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青年神色淡然:“师兄,要教训可以,却不能弄死了。会有麻烦。这个奴才是掌教的弟子,掌教虽忙于事务无暇教导,但是若是死了,掌教面上可不会好看。到时候,麻烦是的我爷爷。且爷爷又是你我二人的师傅,莫不是想让自己的师傅为自己受累罢”
清山听红衣青年所言,冷静了下来,收回手:“安钰师弟说的是,是愚兄冲动了。”
清山的弟弟,那个被搀扶着的李姓师兄却是不依,急急而道:“兄长难道就这么算了么。他出手伤我,辱你,那日可是有不少人都看见的。这样罢休,兄长如何在内门高阶弟子里立足,小弟如何抬得起头来做人……”
名叫安钰的红衣青年冷冷瞥了清山的弟弟一眼,后者被其眼神中的冰冷慑住,感觉全身冰冷透骨,一哆嗦,不敢再言语。
岑泽见此,嘲讽一笑。这种想做不敢做,畏首畏尾的人,是他平日里最瞧不起的。他也不怕他们会拿他和曲江如何,终归是不敢取了性命的。
清山见岑泽嘲讽意味明显的笑,再难忍住心里的怒火,“小子,不要以为我真不敢杀你。”
“呵,你敢么。敢就直接动手。你输我赌约,可是要帮我做杂役的,你可是到门中的杂役报道过了?”岑泽不怕死的继续激怒清山。
清山越听越是火大,那日这个小子明明已经脱力昏迷的,却突然出现了异象,生生长大了好几岁,那缩地成寸的本事更是连他身边的这个师弟都做不到的。想到这里就不免顾忌,‘这小子身上有诡秘,若真是动起手来,不知道会不会又有变数’。这样的担忧让他生生把怒意压下,低首和身侧的红衣青年窃窃私语了一番。
这个身穿红衣被唤作安钰的青年,一面听清山耳语,一面时不时频频打量岑泽,想要看出什么端倪来。渐渐的,双眸之中散发出强烈的战意。
安钰乃炽阳长老的亲孙儿,十二岁从山下外门选入,修炼十二年,现下已经是核心的弟子之一。安钰是核心弟子里排名第五的高手,其从内门进入核心时,更是连连挑战二十多名同为核心弟子的高手,在站到了这第五的排名。骨子里的好斗因子,一日也不曾停歇过,之前还每每去找排名在他之上的人切磋,但是前三名都闭了死关,第四名正是他师兄清河,近日被派出,去料理事务了。闷了好几个月的安钰,听闻岑泽有诡秘的大能耐,自然是按耐不住。
(上文曾提及过清河乃于晚风的师傅。这天阳门分外门,内门。内门内的弟子分为普通弟子,高阶弟子,核心弟子和掌门候选。清山是高阶弟子,安钰是核心弟子。在场的余下几人,出来岑泽这个异数,其他三人都为普通弟子。普通弟子也分两种,一种是像清山的弟弟和那个王姓的师弟一样的未有师父的内门记名弟子,另一种则是像曲江这样的有师父的普通弟子。原本曲江应该跟随在掌门身边修习,无须上这些记名弟子的课业的,但是掌教人考虑,他来自外界,便让他多多了解仙门中的事故,多一番见识。且曲江不到聚灵阶段的升灵期,也没有什么好教导的,平日里修习修习基础术法便可。)
这边岑泽和曲江见对方二人私语,没有要打的意思,他自然也不想私斗招惹麻烦。正要想要绕过他们离去,却被那个安钰阻挡。
“我听闻你修为很高,竟然在昏迷后还能再醒来,以缩地成寸之法过了那日选徒的第一关。今日就让我看看,你真正的修为如何。”安钰言毕直接出手,一柄软剑从宽袖中滑如手中,执剑便朝岑泽刺来。
岑泽急忙将曲江推开,自己一双手掌凝聚了全部的灵力,用引风术朝虚空里用力一推,借着惯性,急速倒退避开了安钰那凝着火芒的三尺青锋。剑尖从面前掠过,上面凝聚的火芒还是擦到了岑泽的额头,顿时烫的红肿。就这一点,岑泽就清楚的知晓,自己这区区的聚灵三层在这个红衣青年面前绝对是只蝼蚁。
实在不敌,却又不想认输,就只能急中生智用言语讥讽,图他停手,“这么大的人了,竟然欺负我这年岁小的。”岑泽咬牙道。如果这时候逞强,那便真是笨蛋。
“修途之上,哪算什么年岁,你若强过我,就是让我叫你一声师兄都不为过。”红衣的安钰根本不管什么以大欺小的,心里只想着要把眼前这小子身上的诡秘修为逼出来。
第二剑更是毫不留情的再次直直的刺过来,上边凝聚的火芒,带起一片的灼热感。观战的清山等人,眼中异彩涟涟。
清山思摸着,看眼前这小子必要吃苦头了。专注的看着安钰压倒性的攻势,心理盘算着:安钰师弟确实是很强,现下的自己与他比来简直微末,但有师傅的教导,再多些丹药,最多再过三年,自己也应该可以筑基,进入核心弟子之流了。成为核心弟子,将会得到师门的倾向,每月丹药不断,修炼的功法更是上乘,更得人的尊崇,想想都觉得日后定是风光无限。
岑泽又是借着引风术,慌忙闪开。可犹是躲不及,左臂上的衣袖在灼热的剑芒之下化作了飞灰。手臂更是被削开了一道伤口,血液还不及流出,就烫焦了。皮肉黏在一起,一片焦黑,血肉模糊。疼的岑泽吸了一口凉气,咬着牙直流冷汗,动作再难灵活。安钰更是不依不饶不放过,几次攻击被险险躲开,更是不满,攻击越发凌厉快速。
岑泽几次下来,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虽然没有伤到根本,但是那样的疼痛对一个十岁小孩来说,根本是难以承受的。曲江在一旁焦急,几次冲上去,却被安钰一甩袖之间拍出十米几远的距离。
一人不断攻击,一人不断的拼命闪躲。攻击的人越攻击越是恼火,闪躲的人越躲越是力竭。
安钰见戏耍了那么久,都不见这小子出真章,已经是磨光了耐心。冷哼一声,一剑狠戾的刺来,另一只手凝聚着灵力,掌心如火赤红。
岑泽已经是强弩之末,体内的灵力更是已经生生的耗尽了,这一次避之不及,让安钰的剑刺进了左肩,随即而来的就是安钰的火掌,打在岑泽右边的胸膛之上。
“噗”一口鲜血从岑泽空中喷出,身子更是像一个破败的布偶倒飞而出,重重砸在地上。
“岑泽!”曲江再难忍住眼泪,朝坠落在地的岑泽飞奔而去。急急揽进自己单薄的怀里,红肿着眼,眼里充满了恨意:“今日岑泽若是命丧黄泉,只要我还活着。他日我必让你们受千刀万剐而死,祭你们的生魂,让你们几人生生世世,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安钰只是想激发出岑泽选徒当日的威能,与之一战的。但是这个小子只知道闪躲,磨光了他的耐心,才下了重手的,哪里知道这个小子根本就是个纸包,经不起火烧。想及此,安钰冷冷的瞪了清山一眼,一定是清山想要除去他们才会捏造了那样的话来激起自己的兴趣,好来个收不及手杀了这个小子,真是好一个借刀杀人,不费吹灰。
“师兄你真是好算计。”安钰冷冷而言。
“师…弟…你错怪我了,当真有此事的。只是掌门下令不让其外传罢了。”清山骇于安钰冰冷恼怒的眼神,眼神有些闪躲。但他所言本就是事实,且这样的局面已经造成。他和安钰是同一个师傅,是不会对自己出手的。
清山又镇定了几分。“师弟,虐杀同门是死罪。已然到了这个地步,饶是这个曲江是掌教的弟子,也不能放过了。叫岑泽的小子,气息恹恹,必然不出一个时辰便会身亡。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这个小子也料理干净。这里只有我们,只要我们不说,没人会知道。”
“哼,这里就交给师兄罢。以后不要再拿这等事情打扰我了,我也该要闭关了。”安钰安奈下心里的冷意,冷哼一声,拂袖腾空而去。
“这下你也逃不过了,小奴才。你千不该万不该和这个死小子一道,到如今的地步全是这个小子造成的。死了以后,你大可到阴间去找他算账。”清山嘲讽的看着曲江。
清山身后的两个人虽然被方才那一幕惊得冷汗直流,但是想到几日前的窝囊气能解,眼神里又是欢欣得意。他们从不曾杀过人,今次之事也不是他们做的,杀人的是那个核心弟子。他们的的确确不曾出手过,到时候若是败露了,也一口咬定与自己无关便好。
打定主意,二人更是催着清山,“大哥,快点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料理掉吧。这样就来个死无对证,只要谁也不要说出去,没人会知道的。”
“对啊,对啊。李师兄说得对。”
曲江心生悲凉,难道自己和岑泽的此生就完结于这样的卑鄙小人手里了么。他们二人今日才参拜过天地,才刚刚结为兄弟,就要遭此大难么。
“天道不公。”曲江揽着岑泽绝望的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