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坐牌桌上的董林一听王艳被关在屋外进不去了,没法,只好放下手中的牌往家赶。
婉宁站在窗子后面看见董林回来了,她微笑着踮着脚尖去把门锁轻轻地打开后回房睡了。
董林看见自家门口围着一堆人,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没多问就掏出钥匙把门打开后抱歉地对大家说:“不好意思了,婉宁这孩子瞌睡大,把大家都吵醒了,实在是对不住了!快回家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是呀,都要上班呢,下回记得带钥匙就是了,我们回去了,你们也早点睡吧!”
“你们出门怎么也不带钥匙呢?”打发走众人后,董林略带抱怨地口气说。
王艳进屋把门一关,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在董林的面前一晃,“啪”地一声扔在茶几上,“我没带钥匙?这是什么?”
董林一看,有些生气地说:“你带了钥匙还把四邻都吵醒不说,还打电话把我给叫回来,你什么意思呀?”
“问你的宝贝女儿去!你看,这是她咬的!我带他去医院打了一针,回来开门时,才发现她把门从里面反锁了。”王艳简直是怒发冲冠了。
“严重吗?怎么会呢?苑宁平时多乖的,她怎么会咬人呢?”董林一脸的疑惑提了一连串的问题。
“哼,怎么会呢?平时多乖的,不会咬人,这是什么?难道是我们自己咬的?”王艳听完董林的话,真是怒火中烧,语气变得冷硬尖刻。
董林不想跟她吵,就直接走进婉宁的卧室,把婉宁叫醒,“婉宁,你醒醒,穿好衣服出来,我有事要问你。”
王艳一看董林把婉宁叫醒让她出来,她心里一虚,害怕今晚的事会暴露,马上笑着说:“算了,她都睡了,就让她睡吧!”
“他手是我咬的,门是我故意锁上的,我也没睡着,就是不想让他们进来。”婉宁说着一拐一瘸地走了出来。
董林一听,真是火冒三丈,原来坐在沙发上的他,蹭地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他没想到婉宁会这么不懂事,得好好教育她一下,不能再让她这么下去了,他盯着婉宁的眼睛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没有谁,我就是看她们不顺眼,就是不想让她们进来,怎么了?”婉宁一脸的无所谓。
董林一听,气得浑身发抖,扬起巴掌就打在了婉宁的脸上。
婉宁一改以往的柔弱乖顺毫无畏惧的两眼直视着董林怒吼道:“我就知道你心里眼里就只有她们,自从我妈去世后,你从来都没把我放在心上,这个女人一进门,你就把我甩给这个刁妇不闻不问,你忘记了,你答应过我妈,要好好照顾我的,不让我受苦,可我跟着你过的是什么日子呀?你是个轻诺寡信的人,我讨厌你!”
董林没想到平时乖巧听话的婉宁会说出这种话来,真是让他震惊,愣了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事情都清楚了,没事的话,我要回房睡了。”婉宁冷冷地说道。
缓过神来的董林叫住她说:“你等等,你刚才的话我没听明白,感觉你跟着我们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你得说明白了,我怎么就不管你?我怎么又成了轻诺寡信的人了?你妈怎么又成了刁妇了?”
“她不是我妈,你也别假装不知道。”婉宁看着一脸茫然的董林冷嘲热讽道。
“你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吃错药了,怎么这么话呀?什么叫假装不知道,有什么事我们今天就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了,行不?有些事你不说,我还真就不知道。”董林看着一向懂事听话的婉宁一反常态,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于是就想借这个机会好好听听她到底想说什么。
“行,你想知道是吧!那我就全告诉你,你不是一直都认为你娶了一个天底下最好的女人吗?你看。”婉宁指着自己裹着沙布的脚。
还没等她说完呢,王艳就抢着说:“她的脚不小心被钉子扎了,过两天就好了。”
董林看着婉宁裹着沙布的双脚关切地问:“严重吗?怎么弄的?”
“严不严重,看了就知道了。”婉宁边说边打开沙布。
“别打开,有细菌,会感染的。”王艳连忙阻止道。
“没关系,我就给我爸看一眼,感染不到那儿去的。”婉宁不顾王艳的阻拦把沙布完全解开了。
董林凑近一看,把他吓了一跳,她双脚的脚底全是被钉子扎过的痕迹,吃惊地问:“你这是在哪儿扎的,怎么双脚都是呀?”
婉宁看着王艳不紧不慢地说:“你问问她们,她们比我知道得更清楚。”
董林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惊疑地把目光投向了王艳母子,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艳看着怒容满面的董林不敢吱声,倒是王国天一副好汉做事好汉当的样子说:“是她在外面玩得太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回家,这是我们让她长记性的。”
“什么?这是你们做的?我也回来晚了,你们是不是也要我踩钉子,长记性呀?你们还是不是人呀?有没有点同情心?怎么可以做出这种让人发指而不齿的事情?!”董林暴跳如雷地对她们吼道,接着他转向婉宁,“你说说,她们还对你做了什么?”
此时的婉宁已不再害怕,她把王艳对她做过的好事都告诉了董林,董林听得目瞪口呆,他真不敢相信他一直认为是天下最好的女人竟然会做出这样狠毒的事情来。他要王艳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
这时的王艳一点悔意都没有,反而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十分委屈地说:“我知道我的做法是严厉了些,我这么做无非是想让她学好,怕她走歪路。她不比国天,她是个女孩子,万一做错事,那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呀!这关系到她一辈子的幸福,我只能对她严格要求,我无非就是要她记住,人不能占小便宜;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我要她做事认真守时,不要三心二意;不论她在做什么事都要想到家,按时回家,你可以问她,我每次打她后是不是都跟她说了的,再说,当初是你让我管她的呀。”
“就算你说得在理,你也不能这么做呀!你自己的孩子一有事,你就心痛,就着急,怎么到婉宁这儿你就这样了呢?”董林生气地说。
王艳一看董林的口气明显软了下来,就接着说:“我答应过你,一定要把她教好,要是不严格要求她,以后,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你交待,你又怎么向她死去的妈妈交待呀?”王艳是越说越激动,早已是泪流成河泣不成声了。
董林生平最怕的事就是怕看见女人哭,只要女人一哭,既便是他再有理,也变得无理了,更别说是他最心爱的女人了。他看王艳哭成了个泪人似的,心一软,说:“我知道你是为她好,你也别哭了。虽然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可你这惩罚也太严厉了。记住了,以后,不能再这样对婉宁了,知道吗?她还是个孩子,就算做错了事,教育一下就行了,别动不动就惩罚她。”
他内疚地走到婉宁身边坐下,心痛地拿起她的脚看了又看,说:“伤得不深,这两天你的脚不要碰生水,少下地走动,过两天就没事了,我说你妈了,以后,她不会再对你这样了。”说完他想帮她包上。
婉宁一看董林对她们的行为这样轻描淡写的说教后,心里就更加明白,他心里只有她们,她的好与坏跟他没什么关系,所以她没好气的挡开了董林的手,自己一边包扎一边唱歌。
董林心里其实也很难受,再经她这一唱,心里很是心酸。可是,他夹在中间,对他来说真的很为难,所以就对婉宁说:“不早了,别唱了,早点睡吧!”
她根本不理睬董林的话,自顾自地继续高唱她的那首世上只有妈妈好,而且是越唱越大声,把她内心压抑许久的情绪全都发泄出来了。
董林和王艳一看她这样,也不管她了,索性回房睡觉去了,由她去唱,心想你唱累了就不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