一样不少,另外送礼的礼单我也准备好派人一一送过去了,我哥在京城还是有几家关系要好的,我这个妹妹得替他弄好这后院的事。
另外也收了不少的礼物,还有皇帝派人送来的,说体谅我行动不便,宴会就不必参加了,将礼物送来算是犒劳我哥哥的。
我双腿残废跪不下,为了避免尴尬还是甄重替我接的旨,我安排甄重把东西放好顺便让他看着皇帝的喜好送点贺礼什么的,虽然这事儿甄重也不大懂,但是我就更不懂了,啊不,不是我不懂,是我不能懂,我一个刚从乡下来的丫头要是送礼这么合皇帝心意那才是破绽呢,再说将军府里也没什么稀奇的珍宝,还是让甄重看着送去些吧!
中秋算是个不大不小的节日,我还是以主子的身份给府里的下人打赏了不少封赏,另外在正厅摆了宴,因为府里只有我一个主子,所以只能请我身边的人和我哥的几个亲信来吃了,虽然我是没觉得什么,不过要是看身份的话这一桌确实有点稀奇古怪。
我让甄重代替我和我哥敬了酒,这菜是我指点厨房那厨子做的,我估计够吸引他们了。
离疏怎么也不肯上桌,闵娘和怜月也不想跟这群男人坐在一起,我只好在我的小院里重新摆了一桌,当做一家人了。
只不过这一桌,离疏是我和闵娘好不容易劝说他才肯坐下的,这几天来闵娘对离疏已经改观了不少,而且看着离疏这一脸冷漠的样子,不知道她哪根弦搭的不对竟然脑补出了离疏悲惨的身世等等,搞得闵娘最近特别照顾他。
桌上,离疏怎么也不肯喝酒,我理解,杀手不仅要戒除七情六欲,就连酒这东西也是要戒的。最后闵娘喝了点,怜月舔了一口,我陪着闵娘也喝了几口,还算是尽兴。
吃完饭,我让闵娘在院子里摆了果品,算是赏月,其实是我在外面他们几个肯定要守着我的,闵娘担心了几句我哥,对着头顶的月亮许了不少愿望,而怜月则看着月亮不说话,离疏的眼里只有我的安全,至于月亮,我估摸着他是看得多了吧!
做杀手这行,寂寞是肯定的,大多数时间,都是这月亮在陪着他们的。
呃,好吧,我也是个杀手。
我装模作样地吟了几句诗,也觉得没大有什么意思,便早些吩咐睡下了。
中秋过后,天气越来越冷,甄重差人给我做了好多新衣服送过来,我看着这些新衣服,绸缎真丝的都有,光鲜靓丽,其实贵重的衣服我是很少穿的,我喜欢的还是棉布衣裳,至于我穿的唯一一件真丝,还是我床榻上的那件睡衣。
不过我不能拂了甄重的好意,让闵娘接着顺便又问了几句我哥那边的情况,甄重低了低头,顿了顿说:“小姐,这些年几位皇子忙于争夺储君之位,朝中大臣纷纷站队择主,哪有几个人关心百姓死活,皇帝疑心病重,国家内耗严重,边疆驻军经常连吃的都没有,更别说穿得暖了。”
虽然这些消息我早就知道,但是听到甄重这么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难过,我这个人就是这么奇怪,杀人的时候从不手软,可是,偏偏见不得百姓疾苦。
我叹了口气,看着这些衣服也没什么兴致了。
甄重走了,闵娘也来我身边唉声叹气,“小姐,万一少爷真的吃不饱穿不暖可怎么办?”
我挑了挑眉,说:“你有空就给他做些御寒的衣裳吧,多做些,我怕,就算多做些他也不一定能穿得上。”
其实,这个时候做根本用不上,等到闵娘做完这些衣裳送到边疆,冬天早就过了,估计都要开春了。
就算是闵娘手把快,做得快,送到边疆去给我哥,我估摸着我哥肯定会分给他的手下,我哥这个人向来不会亏待他手底下的人,单看他手下那个自由散漫的杀手组织就知道了。
闵娘倒是没想这么多,手脚麻利老老实实地拿了布料来给我哥做衣裳,我在一旁看着,又忍不住在心里骂道:这个臭丫头,从头到尾就没想着给我做一件啊!
骂归骂,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就和她一起做了。
离疏看着我们甚是无聊,一直是一张标准的冷漠脸,他原本说话就少,好几天也不见他开口,不管闵娘怎么开解都没用,我倒是没多说什么,毕竟我知道杀手除了我哥手下的那些都这个样子。不过看着他身上的伤一点一点好起来,就连脸上的疤都淡了下去,我想,这件事情估计得放长线才有用。
既然要放长线,那就先安稳下来,我和闵娘做拿了布料做衣服,怜月在一旁念书,没办法,跑腿的事儿就只能让离疏去做,好歹他没什么意见,端茶倒水的这种没啥技术含量的事儿做的也挺麻利,就是我看着有点别扭。
衣服做了两天,外面忽然下起了秋雨,天气也凉凉的,我打发了闵娘和怜月去厨房给我盯着我吩咐做的芙蓉清糕,房间里只有我和离疏,我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雨,离疏坐在我身后,随着我的目光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