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齿岂肯罢休,捎上曹无伤——已醒了,带领众随从,咬了上来,不多时,距离便越缩越小了。雍齿哈哈大笑,“刘邦,我看你往哪儿跑?当日令我当众出丑,今日要你磕头求饶!”刘邦仰天大笑,“雍齿,口气倒是不小,却不知到时磕头的究竟是谁呢。”曹无伤恨恨地道:“小子,你别得意!下马!”说着便一箭射来。樊哙大惊,“季哥,小心!”话音未落,刘邦已一棒将箭击落。
曹无伤见状,气急败坏,大叫一声,“放箭!”一声令下,数箭齐发,直扑刘邦和樊哙的后心。二人忙左遮右挡,同时从马上蹦了下来。曹氏惊道:“壮士,快上马!”刘邦笑道:“曹姑娘,速和你弟弟去县衙。这里我们来应付。”“这?”曹氏有些不肯,勒马不前。
雍齿脸色一沉,吼道:“看你们往哪儿逃?谁也别想全身而退!”说完又下令进攻,一时之间,乱箭齐射,看似险象环生,四人却暂时安然无恙。
樊哙边击箭边瞪眼道:“曹英,别再粘在这里了,速带你姐姐走,否则我们就被动了!”“这……好,两位壮士,保重!姐姐,走!”“啊,弟弟,我……”话未说完,两匹马已飞跑起来。
曹无伤急问:“兄弟,怎么办?”雍齿眼露凶光,不假思索地说:“射死他们!若不成,则纵马踩死他们!”此言一出,攻势更狠。二人只得边战边退。不久,一随从叫道:“庄主,箭矢即将告罄,如之奈何?”雍齿回道:“冲上去,看准机会再放箭!”于是众人猛挥马鞭,压了上来。
刘邦大笑一声,“来得好,且叫尔等瞧瞧爷爷的手段!”而后急令樊哙背靠着自己,小声叮嘱道:“看准机会,我上击骑手,你下击马腿,若一人或数人落马,则阵形必乱,然后伺机夺马而逃。”“嗯。”樊哙点了点头,见对方又欲放箭,果断地说:“攻!”于是二人转退为进,勇猛前冲。对方没料到他们会来这么一着,顿时一愣,待反应过来,二人已冲至跟前了,未及出手,两马已失前蹄,二骑手已被哨棒给掀落在地,一时之间,队伍大乱。
刘邦大喜,嚷道:“樊兄弟,抢马!”话音未落,二人便翻身跃上了那两匹已从地上爬了起来的骏马。“季哥,快跑!”“跑什么?不跑!与其被动防御,不如主动出击。捏碎他们的小胆,彻底击垮他们!”“好!”樊哙大笑道,“小的们,爷爷来了!”说着便紧随刘邦,拍马回冲,哨棒纵横,斗了十多个回合后,只有雍齿和曹无伤还挺立在马上了。
“季哥,战还是撤?”刘邦果断地说:“逼退他们!”“啊,为何不制服这两个小贼?”刘邦压低声音道:“别忘了,咱们的目的是打赢官司。”“哦,我明白了。”“冲!”话音一落,双方又激烈地厮杀起来,不多时,雍齿和曹无伤被逼得连连后退。二人趁机虚晃一棒,回马便走,继而翻身下马,抹了众喽罗身上的血,涂到自己的脸上和身上。
“季哥,快上马,二贼追上来了!”樊哙一边急切地大叫一边徒步上前堵截。刘邦忙上了马,赶来助战,嚷道:“樊兄弟,快上马,速速后撤!”“知道了。”樊哙后退一步,纵身一跃,上马来战,待逼得二人不能近身后,忙与刘邦掉转马头,急速离去了。雍齿和曹无伤自然不肯罢休,忙带上几个已恢复元气的小喽罗,紧追了上来。
“季哥,他们追上来了!”刘邦大喜,“太好了!”接着叮嘱道:“靠边跑,让荆棘扯破衣裳,以显示形态的狼狈。”樊哙心领神会,笑道:“季哥,你的鬼点子还真多。”刘邦得意地一笑,回头一望,见对方离得远了,又提议道:“放慢速度,让他们靠上来。”樊哙笑问:“季哥,你的意思可是:远则减速,近则加快,使其紧紧地粘着咱们,却又不能得偿所愿?”刘邦点了点头,赞道:“兄弟乃可塑之材!”……
双方忽远忽近,时快时慢地行了多时后,突然,前方出现了一队官差。刘邦见了,心里欢喜,嘴里却惶恐地大呼道:“公差哥哥,快来相救!”曹参忙率领众公差近了来,瞪眼道:“来者何人?竟敢目无王法,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持利刃伤人!莫非想去大牢中享福么?”曹无伤媚笑道:“曹狱掾,莫非你真不认识我们了么?”曹参佯作大惊,“哟,原来是雍庄主和曹庄主。失敬,失敬!”便翻身下马,客气地迎了上去,“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二人也自嘲地一笑,下马来迎;众人亦下了马,围拢过来。
“雍庄主,曹庄主,你们为何发狠地追杀刘、樊二位兄弟呢?没听说过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呀,真是奇怪得很!”“这?”二人正欲分辩,不想曹参又发话了,“曹庄主,你知道么?有一对曹氏姐弟向沛令呈上了一份认罪书,仔细一辨认,竟然是庄主的手笔!沛令和萧主吏皆百思不得其解,为了释解心中的疑惑,特遣我等请庄主去衙门走一遭。”见曹无伤欲发话,又开口道:“哎,庄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啊,不……不,天机不可泄露,有话到了衙门再说。”便朝公差们使了一个眼色,众公差立即“盛情相邀”。曹无伤有些迟疑,“曹狱掾,两手空空,怎好去见沛令?恐有些失礼吧,不如……”曹参干咳一声,截话道:“时候不早了,县令还等着见人呢。兄弟们,起程!”
雍齿忙拦了上去,还未开口,曹参已瞪眼道:“雍庄主,妨碍本官执行公务,该当何罪?”“啊,这……”雍齿一时语塞,虽忿忿然却只能干瞪眼。“兄弟们,速陪曹庄主去会沛令,这里就交给我了。”曹参正气凛然地道,“雍庄主,尔等公然持剑伤人。你说,这事儿该如何解决?”“啊!”雍齿吃了一惊,“他们根本就没有受伤!倒是我们……”曹参打断了他的话,“纵然他们没有受伤,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耀武扬威地手持利刃,也为秦法所不容。依你之见,这事是公了还是私了?”——有意将“私”字说得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