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褚大说了二十来天快到了之后,两颊隐隐内凹的七个人终于是挨到了又一个村庄。
本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是,但是当几个人站在村口跟对面十几个拿着叉子铲子锄头的年轻人对峙的时候几个人都高兴不起来。老子就是进来讨口,不,买口吃的,至于搞得我们像组团来刨你家祖坟似的吗。圭年在心里摩拳擦掌,毕竟这种情况下要是在手上摩拳擦掌的话可能会被锄死,权衡了下利弊圭年还是默默的在心里摩拳擦掌没有表现出来。
“哎,各位兄弟,我们只是路过宝地,想买口吃的。我们不是匪人,我们没有恶意。”嘚瑟上前一步说道。但对面毫无反应。耐心的嘚瑟又重复了一遍:“你厚冰果啊,我们是来没口甲的,农是挨音,么有恶意的勒”这是哪的方言?……嘚瑟凑着说话,指望对面能听懂一句,但一句也不能让人听懂。
看到对面一副看白痴的样子,嘚瑟退了回来,拍了拍圭年的肩膀,大有我不行了,关门圭年上的意思。圭年缩了一下,瞪眼,我他妈怎么上?!送死?
好在没有给圭年和嘚瑟用眉眼交流出一本小说的时间,对面就出来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外乡人,你们是哪来的,来干嘛的?”小老头留着山羊胡子,奇怪貌似村里有点话语权的都留着点山羊胡子,约定成俗?小老头看起来十分瘦弱微微驮着背,背着手,下面挽起裤脚来,两脚上满是泥土,这年头再是年老再是瘦弱只要能动该是免不了要下地干活的。
“老丈,我们是北边来的,在林子里走了个把月了,没有吃上个饱饭,今天好不容易来到贵宝地,想来买口吃的,并没有什么恶意。”嘚瑟看到有一个能说人话的,就消了让圭年用拳头说说话的意思,又上前一步跟小老头搭着话道。
“北边?北边庆阳城离这也只不过十来天脚程啊,你们怎么会在林子里走了个把月?”小老头年轻时去过庆阳城,奇道。
“十几天脚程?不可能啊,我们从那个方向来。”嘚瑟朝自己来的方向指了一下。
“哦,那你们估计是跟庆阳城擦身而过了吧。庆阳城就是那边。”老汉指了个差不多的方向。
听到这话的诸人都张大了嘴巴,有在顿足的,有在捶胸的,还有褚大啪啪的在老三身上拍着。自己这伙人多饿的这十几天算怎么回事啊,那边左近就有吃饭的地方,自己一伙人硬是扛着肚子饿走了这十来天,这罪受的真真是冤啊。老三一边用手推搪着褚大的巴掌,一边无辜的都快哭了。我不知道的啊,我哪知道那个地方有座城,你们不是要我往南边带路吗,我是这么带的啊。褚大也知道这个怪不得老三,但是多受那么多天委屈心里憋着火啊,老三你皮糙肉厚的担待着点。扯犊子就你们这伙谁不皮糙肉厚的,分明就是拿老三出气呢。无奈的老三也只能认命了。大哥对自己从来都是这样,自己干的好了最得意的是他,等有点疏忽第一个不满意的也是他,大概对一个人特别关心的时候是这样的吧。
小老头村里人看到对面几个人捶胸顿足的倒不像作伪,应该不是附近二虎山的山贼,就放松了警惕,把提在手上的农具也放了下来。
虽说确定了对方不是匪盗,但村里也没有多余的粮食了,小老头开口道:“几位好汉,如果要吃饭的话可以从这边走个几里地,那里有个酒家,里面就是吃饭的地方,我们村里没有多余的粮食给几位吃,非常抱歉,而且最近正值我们村戒严也不便多留几位留宿了,还请见谅。”
小老头虽然是说的客气,但已经把逐客令都说到这份上了圭年几个也不好强求人家。就问清了去酒家的路就走了。
“小老头说他们村戒严,为什么啊,就算打战也碍不着这来啊。你刚才该问问。”圭年对刚才小老头说的话有点兴趣。
“还能是什么事,山匪呗,还用想,这个地段打战是打不着,朝廷那些人管良民是够了,要把刁民也兼顾了你可就难为他了。内忧外患,有外患难免滋生内忧,力有不逮咯。何况打战了各种税收交不起的干脆不交甚至去抢很正常嘛。你说是吧褚大。”嘚瑟胡咧咧着,但也接近于真相。
被问到的褚大咧咧嘴,没开口,强盗不能当啊,会被戳一辈子脊梁骨的啊。褚二也不自然,一半是糗事被提起感到尴尬,虽说自己当强盗的时候没做什么坏事,但毕竟也是当过强盗的,要是搁那些老学究手里可是进不了祖坟的,还好自己这四兄弟对这个倒是不是很在乎,这年头死在外面进不了祖坟甚至于连个坟墓都没有的都多了去了,还怕这个臭名?但被提起总归不舒服。
还有一半是觉得嘚瑟说的有理小心的,怕到说不上,但听到这个总是会有点防备就是。“我们还是去把东西买出来吃吧,去几个,几个在外面等。”小心无大过,褚二开口建议道。
“怕什么,怕被做成人肉包子?看我们老三这满脸的络腮胡子像是会怕的人吗?”圭年拍着老三的肩膀道:“老三,怎样,不怕吧,我就说你不怕。”饶是老三一根筋的人也被圭年说的只能尴尬的咧嘴。总不能说自己怕吧。
“我就说老三不怕的嘛。那就老三去了,老四也跟着去。刚好我也走累了,休息会。”圭年转头的就把老三丢坑里了。
老三惊讶的张大了嘴,不带这么玩的。更无辜的是老四,下巴都掉地上了。没见过这么坑人的。怎么就说到我身上了,我刚差点就把头埋在泥里了,这你还能提到我,我怕啊,我没说我不怕啊,何况我也累啊。
老四想着就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褚大。褚大没有让他失望:“这样不好吧。”
“怎么你也要跟着去?”圭年不介意多坑一个。
“不是,那啥……老三老四,有情况就大声叫,我们就在外头,哈。”本来打算辩驳的褚大看到嘚瑟跟和尚已经一屁股坐到圭年旁边。在他们眼里,圭年没叫他们去,圭年就是干的妥当。褚大也默默的改变了说法。
褚二也在一边暗自想着,这毕竟是自己出的主意,要是其他几个叫自己执行那就糟糕了。虽说那只是嘚瑟的猜测,但万一是做人肉包子的呢。老三老四,记得大声呼救哦。虽说两个小团体一路走来到现在大家关系已经很好了,但明显的原本那个三人小团体更强势一点,这不仅是因为金钱跟拳头,也跟性格有着关系。自己四人一伙毕竟是地道的农民,难免有点小自卑,就觉得有什么东西比不过他们。就算关系再好还是有这种感觉。
其实完全是褚二多虑了。其实要真的说三人小团体要强过四人小团体那也只是在性格上了,换句话说那三个人的脸皮真的要比他们四个来的厚得多,其他的东西怕是没有了,而且兄弟四个要比他们三个勤快得多,要是要觉得自卑的话,也该是他们三个感到羞愧。但看到他们怡然的坐着,看来脸皮厚不厚很重要啊。
羞于抗争的人总是被人欺负。老三老四也认命似的合上了嘴巴。边走边嘀咕着“三哥,不是黑店吧,嘚瑟猜的不对哈。”受欺负的总喜欢找个理由安慰着自己。
“嗯,不是吧。”但老三这次并不能像之前那样底气十足的给老四一个答案了。
“等一下。”嘚瑟,你是个好人,嘚瑟你是我亲哥。老三老四泪眼汪汪的回头看着嘚瑟。嘚瑟一阵的鸡皮疙瘩。撇过头起身的嘚瑟边拍着屁股边给了圭年一脚。“起来,酒家还不知道多远呢,再往前走一点,看到酒家了在休息。老三老四等一下我们在一起走一段你们再去。”听到心碎的声音。
嘚瑟说的在理,圭年也只能瞪眼叨叨咕咕的站起来再走一段路了。老三老四看情况并没有好转,垂头沮丧的跟在几个人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