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雪开学以后,就成了咖啡厅里和拉小提琴的一个等级的人了。红色流苏的三角室,是她工作的地方。
离开住了两个月的屋子,住进宿舍。舍友是一个胖胖的女生,叫做刘婷。她有多爱学习,叶落雪都无法形容。因为两人一天除了上课,其它时间都不重合,关系平淡。叶落雪尽力提高课堂效率,才能学习工作两不误。
订钢琴附近的座位,似乎很抢手。叶落雪发现这里不仅能看见夜景,更多的好像是为了气氛。
仅仅三天,就有两个求婚的了。她的工作不忙,因为订这几个位子的每晚都满但是只有一波。她按照顾客的要求弹奏,也不再穿黑色的工作服了。人少或者下班的时候,就会叫陆城岩来练。
当所有的夜景和求婚的桥段都落幕,叶落雪安静下来的时候,会找宋萱黎说说话。对于韩墨,她只字不提。哪怕只听着宋萱黎没完没了地说邵枫,她也不愿意自己安静下来。承认韩墨没有出现的事实,尽管这是事实。
到今天,叶落雪才知道陆城岩学钢琴的目的。程嘉的生日,叶落雪是不知道的,她很不好意思。
但是陆城岩却说准备了礼物,他的礼物,就是一首钢琴弹奏的《致爱丽丝》。
陆城岩什么时候这么认真了,表情那么严肃,甚至有点紧张。他弹得并不怎么样,但是总感觉很用心。
当时,叶落雪脑子里就有一种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所以,她制止自己这么想。
“谢谢。”
可是程嘉只是谢谢和笑,明显还带着些失落。叶落雪明白,是为了那个人吧。
同样的红色玫瑰,今天又出现了。送花的人,好像是姓俞,还是于。叶落雪不清楚,也没有太多的好奇心。
陆城岩的笑,那天好假。真的,特别假。一直到后来,叶落雪和他说起的时候,他还是笑着回应那是不好意思。
也是那天,叶落雪的眼泪直接掉到了浮动的钢琴上。
韩墨是怎么出现的,俞萌萌轻快地挽着他,坐在了陆城岩负责的区域。他走路都一直低头看着俞萌萌,难道她会跌倒吗?俞萌萌脸上带着笑,胜利者的笑。
隔着红色的流苏,叶落雪的眼泪不争气地一直打在琴键和手上。韩墨没看到她,陆城岩在工作,也没有注意到。她低下头,不再去看韩墨的方向。一直到直觉告诉她,他们走了。
第二天,她就在学校里遇到了韩墨。
你出现了,但是是以这样的方式。让我如何面对,这残酷的际遇。
她本想装作没看见,擦肩而过就好。可是偏偏阳光那么刺眼,照在韩墨耳朵上,让她看见那片雪花。
多么荒谬,她告诉自己。
不再往前走,而是转身。
韩墨本复杂的表情,变成了木然。到了这种地步了吗?雪儿。
是不是又和俞萌萌订做了一对?应该是,她想多了才会还认为上面的字是雪。尽管没有看清,她也不愿看清。
“我想喝酒。”
“好,我带你去。”
陆城岩说的带她去,就是买了一打酒,两人坐在学校天台上喝。
叶落雪不说话,一直喝。
“智障。”陆城岩看着星星,骂着叶落雪是智障。
“…”她不回答,他嘴巴一向抹油。
不幸的是,只喝了一罐。叶落雪还没醉,就被张柠霏的电话打断了。
彼时,张柠霏已经在庭夜的机场了。
叶落雪听她的语无伦次,却还是理清楚了她的意思。
原来古越离开以后,她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世界点滴都是古越的影子。就连柠羽,也忘不了古越。偏偏说张柠霏给他买的草莓,是古越哥哥买的。
“你去机场,是要去找他吗?”
“我..我不知道。”她的语气,满是不确定。
“小柠,只要一个电话,他会放下一切回来找你,但是你一定要认清自己的内心。”叶落雪没醉。陆城岩坐在一边,呆呆地听叶落雪讲电话。
“雪儿,他是恨我的,他不接我电话。”
“小柠。别一个人在机场了,回家。打邵枫电话,他会帮你。”叶落雪有多希望张柠霏这一次是彻底清醒的,并幸福的。
“好。”张柠霏莫名地想哭,她很想念这个雪一样的女孩。
“等一下,小柠,你还有告诉别人吗?”
“我偷偷来的时候,问了天湛哥,他说让我勇敢去。”
小柠啊小柠,你到底是有多幸福呢?
叶天湛的选择,叶落雪了然于心。只是刹那之间,叶落雪有些心疼哥哥。叶天湛从未对自己说过,所以叶落雪不去揭他的疤。
哥,其实我都明白。
“明天我回去,看看你。”
张柠霏在这种时候,最听叶落雪的话了。回去一趟,她想看看小柠了,那个傻丫头。
“你不喝酒了?”陆城岩悠悠说道。
“突然不想喝了。”
“你对于别人的事,总是理智,自己却很糊涂。”陆城岩突然地,深沉起来。
“你好像没那么傻了。”
“你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出来,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喝一口酒,苦涩入喉。
“那你怎么打算?”叶落雪抱着自己的双腿,把下巴枕在膝盖上。
“什么啊?”陆城岩继续喝酒,面无表情。
“我想我都知道,她也知道,但是我们都不去说。”叶落雪侧过头,眼睛一闪一闪。
“你这么聪明,你说的都对咯。”他避而不谈。
“少喝点吧。”
陆城岩,年龄没有错,你错在喜欢上一个在等人的人。
她栗色的长发,慢慢随着晚风降温。
韩墨,我们终究不能在一起。从前是因为你的离开,现在是因为第三个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看够了星星,他们才回去。
叶落雪忽然想起那个等流星的夜晚,那个星星漫天的夜晚,只是没有她想看的流星。她的愿望,也没人还给她。
请假,明天回一趟庭夜。
就算在这个城市,还是遇到了她一直躲闪不及的回忆。你为什么来。为什么。
“正宇,明天我会回去一趟,到时候跟你说。”
在宁宇涛的别墅,花正宇已经睡了。而宁宇涛坐在窗前,眼睛里满是难眠。
这个男孩,想妈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