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以后,我立即陷入了沉思之中。銘月涵只是一个筹码,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有一样东西是我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的,电话里头的这个神秘人,怎么看都像是要我去帮他完成某些事情,但是,为何他又要疑神疑鬼的,总是给我留下重重的迷雾呢?直接了当一点不是会更有利于事情的发展吗?
除非他不能说?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难道有什么东西是不能让我知道透彻的吗?
往实际一点说,现如今摆在我眼前最难的问题,还真就是我该如何去处理这个“筹码”。
半响之后,我起身又走进了房间,此时的銘月涵依旧安静的坐在那张靠椅之上,见到我进来,她的神情也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
我重新坐到了她面前的座椅之上,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而她见着我沉默不语,也不敢有什么作为,我们两人就这样四目相望着,出现了一种莫名的平静。
“你知道吗?”我缓缓的开始说道:“我现在最苦恼的事情,就是该如何处理你。”
听我这么一说,銘月涵脸上便渐渐的开始又浮现出了恐惧。
“你能放了我吗?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她接着我的话断续的回了一句,而她的这句话让我感觉到,看来我这‘坏人’,装得还是不够像。
我微微的将头歪倒了一边,接着捋了捋头发。
“少跟我来这套,小姑娘。从昨天开始,我就已经不是什么好人了。搞不好现在满世界的警察都在找我。”
她看着我,沉默不语。
“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来头,也不清楚你刚才说的话是否都是真实的。无所谓了……”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声音,竟然稍微显得有一点放荡。
这时,她忽然用了一种很低的声音,对我说了一句话,而这句话,还真的有点让我感到了吃惊。
“你要杀了我吗?”
我摆正了脑袋看向了她。
“我是不是已经要死了?”她补充到,而她的声音,还是如此的细微。似乎,她已经开始感到了绝望。
看着她的样子,我内心里不禁感叹了起来。我其实根本没有去伤害过她丝毫,但她如今却已经是如此的悲观。这样的人若是留在身边,日后必定会是一个隐患。倘若是另外一种情况,我现如今所看到的一切,完全都是她演出来的,那,这其中的隐患,可就更大了。
非常时期,还是用着非常的办法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请你给我一个痛快一点结束,不要折磨我好吗?”
就在我用心思索之际,銘月涵竟然说出了一句这样的话来,这句话给我的感觉,可就不是有点小吃惊这么简单了。
她刚才表现得如此的胆小怕事,而面对着死亡,竟然就能释怀了?
我微微的眯起了双眼,直觉告诉我,这其中一定还有文章。
“你似乎已经知道你就要死了,心里准备够充足的。”我将身体一下子靠在了椅背上,又装出了那副冷酷的模样。心说,‘我就按着你的思路走走看,看是不是真的还有什么古怪。’
“打电话给我的人,就是你吧?”我的话音刚落,她便紧跟着我,说了一句让我感到十分意外的话来。
打电话的人?我的心里被她说出的这句话可刺激得不小,难道她也接到了那个神秘的电话吗?
面对着如此关键的局面,我将所有疑问以及吃惊都给压到了心底,接着,我冷笑两声,以加强一下自己的士气,在这个时候,我可千万不能露陷了。
“呵呵,有意思。你还挺聪明的。”说罢,我将那把水果刀又横到了她的眼前。
“可惜啊,我的心里可是变态得很,你想死得舒服,恐怕是不行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銘月涵听我说完,微微的将头低了下来,而她的眼眶里,似乎又开始泛起了无助的泪水。
“这样吧”我接着她的话说道:“在你死之前,你可以将你心里的疑问都说出来,我让你最后将所有的谜团都解开,也让你死得明明白白的。”
她没有抬头,只是片刻后缓缓的对我说了一句:“还有什么意义吗?”
“谁知道呢,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陪我聊聊天,我一高兴,兴许就会答应你刚才那个条件呢?”我的话音落下,便开始等待着她的回答,若要是她上了套,那弄不好,我就能知道背后的更多秘密。
“我父母都还活着吗?”半响后,她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我微微的吸了一口气,按她的这个反问法,刚才她说父母出去旅行了,还真的就是骗我的?
“是的,目前他们都还活着。”我压低了声音回答道。
“你逼我去参加那个车展,就是为了抓到我是吗?”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顿时便有了一些底气。果然就是这么回事,这女人和我一样,似乎只是一个棋子罢了。
“你觉得是吗?”我假装笑了笑。
“我没什么特别的,你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什么,他们是不会为了我的死而去改变什么的。”
这时,銘月涵说了一句我听着有点好奇的话来,看来,她也是知道一些原委的。
“你怎么知道。”
“我了解我的父母。”
说道这里,銘月涵将头低得更低了,似乎我刚才在无意之间,触发起了她内心里的什么往事。
“好吧,最后问你一个问题。”说着,我将凳子拉近了她:“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就是我打电话给你的?”
这时,她微微的抬头看了我一眼。
“在你问我,我们所研究的生物科技的时候。”
听完她的话,我默默的点了点头,果然一切祸害的根源,就是来自于她们家里所研究的那个项目了,结合之前那个行李箱里的资料,似乎,我已经有点明白整个事件大概是怎么回事了。
“接下来我所说的话你都听好了。”这时,我将身体给摆正了过来,而銘月涵,却还是那样低着脑袋。
“其实我也是受到那个该死电话威胁的人而已。”我接着说道,而銘月涵此时,却就如同受到了电击一般,一下子将头给抬了起来。
“电话里头的人给我的任务,是让我来保护你,这个是事实。我现在将你绑着,也只是想着从你身上弄清点事情而已;因为我也是个受害者,我只是想要自保,所以我刚才的那些举动,都只是想着吓唬一下你罢了,无论如何,也请你原谅我。”
说道这,我顿了顿,并看了眼她的表情。
“我很清楚,我们之间一定会有很多的信任危机,所以我也不打算去强求你什么,你的命运就交给你自己来决定。待会,我就会给你松绑,而你是打算自行离开,还是留在我这,这就交给你自己来定夺了,你都听明白了吗?”
其实我的心里很清楚,多半这个女人一定会自行离开吧,她没有任何的理由去相信我什么,而我也一样。若是她自行离开了,按着这个女人所给我的印象,凭着她的实力,也许她很快就会被杀手们杀死在外头吧,毕竟,对手都是拿着冲锋枪的恐怖分子。若是这样的话,那我,也即将就要面临着杀手们的追杀了吧。
但是,对我来说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尝试着与杀手们去对抗,或许比尝试着从杀手的手中救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更为简单一些。
銘月涵此刻也陷入了她的沉思之中,似乎她一时间,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眼前的情况了。
我看着她,刚想再说什么,忽然,在我身后的客厅里,竟传来了一阵怪异的吼叫声。这个声音似人似兽,尖锐刺耳;而最让我感到发麻的是,这个怪异的叫声,在我以前绝对没有听到过,这个声音,似乎不是来自我们这个世界的。
我看向了銘月涵,她的脸也变得有点惨白,而她也在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我立即起身转过了身子,但外头的客厅此时正关着灯,黑乎乎的,完全看不到什么东西。
我的血液几乎都停止了流动,而周围的一切,也似乎都变得安静了下来。
就在这份寂静之中,我很清楚的听到了一个轻飘飘的脚步声,而这声音,正缓缓的向着我们慢悠悠的挪动了过来,它,忽重乎轻的。最让人胆寒的是,在那诡异脚步所移动的动静里,似乎还隐隐的伴随着一个婴儿的憨笑声!
听到这些,我的冷汗一下了就遍布了全身,本能的,我将手里的那把水果刀,横到了胸前。
只听得那个脚步声距离我们所在的卧室门口越来越近,渐渐的,声音就已经到了门前的黑暗里。
我屏住了呼吸,将所有的注意力都看向了那个黑洞洞的客厅。
而就在这时,让我魂飞魄散的一幕发生了。在那个漆黑的客厅之中,缓缓的探出了一个惨白的脑袋,这个脑袋上长满了长长的黑色头发,长得竟然一直给刮到了地板上。而它的身高也异常的突出,脑袋顶几乎都要贴到了天花板。
那个可怕脑袋在门口停了下来,在长长的头发里,它用着一双黑得吓人的眼睛,安静的看着我和銘月涵。片刻后,它缓缓的张开了嘴,露出了一口乌黑的牙齿,并同时,发出了一阵如同婴儿啼哭一般的尖叫。看着这嘴所张开的幅度,这东西似乎没有下颚骨……
我紧张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眼恐惧的盯着那个东西不知所措。而我的心脏,几乎都跳到了喉咙眼里,大气也没敢出一口。我身后的銘月涵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虽然我无暇去看她的脸,但我想,她此刻的表情,一定也不会很好看。
就在这时,那个东西缓缓的将一只惨白的手给按到了门框之上,而那几根奇长的手指看起来,就如同几把尖刀一般锋利得慎人。紧接着,它将身子向前一倾,慢慢的挪进了卧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