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洛阳夜,怜以周庄忘梦蝶。
饶是刘宸,也不得不佩服百姓们的韧性,西凉军肆掠半年,刚刚得安,大街小巷上便恢复了以往般喧闹,汉末时不同明清那般对女子各种约束,处处可以看到古装少女。当是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街边灯火晖映天,京都繁星羞闭眼;若是相比热闹处,呈曲一首洛阳出。”刘宸小曲一首唱罢,摸着一把银钗头,道,“小哥,这钗儿如何卖呀。”
街边小贩年不过双十,一双眼儿倒是机灵,见刘宸这衣裳两袖带黄金色,家中族上非皇则王,笑道:“这钗冶银为水,神匠而锻,经那七七四十九天方才成形,本是卖60贯钱,一来实值这个价,二来彰显身份。但我见小姑娘眉眼如花,淡然清雅,必是超凡脱俗之人,断不可染上啥铜臭味,那便讨个吉利,两贯钱如何。”
刘宸掂了掂银钗的重量,用手指弹了弹,发出沉闷的相声,随即心中有数,掏出两贯钱强行递过去道,“小哥儿一双巧嘴,呐,两贯钱收好。”
“这..。”小贩目瞪口呆,见刘宸将钗子在一旁农妇装的侍女头上插好,得知吹捧了半天白费了,道,“姑娘这不是自己戴的?”
刘宸摸了摸垂在腹间的长发道,“我从不盘头。”说罢转身继续走着,没有带走一片云彩,却带走了一只银钗
“殿下,送此厚礼给小翠,真不知该如何报答了。”小翠有些拘谨道。
“傻翠儿,你真以为这是纯银而炼?”刘宸道,“这钗真的只值两贯,若不是被袁冀州押来京城,身上无甚油水,本宫才不会送你如此寒酸的礼物,倒是这钗模样不错,你戴了让本宫挺喜欢看的。”
“殿下真的觉得好看吗?”小翠问道。
“当真好看,我若是男人,说啥也要把你娶回去做个暖床丫头。”刘宸踮起脚碰了碰小翠的鼻子,心道:“其实也没啥变化,你这身衣裳和当初在青楼穿的当真是天差地别,表哥啊表哥,你可真薄情。”
李翠噗哧一笑道,“殿下,翠儿要是男人,也把你捉回家去当童养媳。”说完赶紧捂嘴,跪下大惊道,“殿下恕罪,翠儿一时糊涂冒犯了殿下,请殿下责罚...”
刘宸点头道,“你若是真的知错,那便好好听我话,待会去洛阳明月楼听曲,你换上我备好衣裳,我穿你的,今晚你当贵人,我当野丫。”
“您疯了吗?”迎来的回答是这四个字。
刘宸今日心情不错,也不见平日般稳重,道:“就这么定了,若是不然,我便罚你入宫,彻底绝了你想见昊哥的念头。”
“小翠愿入宫,请殿下...。”
“闭嘴。”刘宸翻了翻白眼,
非帝皇王侯人家是不能穿带一点金黄色衣服的,所以刘宸给李翠备的一件是桃红柳绿的衣裳,穿上后饶是李翠也不由自主的散发几分气派,腰间一条洁白如雪的带子,足下靴子莲步如荷,加上小翠本就有几分姿色,谁看得出这是个假的贵妇人。
倒是刘宸穿上现买的灰色布衣后,举手投足那份优雅便让人质疑,只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除了有喜欢幼女癖好的好色之徒会特别注意,应该没别人的注意了吧。
她刘宸自诩同上一辈子般天生劳苦命,做甚么事情往往都是带着目的性的,如今穿上这灰布衣,倒是感觉一身轻松,跑前跑后也不觉得累了,只是在小翠那歉意的目光和时不时回头中感到了别扭。
“这位是?”门口的小厮道,“今夜乃是温侯和王司徒之女的大婚吉日,明月楼今夜玩乐分文不要,只是这位夫人可有请柬或是哪家贵人?。”
“我家主人乃是北地监军李昊之妻,今夜不请自来乃是为了粘粘温侯的喜庆。”刘宸道。
小厮腹诽了一句“不是说仆凭主贵的吗,怎么监军夫人家丫鬟连见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说完还挺了挺穿着一身大红袍的丝绸服。
刘宸倒是没有理他,明月楼张灯结彩,就连那窗子上都挂满了大红花灯笼,很是喜庆。
“听说那温侯娶的夫人,乃是倾国之姿,不知可是。”刘宸耳尖,听到一旁的一胖一瘦两名男人在谈话
“言过其实罢,本官阅女无数,早是心智坚硬,视女人如粪土,何来倾国,若能倾国,也不动在下。”那名瘦的说道。
“诶,你可不知,据我所知,那吕布就是因为董贼娶了此女,才杀了他,这可是杀父夺妻啊!”
“当心隔墙有耳。。”瘦子道:“虽然大部分士人皆不善吕布此人,可难保有其鹰犬。”
之后他们的谈话便听不到了。
刘宸不动声色,螓首微拢,小手撑脸,觉得此事不怎么重要,也就没放在心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士人谈风雅,妇人谈丈夫,一群女人叽叽喳喳开始谈家中相公了。刘宸望了望李翠的脸色,倒也没什么异常。
“今日大汉温亭侯大吉之日,在下先为各位高歌一曲!”一人爬上首席,高声道。刘宸心中腹诽:这吕奉先还没来呢,你这马屁就拍起来了,若是来了,你这不是得跪在地上喊爷爷?
言不及他,那人可听不着,也是摇头晃脑起来:“除****兮真勇士,保万民兮享太平;抱美人兮豪情却,望天下兮谁能敌!。”此人慷慨激昂,一幅新闻主持人夸我****领导的样子,让人佩服。
“好好好!!”一声中气十足,略带霸气的声音传来,正是刘宸转头望向庭门,正是吕布,莫非这人是看到吕布上楼了才这样的,如此这般说得通了,刘宸对此人拍马屁的本事佩服得五体投地。
“在下吕梁,只是说出心中所感,敬佩温侯为人,来客身形伟岸,英气勃发,可是温侯座下大将?。”吕梁拘礼合手道。
吕布道:“本侯乃是吕布。”
刘宸吃着东西,也不听这俩人唠嗑了,可那些不明所以的贵妇倒是觉得此二人惺惺相惜,是为好汉,还有几个年纪较大的在谈论是不是该把女儿嫁给这吕梁..
一声不和谐的声音响起,“那野丫头,你家主人尚未动食,你竟如此无礼。”
刘宸低头悔错道,“这位夫人教训的是,李夫人你赶紧动餐吧,不然宸儿不能用食,毕竟于理不合啊。”
“放肆,你这是在指使你家主子么?”那女人尖脸细嘴,有些姿色,二十八九的样子,显然是想怼上刘宸的样子,并且以此为乐了。
让她脸黑的是,李翠真的动起餐来..
“李夫人,你这丫鬟年岁看起来不过二七,穿的又如此寒酸,姐姐觉得不符合您的身份啊,不如你把这丫鬟让给我好好教养,改日我送你五个知书懂礼的丫头。”
“庆夫人,她并不是丫鬟...”
刘宸见这傻翠不让她清静地当一天甩手郡主,急忙道,“庆夫人,在下乃是院内家丁。”
“家丁?”
刘宸道,“家丁者,持家务实,一者洁室,去污除垢;二者护院,保财卫主,三者陪同,随叫随到,乃是勤恳敬业的典范。”
“那不就是下人?”庆夫人完全不能理解刘宸一幅“我是家丁我为这个职业自豪”的样子,道,“哼,既然你不知悔改,我便让你看看我庆中郎家室的规矩。”
说罢,叫了两名丫鬟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