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月问:“小姐,您要这个干嘛?”
闵娘在一旁抿着唇不说话,我笑道:“最近你闲着,我也闲着,就当看本传记打发时间了。”
怜月领命而去,闵娘递过一杯凉茶,道:“小姐,你找这些干嘛?当初的事情,谁会比你更清楚。”
我抿了一口凉茶,没说话。
我不能告诉闵娘当初的事情我已经记不清的,我一直以为我记得很清楚的,可是每每仔细想来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大概是我以为的,其实我都已经忘记了。
这种感觉不太好,有一种失控的危机感,虽然那段回忆我并不喜欢,但现在我还不想就这么抛弃。
这死人总是不如活的人好查,于是一连几天怜月都没有将什么实质性的东西送到我这儿,倒是听说顺天府正在忙着抓江湖第一女杀手女姝,怜月才想着来问我那天在城外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没什么,就是我回来的路上抄了个小路,然后就碰到了一帮难民要打劫,我原本想着给他们点首饰就算了,反正我也不在乎,可是没想到他们还想掳走我的人,我们僵持了一会儿,那个……你们说的江湖第一女杀手就来了,可能他们挡了她的道,她出手跟他们打起来……不对,算是那女杀手单方面教训那帮劫匪,混乱之中我就跑了。”
“小姐,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一句话都没说呢!我还以为金钗只是你不小心弄丢的呢!”闵娘一边摆上茶一边埋怨道。
我没搭理她,只是闻了闻从瓷杯里飘出来的茶香,“嗯,不错,”今年的荷叶茶。
“那奇了怪了,不过是杀了几个劫匪罢了,顺天府怎么会这么兴师动众的抓这么一个女杀手?”怜月问。
我喝了一口茶,香味从嘴里溢到鼻腔中,清新的很,不过我倒是想起了吧,上回我顶着女姝的名头杀的人,好像是那个右相。
“好像之前右相被杀一案,听说就是这个女杀手做的。”闵娘皱着眉道。
我在心里暗道:这么说来,抓就对了,女姝来了京城,不抓才怪。
只不过,他们注定是白忙一场。
转眼就到了皇帝祭天礼这天,我也只是窝在家里歇着,听说很多大臣携带家眷前去参加,当然,皇后也要参加,这京城里有头有脸人家的女眷大概都去了,唯一没去的,估计也就我一个了。
自从我来了京城,身份就很尴尬,人家带家眷都是妻子女儿,而我只是个妹妹。没有正妻的身份,也没人问我是不是嫡女。
别人在家里也要争的正妻嫡女之位,大概就是为了这种场合可以露脸,女儿可以嫁个好人家,而正妻则宣示自己的主权。
这大概是个死循环,嫁了所谓好人家的女儿以后也要循环这个过程,无止无休,那才真真是可怜。
还好我哥不在,要不然更尴尬。
“小姐,你坐在这儿看什么呢?你看这天阴沉起来了,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下雨了。”闵娘走到我身边道。
我摇了摇头,轻声道:“还早呢,别想太多。”
怜月也过来凑热闹,看着外面的天,道:“闵娘,你算年纪可是比我大不少了,这都看不出来?这哪是要下雨啊,这恐怕是要到秋天了。”
我笑了笑,秋风似乎要起了。
正如怜月所说,皇帝这兴师动众的祭天于老天来讲并没有什么用。倒是让皇后当了一次媒人,让那尚书府的女儿见到了许君逸。
过程我并不清楚,只是今天我午睡才睁眼,怜月就眼巴巴跑过来,说安庆王府老夫人请了刑部尚书的女儿过府,我笑她一惊一乍。
“多大点儿事,让她们随意点,就当自己家。”
怜月被我的话惊的有些失措,我笑着安抚她:“你忘了王府是谁当家了,这点儿事根本不算。”
其实这件事我压根没有放在心上,只不过那老夫人踩着我捧那尚书家的女儿这件事,让我很是不爽,怜月说,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外面就传遍了,说我比起那尚书家的女儿,既不懂规矩,又行事粗鲁,还恃宠而骄,根本比不得那尚书家的女儿。
我冷冷的笑,“这帮人还真是闲,这种话有什么好传的?”
怜月低着头笑声道:“小姐,好像,也因为上次的事。”
上次的事?我冷声问:“上次什么事?”
“就是,上次在醉仙居门口的事啊!”
我抬手轻轻地扶额,这事儿,果然丢脸丢大了。
不过,我这个人虽然不大在意别人的闲言碎语,但是别人有目的地乱嚼舌根子我就忍不了了,所以趁着天色还算早,我让闵娘给我更衣,我这次,就去会会这个老夫人。
马车快走到安庆王府的时候,怜月忽然问我:“小姐,我们用什么由头进去啊?”
我眉头一挑,道:“上回王爷邀我来王府喝酒,可是说了随时都可以的。”
“是。”怜月低头应道,倒是闵娘有些担心地看了我一眼,我笑了笑,示意她放心。
我的这个由头很是好用,怜月按照我的原话递给了王府的管家,很快,王府的管家就毕恭毕敬地请我进去了。
“林小姐请稍等,王爷还没有回来,我这就差人将王爷请回来。”
“不用了,”我客气道:“王爷很忙,我不好打扰,我只是今日忽然想起与王爷的约定,这样,不如我在这儿等着,你们先去备些王爷喜欢的酒菜,等王爷回来给他个惊喜。”
那管家倒是很惊喜地看了我一眼,笑着应下了,看样子,他对我的提议也很满意。
管家下去安排了,前厅就只有两个伺候的小丫头,我喝了两口茶,便问她们道:“你们知道老夫人在哪儿么?”
那两个小丫头也很老实,我问就实话实说了,“回林小姐的话,王爷给老夫人下了禁令,没有他的允许不可随意出府,是以,老夫人现在应该在后院。”
我笑了笑,道:“坐在这儿也没什么事,前些日子老夫人去将军府我也没见到她,今日既然来了那我就去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