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广前办公室,心绪烦躁、百无聊赖的扈广前正在电脑前玩杀人游戏,时不时地拍着桌子用英文蹦出几句脏话。突然电话铃响,他骂了句“谁的破电话,净******捣乱”,没有予以理睬,仍是眼睛紧张地盯着电脑,右手快速地敲打键盘。电话不停地响着,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扈广前忍无可忍,无奈地伸出左手拿起话柄放到耳边。
电话那头是顾飞,他神秘地对扈广前说:“扈总,别生气了,为一个小女子伤神不值得。哎,我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刚听说世纪大厦新来了几位模特级的头牌,好像是从广州来的,个个长得高挑漂亮,能歌善舞,可比咱这儿的老土开眼多了。怎样?咱去会会?也好痛痛快快地散散心。”
扈广前开始没有走心,后来忽然明白过来,停下电脑,让顾飞再说一遍。
顾飞眉飞色舞地又说了一遍。
扈广前想了想,说:“行,虽说是美国的洋妞个顶个火辣奔放,让你热血奔涌,可现在鞭长莫及了,尝尝国产精品的滋味也行。那你就预约一下,再把车准备好。”
放下电话,扈广前笑了笑,又精神抖擞地打起了电脑。
彭伊叶独自开车汇聚在夜色的车流中,她没有像以往那样听音乐,也没有刻意浏览路边楼宇上闪烁的霓虹灯。今天老爸外出办事在外面直接回家,没人招呼和打扰她,她就在办公室恍恍惚惚地呆坐着,直到黑暗笼罩着她,她才想起应该回家了。出厂门时,看到站在岗台上的叶小柱向她招手,她按了下喇叭算是打了招呼就疾驶而去。可能是今天情绪不好,放到以往,她也许会停下车问候叶小柱几句。今天确实是太寂寞了,一天下来,连手机都没有响过。在一个路口,她差点闯了红灯,一个急刹车,让她激灵了一下。三十秒的等待,她拿出手机看一下,一点显示也没有,是忘了充电。她赶紧从提包里拿出充电宝,刚插上,绿灯亮起,在车启动的同时,手机也有了短信的提示,在前行的车流中,她无暇去查看短信的内容,任由手机不厌其烦地闪烁。
开到家门口,彭伊叶停下车,拿起手机划开短信内容,一行醒目的黑体字映入眼帘:今晚,顾队长陪扈总去世纪大厦,有秘密活动,关注!彭伊叶惊讶地又看了一遍,呆呆地静坐了一会儿,想拨电话,又忍住了,最后她打了方向盘,轿车刷地掉了头,沿原路驶回。
夜晚的世纪大厦灯火辉煌。一辆高档轿车在门前的停车场停稳,扈广前和顾飞从车里钻出,说说笑笑地走上台阶。门童把他们引进大厅,大厅经理立即迎上来,热情地寒暄几句,便把他俩转交给一位身着旗袍,颀长貌美的女子,女子文雅地把他们领到咖啡厅。
大厅内。一架钢琴,一把小提琴,两个身着拖地长裙的姑娘,演奏着曼妙舒缓的音乐。右手边的咖啡厅里,男女对坐,在幽暗的灯光下,浅笑轻谈。一会儿,有一对男女起身,拉着手来到服务台,拿着钥匙走向电梯。
彭伊叶驱车来到世纪大厦停车场,下车后,她并没有直接进入大厦,而是在停车场找到公司配给扈广前的车,定了定情绪,不动声色地来到服务台前,问:“请问,有位扈总在哪个房间?”
服务台小姐警惕地看了彭伊叶一眼,装模作样地浏览了一遍电脑,说:“对不起,我们这儿没来过姓扈的顾客。”
彭伊叶露出焦急的样子:“我是他的秘书,公司有急事要找他。”
服务台小姐冷冰冰地说:“对不起,我们这儿没来过您说的这位先生。既然有急事,您可以打他电话呀。”
彭伊叶猛然想起,“那,麻烦您查一下他的司机,叫顾飞。”
“对不起,您还是打电话找吧。”服务台小姐有些不耐烦,说完就撂下彭伊叶,忙别的去了。
彭伊叶见服务台小姐不卑不亢地不再理睬自己,就转身走了出去。
彭伊叶在门前顿了顿,又踅回大厅,她微笑地找到大堂经理,“我公司过几天要来外宾,想看看你们这里最好的房间。”
大堂经理露出热情洋溢的笑容,用手指着休息区的沙发,“来,这边坐。”
双方落座。大堂经理拿起厚厚的牛皮夹子,翻开介绍着:“我们这里最好的房间在八楼,不过现在有客人,不能实地看。先看看样图吧,环境、设施也应属国内一流。”
彭伊叶看了看,说:“行,我回去汇报一下,把您的名片给我一张,具体怎样,我再与您联系。您忙吧,我等一下司机。”
大堂经理递给彭伊叶一张名片,握手话别,转身又招呼其他客人。
彭伊叶趁大堂经理不注意,乘电梯来到八楼,转了一圈空无人影,就到女卫生间拨通了顾飞的手机。
顾飞正在一个房间里与一名女子调情,腰间的手机响了,他示意女子别出声,边接手机边走出屋去,“啊啊,是,是彭助理,找,找我有事吗?啊,你,你问扈总,他……他,我与朋友在外面吃饭呢,没,没和扈总在一起。”
彭伊叶在卫生间里清楚地听到顾飞的声音,就压低嗓子,“明天董事长要临时开个会,我怕扈总不知道,就通知一下,打他手机关机,就想到你,没在一起就算了,再见。”
顾飞放下电话,来到一间房门前敲门。
过了一会儿,里面问:“谁。”
顾飞答道:“扈总,是我,有急事要汇报。”
门开了,顾飞刚要进去,彭伊叶突然闪出,抢前一步进屋。只见扈广前身着绸面睡衣,里屋的大号圆床上躺着一位妙龄女郎。彭伊叶恨恨地瞪着扈广前,扈广前的脸不自然地抽搐着,眼皮上翻下看,躲避着彭伊叶。
“扈总,好好享受吧!”彭伊叶冷冷一笑,转身而去。
顾飞被吓得目瞪口呆,高大的身段也矮了半截,“这这”地支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扈广前回过神来,冲顾飞挥挥手,无所谓地说:“你去看看她去哪儿了,然后回你屋,该干啥干啥,别让她扫了咱的兴!”
彭伊叶把车开出市区,在夜色中狂奔。她心里翻江倒海,痛苦难抑。她无法相信,亲眼所见的这个乱性不洁的男人,竟然就是一个受过海外高等教育的精英,竟然就是自己曾心驰神往,和自己有着亲密关系的初恋情人!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相见时那文雅的举止、迷人的笑容、幽默的谈吐、适度的礼节,竟然都是道貌岸然的虚假伪装。她在心里恨恨地质问:扈广前,你这样做,能对得起你自身的名誉和身份吗?能对得起老爸对你的期望和信任吗?能对得起一个姑娘对你的真情付出吗?她不愿意相信所看到的这一切都是真的,更不愿意再想下去。她宁愿受到别人的一百个欺骗,而能得到自己所钟爱人的一个真诚。然而,她所面对的现实,彻底毁掉了她心中的美好憧憬,让她倍感受到蒙骗屈辱的心痛。
更让她苦涩的是,此时的满腔哀怨却无处倾述。她不知道这件事要不要对父母说,因为不管父母信与不信,做何决断,其结果对她来说,都是痛苦的摧残。而不对父母说,还能对谁说呢?又能怎样面对以后呢?曾经的无限美好,今天的百般失意,无以诉说的苦涩,难以面对的心痛,使她的情绪低落、沮丧到了极点。最后,她还是决定采取必要的行动,揭开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