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宗翰注意到了吴玠的动作问道:“你在拿什么?”
“这是我师尊送给我的礼物,他说若有一天我败在你的手上,这东西可以保住我一条性命。”吴玠颇为无奈的说道。
完颜宗翰眉毛一挑说道:“这可真不像我认识的耶律大石,他什么时候开始心慈手软在意起别人的性命来了。”
吴玠将那本无字书缓缓举到胸前的位置缓缓的将书页翻开,然后缓缓的翻开书页之上呈现出了非常工整楷书字迹。吴玠缓缓说道:“这是辽帝亲手交给师尊的,乃是当年让国皇帝耶律倍亲手所书。将传国玉玺的下落隐藏在这本著作之中。”
“这是什么书?”
“阴符经。”
完颜宗翰点了点头说道:“果然不错,耶律倍翻译阴符经一事天下皆知。看来此举果然是别有用意。不过这为何是楷书?耶律倍可是辽人。”
吴玠发出了一种蔑视的笑容说道:“哼,耶律倍乃是天下闻名的汉学家,对钟繇的书法更是倾慕以极。一笔书法更是不让我大宋皇帝陛下,写成楷书又有何奇怪?”
一旁的韩世忠自然是知道这本无字书是怎么回事。心中却晓得此刻乃是生死之际,自然不能就这么笑了出来,只得一言不发的看着吴玠。
果然完颜宗翰并未起疑,他问道:“你如何能够保证这书中却有传国玉玺的下落。”
吴玠缓缓的自铠甲之内拿出了挂在脖子上的牙璋玉。缓缓地说:“阁下当知这是何物。”
“牙璋玉。看来望海堂你已是望海堂的一员了。”完颜宗翰狠狠的说。
吴玠心头一惊,他完全没有想到完颜宗翰竟然知道望海堂的存在。而完颜宗翰那有些发狠的表情,想来是在望海堂的手上吃过亏。
“阁下知道望海堂的存在?”吴玠试探性的问道。
完颜宗翰恨恨的说:“我完颜宗翰,一生之中只有一败,便是败给了望海堂。耶律大石在我手上神不知鬼不觉的的带走了辽帝耶律延禧。乃是我平生憾事。我曾立誓要杀之而后快。”
“师尊曾让我给你带一句话。”吴玠小心翼翼的说着。他知道完全冷静的完颜宗翰太过可怕。现在的他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唯一的机会就是让完颜宗翰乱起来。
“什么话。”完颜宗翰的眼睛亮了。
“你,寂寞吗?”吴玠故意加重了语气。
“寂寞,哈哈哈哈哈,知我者耶律大石也。但是小子你知道?男人是最受不得挑衅的动物。”完颜宗翰的语气之中有一丝薄怒。
“诚然,只是师尊吩咐,吴玠自然应该带到。”吴玠尽量显得自己十分服从于耶律大石,以进一步的激怒完颜宗翰,“师尊曾言,完颜宗翰世之英杰,唯一可惜之处在于并非金国之主,否则必将无敌于天下。”
这句话说得旁边的完颜兀术心中一颤。眼神之中甚至是有些颤抖的看着自己的二哥。
完颜宗翰嘴角一扬说道:“你要用离间之计么?”
“师尊说过,他只是给金国种下了猜疑。无论是否奏效,猜疑已经种下。这盘棋他已得了一先。”吴玠答道。
“果然是耶律大石的做法。不过小子你认为你今天真的能活着离开么?我仍然可以杀光你们,然后再拿到此书。”完颜宗翰笑着说。
吴玠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说道:“师尊早已命在下将此书涂满磷粉,只要阁下动手抢夺,在下自可玉石俱焚。”
完颜宗翰冷笑一下说:“那又如何,只要我擒住耶律大石。自然可以得到传国玉玺。而你的命我根本不在乎。”
“是么。那这样如何?”吴玠说着,便刺啦一声撕下了书册的第一页,然后信手一放,随着微风便轻轻飘了出去。
“去拿回来!”完颜宗翰迅速的转头吼道。
不多时一名金军小校飞跑过来将那张书页递给了完颜宗翰,完颜宗翰拿起来细细研读,忽然神情一变。说道:“果然与阴符经有些许出入之处。究竟如何破解呢?”
“师尊言道,以先生之智自然不需多言。”吴玠答道。
完颜宗翰将书页拿到鼻子前,轻轻的嗅了一下。果然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磷粉味道。他缓缓的将书页折好收到了怀中。
此时吴玠心头有一丝的暗喜。眼睛微微的一动。
完颜宗翰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眼神的变化,立即大喝道:“全军冲上!将书册抢过来!”
就在金军正准备冲来的时候,忽然远方传来了沉重的马蹄声···
就在此时汴梁城中,种师道憔悴的躺在病床之上。他的面前坐着前来探望的耶律大石。
“林牙,老朽不行了。有些话想跟林牙说。林牙不会觉得老朽唐突吧。”种师道虚弱的说着。
耶律大石那起种师道的手紧紧地攥在手中说道:“种帅,有何心愿大石一定为种帅达成。”
“咳咳,噗。”种师道咳出了一口鲜血。耶律大石拿出了自己的手帕轻轻的替他擦着。
“老朽,想请林牙答应老朽。一定要保住大宋江山不会覆亡于金人之手。”种师道异常坚定地说。
耶律大石沉吟了一会说道:“请种帅放心,此事大石愿一肩担下。必不让大宋覆亡于金人之手。”
种师道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道:“如此,老朽就放心了。老朽并非贪心之人。对于燕云十六州,老朽并未奢望。另有一事也要烦请林牙答应。”
耶律大石想了一下问道:“是吴玠的事吧?”
“正是,吴玠的父亲乃是我的故交。吴玠十几岁便加入我胜捷军。我待他便如我的亲生儿子一般。他虽然多智。然而智者的路并不好走,他并不像世忠多年来游走于市井,精于人情世故老朽反而不担心。”种师道的样子十分的担忧。
耶律大石坚定地说:“种帅放心,我既收吴玠为徒,并会倾囊相授。”
“如此老朽可以安心了。”种师道转头看向自己的仆人说道,“替老夫送林牙。”
耶律大石缓缓的站了起来。默默的看了一眼种师道,心中生气了一股悲凉,一代名将终是难免落寞而终。他缓缓地说:“种帅,此时吴玠正在外作战。种帅一定要撑下去。等他们凯旋而归。”
种师道点了点头。默默的看着耶律大石缓缓的消失在他的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