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垚推门走进一家鱼餐馆,服务生迎上来问:“请问先生有预约吗?是几个人呀?”
于垚边四下寻找边回答:“是有人约我来的。”
这时,在最里面的一张桌子的座位上站起一个人,朝于垚招手。服务生提醒于垚,“您看是不是那位先生?”于垚顺着服务生的手指望去,祁原含笑站在那里,就对服务生说声谢谢,朝祁原走去。
鱼锅在桌上欢快地沸腾着,祁原夹一块鱼肉放到于垚面前的盘子里,说:“上次和你一番交谈后,心里生出许多新的认识及想法,不再是刚来公司时的那种单纯的控制股权的思维了,仿佛有了一种主人翁的意识。”
于垚舀一羹匙调好的蘸料放到自己的盘子里,蘸着鱼吃了一口,说:“祁总,您的这种转变让我很高兴,凭心而做与不得已而为之,其结果是不一样的。您能放平自己的心态,做属于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我想,应该能有所收获。”
祁原举起啤酒杯:“来,为有你这样一个知己,走一个!”于垚与他碰了一下杯,看着祁原喝干了,也下着决心,分两次把杯中酒喝干,顿时,脸上热热地红了起来。
祁原拿起酒瓶要为于垚倒酒,于垚挡了几下没有挡住祁原的执意,就夺过酒瓶,先给祁原倒满,又在祁原的监督下,把自己的酒杯也倒满了。祁原满意地看着于垚,说:“你小伙子真诚实在,可交!”说着,叹了口气,接着说:“从公司目前的情况来看,虽然表面上生产经营一切正常,不过我隐隐地有些担心,说不上哪天公司就会走下坡路,甚至于倒闭!所以我要抓紧实施计划,不知那天我让你考虑的事想的怎样了,有没有眉目哇?”
于垚有些犹豫地说:“想是想了,只是没有太想好。”
祁原马上来了兴致,催促说:“没想好没关系,你说说看。”
于垚刚要说,还是顿住了,考虑再三,摇摇头说:“祁总,我觉得不行,还是让我再想想吧。”
祁原有些急了:“你怕什么呀,行不行咱们亮出来看呐,你说吧!”
于垚看着祁原,半天才喃喃地说:“祁总,我……我怕给你一个错误的信息,影响你对事物的正确判断。”
祁原鼓励于垚说:“你做事要相信自己,无论什么想法或是有什么重大的决策,只要是深思熟虑的,就要坚定自己,这样你才能有所作为。”
于垚下了决心:“那……我就说了,可能还不成熟,您就仅作参考吧。”
祁原期待地看着于垚,静等他继续说下去。
于垚在心里理顺了思路,小心翼翼地说:“我对公司地垫生产的各个环节做了一下梳理,觉得既能成为公司生产中的一环,又可以相对独立存在的领域,应该是生产原材料的采购或外加工部分。而在这部分里,我们有可能挖潜做文章的就是印染部分,它在地垫生产中占有的比例很大,或许有……可能?”
祁原激动地一拍巴掌,拿起酒杯举在空中:“我也想到了这一点,看来咱们是心有灵犀呀。我认为是有可能,而且是太有可能了!来,干了这杯酒,咱们慢慢商量着可行性!”
于垚对祁原的举动有些意外,有些局促地拿起杯子,与祁原碰了一下。祁原几大口就喝干杯中酒,于垚还想试探着喝,被祁原用手托着一口气喝完了,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于垚抹了一下嘴,带着羞赧的兴奋说:“我真能和祁总的想法想到一块儿去,那是我的荣幸,我愿意与祁总深入探讨。”
祁原拿起酒瓶欲给于垚倒酒,发现只剩了酒底,就招手对服务生说:“再来两瓶。”随后摆好听的架势,对于垚说:“你把你的想法具体说说看。”
几天后,祁原上楼,在秘书室得知彭总在办公室里,就让秘书禀报一下,他要见彭总。当秘书来到董事长办公室请示彭景江时,彭景江正在看财务报表,听到是祁原要见他,眉头皱了一下,想了想,把报表合起来放到文件夹里,勉强地让秘书请祁原进来。
祁原来到桌前,彭景江让他坐到椅子上,公事公办地问:“祁总有什么事吗?”
祁原摆出一副郑重的架势,认真地说:“彭总,我来是想向您推荐一个人才?”
彭景江一愣:“人才?是哪儿来的呀?”
祁原回答:“就是咱们公司新成立的研发部的于垚,我近日有意地观察了一下,觉得这小青年头脑里有东西,可以用一用。”
彭景江一听是于垚,不觉警觉起来,敏感地问:“于垚?他一个普通的职员能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是不是伊叶让你来找我游说的?”
祁原有些纳闷地回答:“伊叶?我推荐这个人是我自己的想法,和彭助理没有什么关系。”
从祁原的回答中彭景江认为祁原还不知道伊叶和于垚的事,觉得自己说漏了嘴,怕祁原顺着这条线问下去,就转移话题说:“在公司里我也没听说他这个人有什么显山露水的地方,你怎么能看出他是一个人才?”
祁原回答:“他虽然来公司的时间不长,可他提出了许多可行的建议及设想,我觉得他是公司难得的人才,应该委以重用。”
彭景江不以为然地说:“一个小职员,你想怎样委以重用啊?”
祁原忍住彭景江不介意的态度,诚恳地说:“我建议把他吸纳到公司高层中来,使他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彭景江轻视地一笑,说:“祁总,你是教师出身,可能在传道授业方面你是行家,不过经商和看人就不一定行了。不是我不接受你的建议,而是人才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句话就能确定的,是要经过严格的考核及业绩来展现。就他来说,是不是还太嫩太年轻点吧?”
祁原被这漠视的态度呛得有些坐不住了,他涨红着脸,态度有些强硬地说:“彭总,恕我直言,您的说法有些不尽然,说我怎样咱以后再论,要说于垚太嫩太年轻,那是看你想不想培养和使用他。彭伊叶彭助理也嫩也年轻,而于垚起码要比她大出许多。”
彭景江一听这话有些忿然:“祁总,他于垚能和伊叶相提并论吗?你说得对,我就是要培养和使用伊叶,起码在这个公司,我还是有这个权力的!”
“彭总……”祁原冲动地站了起来,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又慢慢地坐下去,长长呼出一口气,说:“彭总,我推荐于垚完全是处于公司的需要和发展,既然你不采纳,不想考核,我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说完,暗自抑制住情绪,使自己平静下来。
彭景江见祁原在克制自己,也缓和了态度:“祁总,这事咱先不谈了,有空我可以调查了解一下再说。你还有别的事吗?”
祁原想了想,好似下了决心地说:“还有一件事,经过这段时间对公司生产经营情况的熟悉和了解,我想建立一个印染分厂。其原因:一是印染是我们生产中不可缺少的重要环节,总是外包不如自己有。再就是采购的毛线原料还得绕道去印染,然后才能运回来,增加产品的成本不说,其印染的质量及数量还无法掌控。更重要的是,我们有了自己的印染,成本要降低很多,而且我们还可以对外承包印染,不但可以解决我们自身的生产,还增加了一项利润增长点,我觉得公司应该考虑考虑。”
也许是顾及到刚才否了祁原有关人才的建议,彭景江非常认真地听完了祁原的阐述,不觉点点头说:“你的这项提议挺好,我也有过这个想法,只是当时条件还不太成熟,就没有放到议事日程上来。今天你提出来了,我看可以,你算过吗,大约要多少启动资金?”
祁原胸有成竹地说:“我在网上查了一下,一套日本进口设备,到位要三百万元,加上辅助设备及租用厂房,前期投入五百万就可以保证开工。顺利地话,三个月至半年就可投入生产。”
彭景江歪着头算了算:“行,就这么定,你准备一下,咱们召开一个董事会研究一下,到时候你就把具体方案提出来吧。”
祁原笑了笑:“谢谢彭总的信任,我一定尽快把方案制定出来。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彭景江也笑了笑:“你说。”
祁原说:“我想以我名下的股份投入印染分厂,由我管理,像美都分厂一样,保障我的一些自主权。当然,整体还是公司的产业,我的意思不知彭总明白不?”
彭景江哈哈一笑:“我知道,我说你经营管理不一定在行,你上心了,就想证实一下,可以考虑交给你,不过你只能是常务副厂长,你上面得有一个约束。”
祁原侃快地回答:“行,那就让彭伊叶小姐挂职吧。”
彭景江想了想,点了一下祁原:“你行啊,早就想好了,即放宽了自己,又让我无法拒绝,那你就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