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平仲带领着一万铁骑,为了得到不设浮桥就渡河的效果,他命令一万铁骑,不论人马皆不得着铁甲,只以皮甲护身。就这样他们依靠战马泅过大河,来到北岸。然后顺太行径侧小路潜入太行山中,来到斥候探知的金军主营北部。于金营西北面的高地上俯视敌人。见到金营立寨井井有条且灯火通明,哨兵林立,侦骑四处巡游真如铁桶一般。姚平仲在敌营中觅得一座金顶黄色大帐,想来那便是金国主的营垒。于是他点手唤过王彦到身边,轻声的说:“王彦,你带领两千弟兄到正北面待命。待得敌营中四处火起。便带领兄弟们直冲那座金帐。冲至敌营之前要将手上所有火箭,弓箭用尽。再将槊头的麻绳点燃,重进敌营之后见人就杀,见物就烧明白吗?”
王彦凝视姚平仲坚定的说:“末将领命!”
然后姚平仲又唤过两名副将。嘱咐他们各代两千人马自两侧配合王彦冲杀。又自点了三千人马,将各自箭矢留下。选择从正面以锋锐阵突击。然后留下一千弓弩手在山上凭高射杀金军。一切布置停当。姚平仲便带上三千人马,绕到金营东南。
当时正值深冬,西北风猎猎作响。而宋军将士们,却个个血灌瞳仁,仿佛自己就是一团火焰一样。姚平仲待得天边一处黑云笼罩住了月亮。便长刀一指,喝道:“弟兄们跟我杀尽金狗!“三千铁骑组成锋锐之阵,如同一把长矛戳向金营。眼看金营已在两百步之内。姚平仲将大刀挂于马鞍之上,抄起铁胎弓搭弦认扣用力一拉弓如满月,嗖!的一箭直射营门哨兵。但见那哨兵一声不哼便倒地而亡。身后骑士随即都拿出神臂弓,搭上火箭向金营中齐射。那神臂弓虽名为弓,实乃神宗时期创制的一种弩,此弩射程可近三百步,金人弓箭断不能及,且拉装容易上箭极快。一时之间金营中箭如雨下,四处火起。此时三千铁骑已冲入金营。使燃火的长槊刺杀敌军,烧毁营帐。
此时金营之中号角声响,金军临危不乱,用拒马堵住营中各处要道,在以弓箭回击。不少金兵手使狼牙棒挥舞上前,攻击宋军的战马。金营之内血光横飞,哀鸿遍野。但冲入营中的宋军毕竟只有三千,渐渐被困于一处难以冲出。此时金营正北,西北,西南三个方向同时冲出三股宋军。拒马笨重难以移动,三处人马立时冲入营中核心之处。那崖上弓弩手,见到金营之中火光冲天亮如白昼,不怕误伤自家袍泽,便立时用最快的速度向金营之中发射弩箭和火箭。熊熊大趁着风势自北向南蔓延至整个金营。
金营终于乱了!
王彦带领骑兵直扑王帐,一路砍杀金兵不知多少。待冲到王帐近前,王彦一马当先用长槊上的火头将营口帘布引燃,又领身边将士使钩锁拉王帐拉塌,王帐轰然瓦解。但是内中却并无人冲出!
王彦高叫一声:”不好,金狗皇帝已然遁走!弟兄们随我往营门杀去,解救大将军!”于是王彦带领身边铁骑向姚平仲的方向冲去。
另一旁姚平仲令人使钩锁将拒马拉倒,同时向王帐方向冲来。不多时四方宋军汇于一处,王彦于马上高叫:“大将军,王帐之内空无一人。”姚平仲闻言一愣,惊叫一声:“不好,中计了!”此时听得大营东面号角声响,约两万金军蜂拥而至,当先一人骑一匹白马,一身劲装,手扬马鞭号令众军停步,正是完颜宗翰。
此时与宋军缠斗的金军突然后撤,向东方本队奔去。完颜宗翰于马上高声说道:“姚平仲,我早知你今夜会来劫营,在此恭候多时了。”姚平仲大刀一举喝到:“呔,你便是金贼的狗皇帝,完颜晟嘛?”完颜宗翰摇了摇头,说道:“我乃大金完颜宗翰是也。姚平仲我念你是个英雄,若归降我大金,高管的做,骏马得骑。不比侍奉那赵家的娘们痛快的多!”
姚平仲早闻完颜宗翰深通兵法,用兵诡异莫测,曾千里奔袭逐辽帝于漠北。今日一见完颜宗翰早有准备,心知此战断难取胜。待听得完颜宗翰侮辱大宋皇帝更是怒不可遏,心中把定拼的一死,亦要冲入敌营将金国主斩杀以解汴梁之围!于是高声问道:“休得辱我陛下,我大宋不惧你十万大军南下,仍敢一战。投降?我呸,姚平仲岂是投降之人!倒是你那乌龟国主,龟缩到哪里去了,躲在壳子里不敢见人么?”
完颜宗翰脸上现出诡异的一笑,心中盘算:此战就算将偷袭的宋军尽皆杀死,不过寥寥万余人。并不损得那赵宋什么根骨。若是我先杀姚平仲再故意放回一些逃兵,透露早有人密告之事,如此一来必定可以让赵宋内里私斗成风,相互攻讦。于我大金有百利而无一害。于是回答道:“哈哈,我国主于七日前得你赵宋密报,说你今日会来袭营。故早早迁营他处,让我在此送你一程。大将军,你既然不肯投降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完颜宗翰对你甚是敬重,必为你达成!”
完颜宗翰此言说的宋军将士个个如同雷殛一般,士气全无。姚平仲亦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不想一世英名尽毁于通敌背主的奸贼手里。他心有不甘,定要知道是谁出卖了他们。于是急问道:“你说,到底是谁出卖我们!“
完颜宗翰见姚平仲中计,从怀内拿出李纲送来的密函,捆于箭矢之上。张口说道:”大将军请看。“说罢,一箭将密函射于姚平仲马前地上。姚平仲翻身下马急忙拆开信函,待得读完,对天高叫:“李纲狗贼,你背主卖国,天理不容。我姚平仲就算死,也要除了你这个奸贼!”说完翻身上马。长刀一举叹了一口气,用尽气力对身边铁骑说道:”儿郎们,你们怕死嘛?“
”不怕!“宋军齐声高喝。
姚平仲接着大喊:”好,就随我一起杀了这厮。杀光这些金狗!冲!”一声令下,姚平仲一马当先便向完颜宗翰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