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出奇的平静,仿佛是上天给了吴玠充分准备的机会。他将他能够想到的一切变化都做出了安排。并且设定了一种诡秘的战法,来使自己能够赢下这一战。
深夜时分,吴玠躺在自己床上,默默的看着屋顶。自言自语的说着:“今天没有进攻,金人是否真的已经完全没有了进攻能力。只是等着污水慢慢的污染整个汴梁城?”
然而他很快否定了这个答案,虽然污水如果再不经意见蔓延确实危害极大,但是他早一步做出了安排。便是将平时行军之中使用的矾石发给百姓,只要投入饮水的缸中,再将水加以煮沸。便不再是威胁。
如此简单的行军规矩完颜宗翰不可能想不到。如果确定要用尸体彻底污染汴梁的水源,必须要将尸体完全顺流放下。但是一定要配合武力攻击才有希望。但是金人为什么没有进攻呢?
这个时候吴玠又拿出了耶律大石交给他的无字书,虽然经过了很多人的研究,仍然没有发现这本无字书代表着什么。
“无字书,无字书,无字,无字······。”吴玠就这样不停的呢喃着,“难道师尊是让我自己写上去么?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到底该写什么?”
“战场之上,每一个情报都决定着胜败,情报。情报。”吴玠重复着耶律大石的话。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仿佛明白了耶律大石的用意。拿起笔来变再那空白的无字书上开始不停的书写。
次日拂晓,吴玠揉了揉已经红肿不堪的双眼。他彻夜未眠来赶制那本无字书的内容。此时雄壮的战鼓声,仿佛从天际传来。让吴玠全身一震,他飞快的披挂上马,向城门驰去。
城门之外,金军整齐的列队向汴梁城的西门一步步的逼近。领军的完颜兀术高傲的坐在马上,伴随着身旁士卒的呼和之声,他斜眯着汴梁城,在他眼前仿佛汴梁已经如同一栋摇摇欲坠的破窝棚。只要踹上一脚,便可让它轰然倒塌。
完颜兀术将手中的狼牙棒高高的擎起。一刹那间,金军便进入了一种恐怖的安静。他高喝着:“勇士们,今天我们便拿下汴梁。用宋人皇帝的头颅来祭奠我们光荣战死的英灵吧。”
整个金军仿佛被他的言语点燃的炮仗一般,一股激昂的气氛瞬间炸了开来。呼和的声音震颤着每一个金人将士的血液。他们的手甚至激动的有些颤抖。
“吱呀呀呀,轰!”
令所有金军无法置信的一幕出现了。汴梁的城门居然缓缓打开。随着吊桥的放下一队大宋骑兵冲了出来,当先一人手持方天画戟身披银甲正是韩世忠。
完颜兀术哈哈一笑说道:“宋人居然出来送死,勇士们,给我杀!”金人仿佛是看到了散落满地的金银一般冲了过去。
没有弓箭,没有谋算。这是最直接的拼杀,一时之间鲜血四处飞溅,马蹄踏过地下倒下的尸体和即将变成尸体的伤兵,发出骨肉碎裂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一般,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而战场之上,所有人都是那么的专注。每个人都抓住一切能够杀死对手的机会。是的,这时候武力就是一切。
很快完颜兀术挥舞着狼牙棒就冲出了围住他的宋军朝韩世忠疾冲而来。而韩世忠早已将身旁的金兵杀了一个干净。正默默等待着完颜兀术,他已经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两人的交锋了。
当!
两人的兵器用力的撞在了一起。他们已经完全不去观察对方出招的路数,因为实在太快了。只有紧紧盯着对方的双眼,对方目光电射之处。便是攻击的方向。
正当两人杀的难解难分之时。自两军侧翼,一路人马冲杀过来。很意外的是这一军人马高擎着一面纛旗,上面有个大大的吴字。
吴玠当先喊道:“吴玠在此!”说罢,起手一箭便将迎上来的一员金将射死。吴玠这一支骑兵虽然只有三百余人,但是每个人都是手持神臂弓,并不使用其他武器。
一轮短促的齐射之后,金人已有二百多人倒地。完颜兀术心知对方神臂弓上箭十分困难。便高喝:“冲上去,灭掉那只宋军,他们没法上箭。”
金人一听,便纷纷驳马朝吴玠冲去。吴玠高喊了一声撤。便带着部众向西侧不远的林地退去。
当吴玠的人马刚刚隐没在林中之时。金人刚刚冲到距离林地百步之地。就在此时在林地的另一侧。吴字纛旗再次飘扬开来。
“吴玠在此!”金人惊讶的看着吴玠几乎是瞬间挪到了林子的另一边似的。就在惊讶之际。又是一轮短促的齐射!
“他们在这边,一定要追上!”金军只好驳马冲击这一只“吴玠”的宋军。
然而就在他们冲到跟前的时候,宋军又消失在林中。
“吴玠在此!”吴字纛旗在金人的身后再次出现。又一轮齐射。
不同的位置,不停的射击!金人绝望了!
他们无法相信吴玠的人马仿佛如同鬼魅一般,在林中飞驰。而几乎没有间隙的将神臂弓上箭。而此时他们的将军完颜兀术正全神贯注的与韩世忠对战。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切。
“天啊,这是什么人!是鬼嘛!”一种恐惧的心态在金军之中蔓延开来。“快跑吧,这个吴玠不是人!”
就在这一刻,这只追击吴玠的金军崩溃了,他们掉头向着本队奔去。而他们身后的吴玠并没有率队追赶。
就在这只金军刚要回归本阵附近的时候,一只宋军居然从他们的前面等待着,是的等待着,每个人都稳稳的举着神臂弓。在他们身后,那只让金人恐惧的纛旗飘扬着。
“吴玠在此!”
一阵齐射过后,“吴玠”头也不回的便冲向了完颜兀术的军阵。而这两千余已经被折磨的将近疯狂的金军,只剩下了百余人。而这百余人回归本队之后,将这一种恐惧蔓延到了整个金军之中。
此时不远处的山峰之上。一双注视的冷眼,俯视着战场上发生的一切。他笑了笑。笑容是那么的阴冷。他说着:“做的很好,比我想象的更好。现在该我了。点火,鸣号!”
号角声响彻四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