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天寿的母亲一身简单朴素的衣装,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村人,见到自己儿子死而复生,早就喜极而泣,这下心情才稍微平复下来,听到阎天寿的询问,哀叹一声,缓慢道来阎天寿昏迷之后的一系列事情。
那一日,虽说那小巷子偏僻,年久无人光顾,但是阎天寿他们厮杀的声响实在有些大,一位在附近清扫垃圾的环卫工人听到了隐约的惨叫声,过来一看,差点吓得魂不附体。据那环卫工人所说,阎天寿一身血红,屹立不倒,不过气息几近耗竭,地上只有两个人还有微弱的喘息,其余将近二十个人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尸身冰冷,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当听到自己舍友全部死掉的时候,阎天寿心中一震,一股无穷的悲痛袭来,双眸泛红,一股无形的气息悄然向外扩散,阎天寿旁边的病床上躺着一个植物人,此时竟似收到阎天寿的影响,浑身微微的抖动,身上那些精密的仪器,数据如同有了自己的生命,肆意的跳动。
“好在送医及时,你抢救过来了,不过另外两人抢救无效都死了!”阎天寿的母亲说起这事,还心有余悸,不过她沉浸在当日的惊恐之中,反而没发现刚刚那诡异的一幕。
“对了,老妈,我在这躺了多久了?”阎天寿感觉身上伤口还隐隐作痛,想必应该不会太久。
“明天就国庆节了,你躺了整整一个月了!”阎天寿的母亲说道。
对于母亲的话,阎天寿十分震惊,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就算浑身是刀伤,也应该愈合了大部分,至少不会有明显的痛楚感才对,为何自己的浑身上下还是明显地感觉到痛楚。
就在这个时候,阎天寿的父亲从外面走了进来,微笑地看着阎天寿,脸上写满了无尽的喜悦。
“天寿啊,下午我们就出院,医生说你伤口虽然愈合慢,之前还不断渗血渗液,不过前两天就基本上没有了,生命指征都很正常!”
父亲的这些话,其实阎天寿刚刚都听的一清二楚,隔着一堵墙,至少有几十米远,如同在耳畔说的那么清晰。阎天寿现在浑身裹着白纱布,怎么看都不像是可以出院的人,不过父亲接下来的话,让阎天寿明白为何父亲会这么急切想让阎天寿出院。
“后天,就是我们阎家村一年一度仙祭大典,天寿啊,你虽然伤势未全部好,但是也要参加。老祖先终究会再显灵的,你一定要参加!”阎天寿的父亲后半句又开始喃喃自语,阎天寿知道,父亲又想起十几年前无故失踪的四叔。
阎天寿依稀记得,那是大概十二年前,阎天寿才四岁,正值一年一度的仙祭大典,村里盛况空前,阎天寿的四叔刚满十六岁,作为祭仙的灵童,进入祖庙内尘封的一个房间内,一天一夜之后才出来,成了阎家村自古相传的被老祖宗选中的人物,可没想到在那之后的第二个晚上,就神秘失踪了,这件事情派出所备案并查了十二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
说起父亲口中的老祖宗,阎天寿以及大部分的人都认为这只是一个传说。阎家村据说由来已久,已经无法追溯,不过口口相传阎家的老祖宗是一位无所不能的神仙,他没有死去,只是在哪一神秘的地方沉睡,终究有一天会苏醒,每一年的仙祭大典,就是为了选出去迎接老祖宗的灵童。在科技高度发达的21世纪,任是谁听了这样一番话,都会觉得实在听神话故事,但是阎天寿的父亲自从四叔失踪后的十二年来,一直坚信传言中的老祖宗是存在的,不过无论谁问他为何如此坚信,父亲就轻叹不言语。
十二年了,爷爷奶奶每次说起四叔都要抹眼泪,阎天寿也是伤心的很。不过最让阎天寿奇怪的时候,每次提及四叔,父亲就热切地望着自己。
这些小时候的记忆,在仙祭大典到来之际,都一一回想起来,自从四叔失踪之后,阎天寿做梦还梦见过几回,而且还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梦境,四叔竟然被妖魔镇压了,压在一座插满刀剑的石山下,山边有数只长相丑陋的妖魔在巡逻。这些乱七八糟的梦境,阎天寿十二年来重复了不下十次,尤其是最近,连续两三天梦见一样的梦,让阎天寿隐隐觉得其中必有蹊跷,加上父亲这些古怪的行径,让阎天寿更加怀疑其中的古怪。
当天下午,裹着白纱布的阎天寿,被抬进了一辆小面包车,小心谨慎地往阎家村行驶而去。
望着窗外渐渐稀少的人烟,阎天寿脑海中还在回响舍友的音容笑貌,虽然结交才两天,也没正正经经吃个饭,但是也算共患难,没想到舍友前后就都走了。
“陈奇穆,没想到你这么歹毒,终有一天,我会回来的。”阎天寿轻轻地闭上眼,但是依然可以清晰地看见远处的风景。
经过阎天寿悄悄地试验过,自己这突然出现的异样感觉,有些像神话的千里眼顺风耳,五根极为灵敏,甚至不受任何障碍物阻挡,极为神妙,惊喜之余,阎天寿尝试用这种古怪的感觉去移动东西,但最多只是轻微撼动而已。
“我还以为觉醒了异能!”阎天寿虽然有些小小的失落,不过耳聪目明这等事,也让阎天寿摘掉了多年的眼镜,也算是美事一件。
到家的当天,阎家村的很多村民都来看阎天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们都相信阎天寿接下来都会顺顺利利的。
夜郎星稀,夏日的星空极为明净,阎家村在热闹之后,都安静睡去,因为明日是阎家村最为重要的一个日子-仙祭大典。但是远在十几公里外的华德县县城内,一座看似平平无奇的工厂宿舍内,地下三层却灯火通明,人声嘈杂,有几十人正光着膀子在练武。
再往下三层,地下六层的地方,空间更为宽广,谁也没想到,这个破旧的工厂宿舍楼地下,有这么大一个建筑群。地下三层开始,成喇叭状散开,第六层最宽大,最深在地下第十层,最宽的第六层,成近圆形,半径约百米,房间无数,人来人往,仿若一个地下王国。
地下第六层,一间装潢古典的房间内,正坐着一身中山装的中年人,手里转着两个核桃,脸上蕴含一丝怒气,要是阎天寿在这里的话,定然认出这个人就是派出所内的那个方老爷子,那个在办公桌上留下手印的高手。
“你小子给我好好回去反省一下,闹出这么大一件事,要我如何向帮主交待。知道那阎天寿有武功在身,就算你去报复,也要带几个武力高点的,你带这几个不会武功的废物去,不是找死嘛!”方姓中山装微微一用力,手中的核桃应声而碎,一对不怒自威的眸子扫过站在眼前之人,有些恨铁不成钢。
站在方姓中山装面前的,赫然就是前几天跟阎天寿混战的陈奇穆,身上也包裹着一些白纱布,但是伤势不重。
“舅舅,是我错了,那现在怎么办,那阎天寿见过我的面,早晚会去告发我的。”陈奇穆有些慌神,原本以为将近二十人手持利器,定能将那阎天寿直接抹杀,不过意料之外的是,阎天寿陷入疯狂,将人全部杀死了,要不是他躲在远处,早就一同被阎天寿送入地府了。
那方姓中山装不知从哪里又取出两个核桃,在手心转着,微微闭上眸子,缓缓地道:“幸亏我及时跟那童局长打过招呼,拖延了几天,这几天,就是我们消除证据的时候。”
“叫暗杀第三小队进来!”中山装声音低沉阴冷,之前死去的那些人命,如同草芥,根本不会引起他的怜悯。
华龙帮在华德县的普通百姓眼中,可能只是一个不良少年组织的帮派,但实质上组织严密,人员庞大,这个方姓中山装是华龙帮帮主的其中一个弟子,而那秃顶矮冬瓜的表哥,明面上是华龙帮帮主的大弟子,实际上只是明面的摆设,甚至传言连那平日里的帮主都是傀儡,真正的帮主正在练一种极为神奇的武功,不过这都是小道消息,无从考证。
不一会,门外进来一行五人,身着黑衣,面带带着京剧的脸谱,各背一对细剑,步伐轻盈要不是眼镜瞧见,压根不知道有五个人走了进来。
“鹰爪王,有何吩咐?”为首一人拱手问道。
那被唤为鹰爪王的中山装,见到暗杀第三小队,神色微微缓了缓,这小队五人,自己对上都不一样能全身而退,暗杀第三小队之上,还有暗杀第一第二小队,比这暗杀第三小队厉害十倍以上,不过以他鹰爪王的权力,也只能使唤的动这暗杀第三小队,第一第二小队,只听从帮主一人。
“我有件私事要诸位帮忙处理下,暂时不要告知帮主,事成之后,我可以向帮主提议,让你们跟第一第二小队一样,成为帮主的心腹。”鹰爪王中山装知道,这个听起来好像区别不大,一样是杀手,但是第一第二暗杀小队,每一个人都是跟鹰爪王一样的地位,能得到帮主的指点,而他们第三小队现在还得听从鹰爪王的指挥。
“什么任务?”为首之人低沉的声音问道,显然已经同意这次交易。
“帮我杀一个人,他的名字叫阎天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