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三天的时间的高考,叶天湛真正走上了战场。王美琴本来想着不去公司,在考场外守着。叶天湛拒绝了,让妈妈再外面守着,大热天的不说,还莫名有种额外的压力了。王美琴只能听叶天湛的,在家帮他做高考营养餐。
等了一晚上,韩墨也没有主动给叶落雪发信息。第二天一早,叶落雪就起来,她应该给哥哥加油。至少爸爸说那些话的时候,哥哥是站在她这边的。
叶天湛九点开始的考试,还有一个半小时。王美琴在厨房,把早餐忙活好了。
“雪儿你起来了,去叫你哥出来吃饭,等会去考场。”王美琴一边弄着牛奶,一边对下楼的叶落雪说。叶落雪转身上楼敲门,不知道叶天湛起来没有。
叶天湛很快就开门了,他一定是早早就起来了。第一门永远是考语文,他手里拿着一本必背古诗词。他穿白底蓝纹的衬衫,有一种很清凉的感觉。毕竟是高考,人生转折点。任何可能影响情绪的细节,都是需要注意的。
“哥,吃早饭了。”叶落雪看着叶天湛,带着鼓励的眼神。
叶落雪的眼睛分明红红的,一定是没睡好。叶天湛一眼就看得见,最近为了高考,他很少关心妹妹了。就连,就连小柠,他也没有见过几次了。
“怎么?比我还紧张,都没睡好。”叶天湛轻轻地笑,他也没追问为什么叶落雪没睡好。
“对啊,你回不了头的艰难过去就是我必经之路啊!”叶落雪一副很惆怅的样子,表现得很认真。
“行了你,你不会差的。吃饭!”叶天湛对自己的妹妹很有信心。
看着早饭,兄妹二人也是醉了。王美琴弄了一大杯牛奶,还有面包。连着矿泉水,巧克力,红牛……生怕叶天湛饿了渴了困了。
“妈,这个巧克力和红牛就算了。带点水就行了,一共就考两个半小时。”叶天湛喝着大杯牛奶,对王美琴说。
“万一饿了,渴了,困了呢?”王美琴还是一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表情。叶天湛不语,叶落雪心里却有些酸酸的。看着王美琴对叶天湛的好,毕竟血浓于水。自己中考的时候,王美琴好像也只是让自己多吃点吧。叶落雪艰难地吃完早饭,又想起韩墨居然可以不理她。叶落雪觉得整个心都在抽痛,最珍视的三样东西,有两样让她伤了心。
吃完饭,王美琴送叶天湛去考场。又仔细检查一下文具和准考证,才出门。叶天湛在庭夜本校考,这就是物化生的幸运,不用接受陌生的环境。他无疑会选择走金融、企业管理之类的专业,因为他,是叶家的继承人。叶落雪站在门边,看着母子二人,强笑着。
“哥,加油。”她对叶天湛笑着,她的心真得不能再真。只是面对这样的场景,她的笑确实是完完全全的伪装坚强。虽然小时候没觉得爸爸妈妈偏心,但是自从亲耳听到叶林东的话,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终究不姓叶。仔细体会父母的每个动作,她都可以听到叶林东的那一句,她毕竟不姓叶。
叶落雪独自回到房间,打开QQ,韩墨也没有发信息给她。记得上次哭了,韩墨那么温柔那么心疼地安慰。她苦笑,感情就是这样,用一切心血去经营,毁于一旦却不用费吹灰之力。可能用了一辈子去追寻和呵护,却只在一朝一夕就能灰飞烟灭。
她流着泪,自己一个人的泪。韩墨居然可以这么狠,那个撒娇的韩墨,调侃她的韩墨呢。
她对韩墨说的那些话,是她过去不曾吐露的心声。不仅对于哥哥,对于张柠霏,对于任何人。她永远把这些想法埋在心底,可她对韩墨说了。对于他,她可以轻而易举地绽放真心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韩墨湖一样的眼睛,可以让她完全放下戒备。可现在韩墨不理她了,她难道又要把自己的心上一把厚厚的枷锁吗……
又想起邵枫,自从上高中,两人的关系改善了许多。邵枫帮自己过生日,带自己过圣诞节,他又有什么错呢?不知道邵枫是不是也生气了,以他的聪明,可以看得出来,自己不让他拿书的根本原因在于韩墨。
叶落雪伏在床头,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天很热,她不觉得凉。渐渐地,她似乎睡着了。叶落雪好像看见一片荒草地,没有人烟,还落着纷飞的雪,却始终没有人迹出现。
花塘,花正宇的学校设施不齐全,不作为高考考场。他还在静静准备着他的中考,花正宇和叶落雪一样有一双修长的手,但他却不会钢琴,只是用来保护自己。
已经放学了,花正宇打算做完手头的题再走。虽然已经快要一个月没有回家了,他没有太过想家。反而确实更加舍不得这个小镇,一群心无城府的兄弟,只有两层的小房子,屋后还有一片莲花池塘。莲花应该开了吧,花正宇心里想着。想起可能要离开,上了高中自己很可能很久不回来了,花正宇觉得心隐隐疼。
或许这就是心有灵犀,叶落雪心痛的感觉,花正宇也可以感受得到。那种淡淡的忧伤,不是双胞胎,也能互相分享。
而韩墨,也在等着叶落雪主动找她。他有多狠?他认识她,好像把自己十几年的笑脸都笑尽了。看她的长发,她的睫毛,他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听她的哭声,他觉得有刀在刺自己的心,他的女孩哭了。从她的清浅,他明白叶落雪不轻易哭,如果哭了,是真的伤到了。他也会笑,但是也有一种让人不解的忧郁,因为他心里还藏着一份孤独。可是那份陈年的孤独,却被叶落雪轻易地打开了。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喜欢这个雪花一样的女孩,看见邵枫,好脾气的他会不由得发火。
她的笑,她的泪,韩墨一点一点蚀刻在自己心上。可他偏偏一样倔强,不肯多说一句,不肯多走一步,只是离开。因为,他是韩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