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老头云淡风轻的吹着茶,笑眯眯的等待我做出选择。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没管这是哪里,下床把关铃扶到床上躺好,经过检查她只是普通晕迷,用土法子把她弄醒。关铃搞清楚情况,冷眼看着诸葛老头,说:“诸葛老爷子,您忘了几家之间的约定,想动手斗法?”
“小铃啊!叔叔可没对你使手段,哪来斗法一说?”诸葛老头和蔼的笑着。手段是指术法,不算普通人的威逼利诱。
关铃气的胸口快速起伏,差点再次晕过去。我说:“小姨,给我三秒钟,三分秒后我们走。”
老道士和小正太停下玩飞行棋,疑惑的看着我。诸葛老爷子微笑的说:“选吧!”
我平常的走到老爷子身边,抬脚用力的踢在他屁股下的凳子上,同时,一巴掌抽在了他侧脑,发出噼的一声响。
轰的一声,圆凳在地上滚了一米多远,诸葛老头打翻了手上的茶,狼狈的倒地上发傻。
他完全没想到我会动手,眼中全是意外。老道士和小正太看得也是一愣一愣的,根本没想到我会打人。
“小姨,咱们走呗。”
踹了诸葛老头一脚,我走到床边去扶关铃。关铃张着小嘴,呆呆的点头,跟着我往外面走。
“你……你……”诸葛老头回过神,失去了该有的养气功夫,吹胡子瞪眼的硬是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
停在门口,我没有回头,笑着说:“这就是我的选择。您是我爷爷,我不会扎您小人,也不会用术法要你的命,但是能用拳头揍你。”
直到我离开,屋里人还在愣神。
这是人的定性思维在做怪,我是玩鬼的,他们也是玩风水道术的,几乎不会用拳头说话。而且诸葛老爷子在外面是德高望重的玄学大师,谁见到他不是尊敬的要死,骂都没人敢骂,何况是打?
在回去的路上,关铃心有余悸的说:“你胆子真大。打了诸葛老头,你不怕别墅里的人留下你?”
“您是感冒没好,还是神婆当久了,脑子不好使了?”我调侃着。关铃瞪了我一眼,问:“你什么意思?”
“这就是人心,他们怕姓诸葛的,所以不敢拦我。”我嘿嘿笑着。关铃更迷糊了,我再次解释:“不管我跟诸葛老头多大仇,事实上我还是他孙子不是?万一那天老子成了诸葛少爷呢?所以他们不敢拦我。”
关铃上下大量我好几遍,说:“你不是挺直梗的人吗?还有这些花花肠子?”
“直梗的人又是笨蛋。”我指着自己脑袋继续,看着天际说:“这一巴掌和一脚踹爽了,我的麻烦也来了。”关铃不厚道的说:“你不打他,麻烦还是会来,打了相当于白打,为什么不往死里打?”
看着她,我才知道她夸我胆子大,是为了说最后这句话。
小姨妈也不是啥善茬啊!
回到关铃家修整了一天多,大中午,我端了把椅子坐到打谷场正中央,抱着一本书看着。大太阳晒得打谷场上全是裂痕,我晒了半个多小时,额头上没见一滴汗,身上更是没有一点汗汁。
“最近很多人到四家镇打听你的情况,看来诸葛老爷子已经做了借刀杀人的事,你就这么被动的杵着?”关铃打着伞,担心的走过来。我摸了摸额头,答非所问的说:“还没出汗,在**和地灵棺里沾的阴气还没清除。”
“懒得管你。对了,王曼的事你真不管?那只老鼠好像挺猛,要不是有小黑猫,她可能与她三爷爷一样被迷了。”
“让她吃点亏有好处。我在想自己以后的路……”我合上书本,自言自语的说:“打鬼守灵是我的根,没有这个我在四家镇什么也不是。在四家镇,我是陈庄守灵人,谁都给点面子,出了四家镇,我什么也不是。”
“你神经病了?”
“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就得弄清楚自己有什么,该往那个方向走。自己走稳了,自然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感觉背后微微出汗,用书敲着额头说:“我身上的阴气消了,是时候解决王曼三爷爷的问题了。”
打电话通知王曼过来,她一到就苦哈哈的求救。我硬拉着她吃了一顿关铃亲手做的饭,这才跟到了她三爷爷家。
王老神情疲惫的坐在沙发上,一看就是很久没睡觉了。他见到我就像见到救星似的诉苦,我说:“守义庄的齐老头刚死,可能……”
后面的话,我没有再说下去。王老头吓的缩了缩脖子,让我一定要帮忙。我随口说:“让我先看看,看在王曼的面上,能帮一定帮。”
我在屋里逛着,几个人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转悠。屋子不大,装修的非常精致,书房几件小玩意就能买一栋这样的房子了。我说:“王老这是富贵病啊!想好,就得搬家。”
“这样就能好?”老妇人问。
“我不知道会不会好,如果不搬家,绝对不会好。”
面对质问,我假装厌恶的回答完,又不耐烦的说:“天黑前一定要搬完。”
没解释为什么,我走到王老满前说:“您搬好了地方,打电话通知王曼,等到了晚上我们会过去的。”
不等王老头说话,我装着一脸晦气,躲躲闪闪的快速跑出了房子。表现出来的样子就像周围有啥看不到的东西一样,吓得王老家人开始疑神疑鬼起来。
回到车上,我点了根烟,说:“县城好吃的,我们吃饱喝足了,等晚上抓老鼠。”
“除了老鼠,屋里还有不干净的东西?我怎么没看到?”王曼担心的说。我说:“骗你三爷爷玩的。”
“你都没问三爷爷什么情况?根本不像高人,但我怎么感觉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白痴的看了她一眼,说:“第一,病急乱投医。第二,在土地庙我一毛钱没拿,足够你三爷爷相信我了。第三,齐老头掉死在旗杆上不久,你三爷爷有心病。我说吃坨屎会好,你信不信他会偷偷去吃?”
“恶心!”王曼笑骂一声,开车点火。我坐在旁边点了根烟,想着找我麻烦得人怎么还不来?
王曼三爷爷能搞到县里书记签名,说明他能量不小,是条地头蛇。不管被苗女弄死的三男家里有多牛逼,这时候过来找我麻烦,就是找王老头手上那根救命稻草的麻烦,王老头能不发飙吗?
黄昏。
王曼载着我到了县城直辖的王家村,车停在一间老旧的一层楼房前,屋檐下堆着废弃的桔梗,破烂的大门上挂着蜘蛛网。
“喵!”
虚弱的小黑猫从我怀里跳到地上,从门缝钻到了屋里,它刚进去,大门嘭的一声合上,吓了我一跳。
没感觉到楼房里有阴气,但直觉告诉我里面有鬼。
王曼痴痴的看着烂楼房,突然,抱着我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是你家?”我站着没动,任由她在老子身上擦鼻涕。她哭了一会说:“我八岁的时候,妈妈从楼顶掉下来自杀了,爸爸没过几天走路摔死了。从那以后,我就住在三爷爷家里直到上大学。”
看来她的天赋与这间感受不到鬼的鬼屋有关系。
“天马上要黑了,去你三爷爷家看看。”我慢慢推开她,她擦干眼泪,走出没两步,说:“不管阿飘了吗?”
“阿飘冲进屋的状态不对,这屋里有吸引它的东西,顺便它了。”我安慰着她,其实我也不知道阿飘为什么会冲进去。
王老在村里住的是一栋五层的自建房,也是王家村最高的房子。
“王老头在村里人缘挺好的嘛!”我看着不少人提着鸡蛋、农村自己做的小吃食……往王老家里送,从屋里出来的人都摇头叹息,为嘛好人没好报。
经过王曼的解释,原来王老头当了大官,王家村不管是修路、架电线都比别的村要早几年,村里人生孩子上户口、医保、学生转校……许许多多的小事,只要拿着王家村的身份证就能顺利办完,几乎不会出现跑瞎路的情况。
兔子不吃窝边草,贪婪的王老头罩着他的根。
“嘶!”
踏进王老头家里,我见到无数的老鼠虚影在地上跑来跑去,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